一声叹气接踵而至,施雪岚神情黯淡地喃喃自语,“在阿辞眼里,我们就是害死他亲妈的凶手,不回来也是情理之中,是我贪心,不过是个继母,有什么资格接受阿辞的孝敬。”
费国年心疼万分,拥住施雪岚轻声哄着,“她自己是病死的,跟你我都没有关系,费辞那边,我会找机会跟他谈谈,再有本事也得顾好自己的一家人,否则日后传扬出去,会被扣上不孝的帽子。”
二楼站了一个不苟言笑的少年,他看自己父母的眼神跟看路人差不多,陌生疏离。
施雪岚最先觉察到儿子的目光,娇嗔一声推开费国年。
少年转身开口,“我等会儿要出门,午饭不回来吃。”
……
阮萌到公寓的时候,门虚掩着,以为遭了小偷,却发现是阮南楠躺在里面。
看了眼鞋柜,就他自己过来。
看电影的阮南楠听见动静,懒惰指挥阮萌去冰箱拿水果过来。
洗好的水果往桌上一放,阮萌吃着草莓,“他们人呢?”
阮南楠软绵绵倚在沙发上,跟肌无力一样,“大哥在公司忙,他们去帮大哥忙,我不了解公司业务,就过来找你喽。”
阮萌总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几次回眸,她才逮住始作俑者。
阮南楠干笑两声,“妹妹越发漂亮了,哥哥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没发现草莓。
昨晚应该、多半、没出事、吧。
阮萌缩进沙发里,用抱枕挡住自己脸,“四哥有话直说,这么盯着我看怪不好意思的。”
阮南楠啃着苹果凑近,“四哥想知道你昨晚在哪儿睡的,怎么睡的。”
要不是大哥说由着妹妹去,他昨晚绝对冲过去把人拽回来。
费辞大妹妹五岁,对那方面的事肯定精通。
可怜他妹妹,还是一张白纸,说不定被占了便宜都还没反应过来。
阮萌故作深思,“在床上睡的,平躺睡的。”
阮南楠(嘴角一抽):怪他自己提问没水平。
阮萌托腮凝视,“四哥身上还痛不?”
阮南楠猛拍胸口两下,“你哥哥我身体强着呢!”
凸(艹皿艹)
还是很痛!
等他伤好之后,得去报个跆拳道班或者武术班,以后要是再遇上打架,就可以酷帅解决。
少女身上的沐浴露清香扑鼻而来,阮南楠瞬间僵住,无处安放的双手哆嗦着,“这个、怕是不合适吧,你都已经十八岁了,我们、得保持距离。”
尽管他内心深处很想抱抱妹妹。
阮萌把脸埋在阮南楠颈窝里,“谢谢四哥……”
阮南楠双颊发烫,眼神闪烁,飘忽不定,不不不就是为了妹妹打架吗,他他他该做的……
第六十一章费思衡:哥
朱皓他们被开除后,费辞推出了寻宝、解谜、兑奖的环节,让玩家可以在挑战自我之余拥有一些别的趣味。
这段时间里,来鬼屋的玩家络绎不绝,生意比以前好了至少两倍。
都到饭点了,售票处的窗口前还在大排长龙。
监控室里,赵南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眼珠子一转,赵南被鬼屋里诡异的一幕吸引住。
一位穿着白色卫衣,头戴鸭舌帽的少年站在监控面前一动不动。
起初,他低着头。
慢慢地,少年抬起头,脸上戴了一个比较中二的口罩,以至于看不清面容。
虽然四周环境较暗,但赵南能感觉到少年眼里情绪很淡,仿佛他来的不是鬼屋,只是到了大街上随便走走。
我去!
赵南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和对方看对眼。
这感觉就像是面对面……
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冒出来。
监控室门开了,赵南又被吓了一跳。
一转眼,赵南一声卧槽出口,“出啥事了,你咋伤成这样?”
费辞把午饭往桌上一放,目光朝电脑扫了一眼,“你先吃,等会儿跟你说。”
……
“艹他妈的!你可是他亲表弟!”
听费辞说完,赵南气得火冒三丈,顺手就砸了一个水杯。
“你舅舅呢,去瞧过没?”
赵南现在恨不能把齐远程踩在脚下使劲蹂躏。
费辞弯腰拾起碎片,“齐远程跟医院那边打了招呼,我进不去,”扔进垃圾桶,“但是阮南盛见了舅舅,他跟我说舅舅现在没事,还说舅舅相信我。”
赵南鼻子一哼,“那五十万本来就是你自己挣的!”
他深知辞哥有多拼,有多节约,每一分钱,都是辞哥辛辛苦苦得来的。
齐远程那糟老头子看辞哥不顺眼他知道,但他从未想过齐远程会搞出这么阴的招诬蔑辞哥,良心被狗吃了!
赵南一屁股坐回沙发,“辞哥你现在有办法自证清白吗?”
费辞揉着眉心,“有是有,不过需要你搭把手。”
赵南猛地一拍胸脯应下,他正自责昨晚没去帮架。
“我有个问题,昨晚阮家那四位怎么刚好在齐家?”
“谈合作。”
赵南哦了一声,“他们把事情告诉阮同学没?”
提起这个就头疼,费辞无奈道,“她自己找来齐家。”
赵南倒吸一口凉气,“有没有很丢脸的感觉?”
费辞闭了闭眼,想起阮萌恬静纯洁的睡颜,沉声低喃了一句还好。
叩叩——
赵南去开门,是那位少年,“我找费辞。”
费辞抬眸,尽显慵懒,“什么事。”
赵南侧身让少年进来,少年却一动不动,“出来,有话说。”
……
两个人站在繁茂的大树下,任由阳光穿过枝丫落满全身。
赵南在楼上瞅着,不得不说两个人就跟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似的,寒气嗖嗖。
少年递出一个U盘,“尽快解决。”
费辞没接,“据我所知,我们没交情。”
费思衡摘下口罩,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哥、”
宛如新生儿初语,迟钝、僵硬,更多的却是乖憨。
第六十二章伤脑子了?
在费辞记忆里,费思衡从来没叫过自己哥。
而费思衡,第一次叫哥,嘴都是麻的。
费思衡再次递出U盘,“自证清白绰绰有余,若哥狠得下心,还可以搞垮齐氏集团。”
费辞平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回费家,尽管如此,他还是隐约记得从前的费思衡是什么样子,看他不顺眼,对他各种捉弄,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他是个没用的东西。
再看现在,判若两人。
费思衡知道自己之前多混账,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让费辞对自己产生信任。
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哥,以前的费思衡已经死了,现在的费思衡心心念念全为你。”
费辞抿唇,无言。
费思衡抓狂:口不择言!
费辞抬眸,“出过车祸?”
费思衡想了会儿,点头如捣蒜。
费辞皱眉,“伤脑子了?”
费思衡:……
听着怎么觉得是在骂他。
好在,费辞接过了U盘。
费思衡松了口气,重新戴上口罩,“尽快解决,被妈知道,哥你的麻烦就大了。”
费辞眸色深沉,不自觉地打量费思衡。
费思衡全身一僵,他好像没说错话吧。
……
晚些时候,周莽他们拎着吃的喝的来了鬼屋。
酒过三巡,周莽拍着费辞的肩感慨万分。
“要不是有你这个高材生,鬼屋早就关门大吉了!”
费辞象征性地客套了几句。
赵南悄悄睨了周莽一眼,察觉他们要灌辞哥,笑着举杯起身,“不瞒三位,辞哥的伤重着呢,医生叮嘱他戒酒戒辛辣,这后面我来代他喝。”
周莽提着酒瓶哟了一声,“你不说,我还没看见,咋伤的,哥几个给你报仇去。”
要是他们三个人不乐得那么欢,或许还真有几分要仗义相助的意思。
费辞倒满酒,拽了一把赵南让他坐下,“别听他胡说,这点伤小意思,继续喝。”
喝到半夜,监控室里酒气冲天。
周莽他们神神叨叨地胡说一通,看眼神就知道醉的不轻。
赵南灌了自己一瓶冰水才勉强清醒。
而费辞,神情清明得像个没喝一滴酒的人。
“辞哥,我真好奇你的酒量。”赵南没走几步就偏来砸到了墙上。
费辞余光轻扫,“比你好。”
赵南索性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地盯着周莽他们,“辞哥,我不想在鬼屋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