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死,拖几个垫背的也好……
“哐哐哐。”
男子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哭喊着:“小的认罪,小的最该万死,受到别人的蛊惑,小的也是太穷了,家里还有一个病重的老母亲,一时贪财,才犯下如此大错,还望丞相大人饶了贱民一命啊。”
“说出你背后之人是谁,还能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小的这就说这就说,前几日一对母女自称是从相府出来的,给我赏了一大锭银子,说是体恤家中贫苦,给母亲买药用,还说帮她们完成一件事,保我和母亲二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小的一直在心里愧疚这么多年,没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如今有个机会摆在面前,一时冲昏了头脑,没有想过后果,才险些酿下大错啊,现在回想起来,小的也是追悔不已……”
“行了。”温丞相皱着眉头挥手打断他的话:“相府之人?你可确定?若是发现你撒谎,那就是罪加一等。”
“小的不敢,那母女长相穿着不俗,出手又大方,一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次宴会定会出席,待小的一一看去,定能瞧出是何人来。”
男子得到相爷的首肯后,起身径直朝着张姨娘和温轻柔二人走去,那男子来回打量二人,张姨娘被他的视线看得心里发怵,攥紧帕子,胸口极速上下起伏,就连吞咽口水都小心翼翼地,额角冒出细汗而不自知。
男子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就是她们二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温丞相尖锐地视线看过来,张姨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跪下来,温轻柔恨铁不成钢地在背后掺着她,眼神安抚张姨娘冷静下来后,才走上前几步,停在那人面前:
“光凭你一张嘴何以证明?我和姐姐关系亲密感情深厚,这点就算是随便问府上的一个下人,都会认同。哼,我看你是故意挑拨我们姐妹二人的关系,背后之人定是看不惯我们相府上下共心,其心歹毒至极,还请父亲明查,不要偏信一人之言。”
“你…你,明明就是你们母女二人,我亲眼所见,那还有假?我又何故骗人?”
“何故?”温轻柔冷哼一声,“你心里明白得很,不然方才也不会一直利用你老母亲的病为你自己开脱,急着胡编一个幕后指使,不过是为了罪罚轻些罢了。”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够了!”温丞相见他们二人还要继续争辩下去,皱着眉头打断,“我记得还有好几个下人牵扯进来,把今日那几个老嬷嬷妇人全都带进来。”
“父亲,此事牵扯甚大,若是将这些人都聚在一起,互相交换眼色可能会串通好,或者是碍于主使在此而死不承认,倾络提议,不如把这些人一一分开审问,他们互不认识,信任浅薄得很,若是谁先供认就免去责罚,他们怕是都会赶着把所有知道的东西不吐不快了。”
岑陌一听抿嘴一笑,这小家伙聪敏得很。
“岑陌私以为此法可行。”
“那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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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牵扯进来的人一一盘问,一开始众人还有些犹豫,但听到最先招认的可以免除处罚,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所有的供认都指向温轻柔母子俩。
柳氏捏着帕子,满脸的愤怒:“你们二人还有和话可说?亏我待你们二人如至亲般,倾络一直把温轻柔你当做亲姊妹,什么好东西都先让你先选,真是……白瞎了眼!”
温轻柔噘着嘴固执地说着不是她,张姨娘却被温丞相的眼神吓个半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此事与柔儿无关,都是贱妾的错,一时糊涂啊,还请老爷责罚。”
“娘,你……”
张姨娘瞪了她一眼,对着她摇了摇头,温轻柔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
“哼,做出如此枉顾人伦的事来,自然要重罚,赶出相府,从此与我相府再无瓜葛,以后也莫要出现了。”温丞相冷声甩了甩衣袖,站起身子走了下来,停在温轻柔身边,目不斜视道:“至于你,好好呆在偏院,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院子半步。”
“不,此事与我无关,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温丞相深吸一口气,闭眼复而睁开,错身之际冷冷开口:“别以为不知道你的那些花花肠子。”
温轻柔眼睛猛的一瞪,软下身子,倒在地上长长不起。
一场闹剧就在这样收尾了。
皇帝了解到事情始末后,龙颜大怒,如今出了这事,只能把温倾络嫁给岑陌,好好地一个太子妃人选就这么没了,他怎么会不怒。
放在嘴边的碧螺春还没来的及品上一口,一听到这事,气得连着茶壶一起摔碎在地,整个大殿内的婢女奴才吓得全都跪在地上,老皇帝见此更是头痛欲裂,左手扶额,右手扬了扬,跟在身边多年的老太监急忙跪着往前挪了几步。
“带着他们都给我滚下去。”
“是是是,老奴这就带着人走。”
待所有人走后,老皇帝冷哼一声:“暗卫,给我查,岑陌在此事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是。”
大殿内唯看到老皇帝一人坐在案前叹息,那一声“是”不知从何处传来,又消失在何处。
“岑陌啊岑陌,朕虽然曾经对不起你,但也不准你算计到朕的头上来。”
第33章 皇帝掌中宠(32)
“父皇已经下旨十五天后让岑兄和温倾络完婚, 恭喜岑兄得偿所愿。”
岑陌低头行礼:“太子说笑了,臣记得太子心中所属的是丞相府的二姑娘温轻月,二姑娘出水芙蓉貌谈吐不俗, 奈何是庶出, 与太子身份有别, 怕是陛下不会应允太子妃之位, 但侧妃之位只要太子请婚,陛下一定会答应。”
太子手被在身后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 窗外青竹翠柏一片生机盎然,喟叹一声:“父皇近年来身子骨是越来越不好了,自从两年前在猎场上从马上摔下来,这腿脚就不太利索,尤其是天寒之时, 更为严重,不知岑兄还记得否?”
岑陌低头隐藏上挑的嘴角, 怎会不记得,那是实施报复的第一步,可惜的是老皇帝生性多疑,处处警惕着, 那次虽然得了手, 却远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自是记得,禁卫军首领唐末因此被陛下以失职之罪贬为阶下囚,至今还关在牢里。”
太子没有留意到他的语气不对,凑过来悄声道:“你说若是轻月有法子能让父皇的腿恢复如初, 父皇会不会同意让轻月嫁与我做太子妃?”
岑陌一怔:“陛下的腿疾可是广请天下名医都无法治愈, 二姑娘怎能?莫非是有什么奇遇?”
太子推着他往上座走,两人各自坐在一侧, 倒了杯热茶递到岑陌面前,岑陌低头谢礼接过,握在手上吹拂着热气不急着喝。
“是岑陌多嘴了。”
“诶~岑兄何必如此见外,既然岑兄已经答应愿意助我,我自应坦诚相待,成大事者信人,人亦信之,更何况上次岑兄的提点,可让我受益匪浅,如今大将军也已入我麾下,咱们形势一片大好。”
“殿下谬赞了,岑陌不过是随口一提,大将军为人正直,既然愿意答应殿下的请求,想必是看中了殿下的雄才大略。”
太子嗤笑一声:“可不止如此,事实上还是父皇有些事做的太过分了,大将军劳苦功高,几十年来一直保卫疆土,祁国能有如今这繁华昌盛的场面,大将军出力可不少,可偏偏这么一个大功臣,父皇竟然要打压,就不怕忠臣心寒吗?”
岑陌饮了一口茶:“陛下年轻时处罚分明、行事果断,如今···多半是受了奸臣的蒙骗。”
太子冷哼一声:“若是如此便也罢了,就怕父皇自个对我这太子有意见。”
岑陌皱着眉头:“怎么会?其他皇子尚幼,殿下乃是唯一人选。”
“尚幼又如何,只要陛下愿意等,我这位子实在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稳固啊,可还记得船上一事?”
“太子是说和丞相府上的姑娘游船一事?”
“正是,那次黑衣人全部伏诛后,我在一黑衣人身上寻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赤色的“御”字,乃是父皇身边的御林军所持。”
“嘶,这会不会有人故意祸水东引,想离间太子殿下和陛下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我一开始也是这般觉得,所以当时才瞒下此事,免得你与我父皇产生嫌隙,那晚我连夜赶往皇宫为的就是一个真相,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