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闹得这么狼狈了,他的表弟怎么还冥顽不灵!
齐远程手一挥,又涌上几个强壮剽悍的打手。
费辞负伤奋战,体力早就濒临极限,几个回合后,一阵晕眩,眼前的两个人变为四个、八个……
“给老子住手!”
阮南楠气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扑在费辞身上。
费辞咬牙翻身,几棍棒同时落在后背,使得脑子猛地嗡嗡作响,容不得他想别的,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喷出!
阮南楠活了二十年,头一次跟人打群架,头一次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
这人可是妹妹喜欢的,要是死了,妹妹该有多伤心……!
顶着一脸血的阮南楠哆嗦着掉了泪,“齐远程你个天杀的,不把我们阮家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费辞可是你亲表弟!”
齐远程冷笑,“四位阮少爷,我刚说过让你们不要插手,是你们自己不听,既然你们要护着这个混账,那我只好连同你们一起收拾!”
阮南楠无助地看向三位哥哥,“报警好不好……”
阮南羽和阮南白皱起眉,齐远程就是料定他们不敢报警,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如果报警,五十万的事就会闹得人尽皆知,不管是真是假,费辞的名声一定会受损。
而且齐家,只有齐朗一个人站在费辞这边,齐朗倒下,大权会直接落入齐远程手里,费辞想翻盘,极难。
阮南盛沉着脸色逼近齐远程,“既然齐总如此作为,那我们之间的所有合作就此中断,从今往后,两家公司老死不相往来。”
齐远程无所谓地耸耸肩,老头子倒下,上亿家产全是他的,别说合作,公司他都可以不开了。
“今晚,就先到这儿。”齐远程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费辞,“限你三日时间归还五十万,否则,法庭见。”
浑身痛到难以言喻,借着阮南楠的力,费辞挺直腰杆站直身体,一步一步,十分稳健。
都伤到要死不活了,还逞什么强,齐远程挥挥手,让打手都退下。
齐远程还没回过神,致命的窒息涌上,他惊恐地瞪住费辞,“我是、你表哥!”
费辞眼神阴鸷,吐息森然,五指缓缓收拢,“齐远程,你最好是能做到让我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齐远程手脚被束缚,嘴里又发不出一个音,眼看他快缺氧厥过去,费辞猛地将他往墙上一撞。
‘嘭一下’,齐远程倒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
拒绝阮南盛要送他去医院的好意,费辞只身没入漆黑的夜色,疼痛让他意识模糊,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个小心翼翼跟着他的女孩。
再后面,撑伞的少年脸色阴沉,齐止低啐“阮萌你个骗子!”
第五十六章贴心的小棉袄
费辞没有打车去医院,为了不引路人注意,他尽走些偏僻阴暗的小路。
费叔叔好像很着急时间,时不时就会打开手机看一眼。
阮萌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连什么时候踩了水坑湿了鞋都不知道。
跟着费叔叔左拐右拐,上了一栋她从没来过的筒子楼的三层。
没一会儿,一位中年妇女应声开门,对方惊讶地想要联系医院,不过被费叔叔拒绝了。
“苏姨,你能把我把这一身西装收拾干净不?我得在十二点之前还回去。”
浑身上下又湿又皱,关键是还有血迹,尤其里面的白衬衫,有些地方都被染红了。
苏姨犯难。
但她看得出这一身价值不菲,要是不照原样还回去,就得花大价钱买下来。
苏姨心里挣扎几下,但还是一口应下,“你先去医院,完了过来拿。”
耽搁了大概五分钟,费辞换上干净但是款式有些老的衣裤走了出来。
尽管如此,他身上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仍在,甚至比在寿宴上现身时更为强烈。
阮萌目送费辞坐上出租车,继而返回刚才的房门前。
门一开,她还没来得及问候,对方就领着她进了屋。
“外面雨可大了,小姑娘你怎么也不带把伞。”
苏姨心疼啊,这么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丫头肯定很娇贵。
就是那眼神,透着非同一般的纯真。
感觉,脑子不是很好使的亚子。
苏姨又心疼了,这一晚上怎么尽让她遇上心疼的娃娃。
毛巾,热水,甚至还备了干净的衣裤。
阮萌受宠若惊,“谢谢您关心,我来只是想问您一件事。”
苏姨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说吧。”
阮萌瞥了眼挂在墙上的西服套装,“您知道这是从哪家店租的吗?”
苏姨微愣,“小姑娘你想干嘛?”
阮萌乖巧,“我觉得这身很帅,想给我哥哥也来一身,但是我手上拿不出那么多现金,只好去租。”
苏姨失笑,“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
阮萌赶到店里,询问了老板租衣服的记录,找到费辞租的那款,记下了牌子和款式。
接着,她打电话麻烦小秦哥找一套一模一样的。
等了快半个小时,小秦哥拎着一套崭新的西服从车上下来。
“五小姐,您要男士西装做什么?”
“有用!”
阮萌一头冲进店里,不忘提醒小秦哥别把这事儿告诉哥哥他们。
老板看着阮萌,“您真的想好了?万一我们租出去的那套被还回来时没有任何问题,您这套可就是白送我们了。”
费叔叔那套洗不干净的,到时拿过来肯定会被要求买下。
她就先给费叔叔还上一套干干净净的。
“对方来还衣服,不管衣服怎样,都请你们收下,关于我,请一个字都不要提。”
老板颔首,顺带叮嘱了两位店员。
晚些时候,费辞来还衣服。
说实话,他心里没底,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收下了。
走出店门,费辞越想越不对劲,明明衬衫上还有苏姨尽全力都无法去除的红色痕迹。
第五十七章说她任性妄为!
齐止来电,“表叔应该还没死吧?”
费辞停在一条巷子口的路灯下,似笑非笑回了句“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怕是要天天梦魇。”
齐止猛然想起自己之前被‘仅此一次’支配的恐惧。
不对、貌似他每次被费辞教训后,都会做噩梦,而且还是一醒来浑身难受的那一种。
要是费辞死了,他多半会天天梦见。
毕竟,良心上说不过去……
老爸带人教训费辞的时候,他一直在房里看着,还把房里的沙袋当成费辞过手瘾。
齐止心虚地咳了一声,“你要是死了,我往后的日子多无趣……”
费辞倚在墙边,听着电话那头的少年语无伦次,说着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最后,齐止自己编不下去了,嘴一秃噜溜出了他打电话的本意,“你和阮萌见到没?”
费辞表情一沉,“怎么回事?”
看来是没见到啊。
阮萌,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对本少爷撒谎,那你就得承担后果。
齐止扬起嘴角,“事情是这样的……”
……
雨停了,但夜里的湿冷还在蔓延。
躲在巷子拐角处的阮萌冻得直搓手,费叔叔都打了好久电话了。
早知道她就不跟过来了。
心里想什么要看费叔叔回到家自己才能松一口气,眼下,嘴都快被冷哆嗦了。
兜里手机一亮,吓得阮萌赶紧往后一躲。
真庆幸她今晚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阮萌迟疑了几秒才按下接听,“这么晚了,费师兄找我有事吗?”
把声音压得又低又闷,再来点懒惰,再加个哈欠。
是不是就很像睡觉被吵醒的样子。
一番自我安慰后,那股做贼心虚的感觉荡然无存。
“阮萌,我好疼……”
路灯下的身影变得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费辞喘着粗气很费力地把话说出口,最后一个字的音还没来得及落下,他人就已经软绵绵地往下倒。
“费师兄!”
阮萌呼吸一窒,来不及想别的,直接奔了出去。
当她试图扶起对方,对方却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任性妄为!”
语调温度跟费叔叔的手一样冰冷,刺激皮肤,连累骨头。
阮萌乖巧,“费师兄什么意思?”
费辞垂着眼帘很执着地盯住她的眼睛,试图把她的心思一下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