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惟北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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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惟北在桌边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准备走，他不想让林九等的时间太久。
出门前，他顺手拿了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却又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折回身，换成了一件黑色的风衣。
这件风衣还是上一次林九与他一同去机场接萧望时，少年送给他的那件。
这样做的时候，秦惟北忍不住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可笑。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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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挂了电话以后，林九欣慰地看着烤箱里一排排的小饼干。
“秦惟北来之前，饼干应该就可以好啦！”林九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十分满足。
系统呵呵一声：“然而这个饼干，都快算是我做的了。”
刚刚林九做饼干的时候，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亲自一步步指导，连如何揉面、要揉几下这种步骤都事无巨细地指挥着，林九才好不容易做出来了成品。
系统简直不明白，做饼干这么简单的步骤，林九是怎么就搞不懂的。在他看来，根本没有学不会做到这个说法，林九他就是懒。
林九理直气壮道：“你就是指导一下，还是我动的手，怎么不算是我做的了？”
系统：“好吧，你开心就好。我还记得上一个世界，你居然还自告奋勇给那个……那个秦什么来着，对了，秦开耀。你还要给他做饭……，当时可差点没累死我。”
全程指导，精确到盐应该放几粒的细节，系统简直觉得做饭的不是林九，而是它。系统现在回忆起当初，还觉得十分心累。
“叮”的一声，饼干终于烤好了。林九欢天喜地地把它们取出来，一脸开心。
林九琢磨了一下，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只差秦惟北。
“对了，我再去炒几个菜，干脆留他吃个饭好了。”林九看了一眼窗外，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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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惟北到的时候，林九已经在等着他了。秦惟北一进门，林九看见他一身黑色风衣远远走来，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三两步迎上去，眼神亮亮地看着秦惟北。
秦惟北忍不住想，林九这样开心，究竟是因为他的到来，还是因为今天他的穿着，像少年幻想中的那个人……
秦惟北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他轻轻扬起一个温和的笑：“我来了，等的久吗？”
“你终于来了……”林九小声抱怨道，“等你好久啦。”
秦惟北脸上有些歉意，看林九有些小不满的表情，又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林九抿唇笑了笑：“好了，没关系的。我今天给你准备了惊喜……”
他动作自然地拉住秦惟北，把他带到餐厅里。
秦惟北愣了愣，意识到了什么。
“我给你准备了晚餐，都是我自己做的，”林九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我不怎么会做，你不要嫌弃。”
“……不会。”秦惟北愣了几秒，最后低声说道。他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
但是他知道，他的心跳的很厉害。面前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他的幻想成真了一样。
很甜蜜，却又惶恐。
为了这一场假象而甜蜜，为了幻梦破碎的未来而惶恐。
但是最后秦惟北什么也没有说，任由林九拉着他做到椅子上，递给他筷子，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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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笑眯眯地看着秦惟北低头吃饭，心中对系统得意地表示：“我觉得其实我还是有做饭天赋的嘛，你看他吃的多认真，说明我做的还不差。”
系统呵呵一声：“这主要是因为两点，第一这是在我指导下做的，第二，情人眼里出西施。”
林九不理它，哼了一声，把盛着小饼干的盘子往秦惟北面前推了推，笑道：“这是我做的，你也试试看。”
秦惟北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心中微凉，抬头看向林九。
“……这是你的愿望，对不对？”
他之前对林九的什么事都不上心，对那张所谓的“任务清单”也没有仔细看。然而现在，他已经把上面的每一条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说不明白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但是他下意识的，不想再做这些“愿望”了。
或者慢一点，再慢一点。
“以后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把这些事情都做完之后，我再也不接近你十米之内。”
当初的林九，这么对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林九：嗯，我说过，你想起来啦？
秦惟北：……
第49章 论按头恋爱的可能性24
秦惟北这话一出, 林九眨眨眼，试图装傻。
但是他明显失败了，秦惟北抿紧嘴唇, 垂下眼眸, 苦笑一声。
林九看他表情, 脸上浮现出一点伤心的神色。
“你……不想再陪我完成愿望了吗？”林九声音很小, “很快的, 很快就可以不再烦你了……”
秦惟北先是被林九的忧伤的模样弄得心疼, 正想说“没有”，然后便听到了下一句话。
这一句话，一瞬间让秦惟北埋藏在心底的惶恐尽数翻涌了上来。
秦惟北终于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看向林九，眼神里盛满了祈求。
“九九，我们……之前那个协议, 不作数了好不好？”
他这样问的时候, 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如果说他曾经还有信心林九会不舍得离开他, 那么如今, 他是一点点信心都没有了。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拖着不愿意陪林九完成那些“愿望”, 除了所谓想让林九安心养伤的理由之外，他更担心、更害怕的是林九会走，会真的如同之前承诺的那样, 再也不见他。
当时那些想让林九离他远些的期待，如今心里回忆起, 只会让秦惟北心里闷的难受。
再也不见他……秦惟北苦涩地想, 如果真的再也不见, 又让他该怎么办？
今天在公司，哪怕一直没有看到过林九, 哪怕他心里想着要离林九远一些，要给自己时间冷静一下，他都会忍不住不停的跑神，忧心林九在家里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好好吃饭。林九给他打电话，听到少年的声音，他就恨不得立刻到他的身边。
秦惟北这时才知道，原来真正热烈的爱一个人，是真的无论做什么事都能想到他，再努力也放不下。
然而林九现在却快要离开他了。
秦惟北又想起来，曾经林九为了让自己同意陪他完成愿望，对自己说做完这些事之后，从此一别两宽，再不相见。然而那时自己却还是不相信，逼着少年，让他一次次的发誓。
却没有想到，最后想要违约的人，是他自己。
秦惟北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但是他想，如果真的有一份协议，哪怕是天价的违约金，他都愿意支付，只要林九不要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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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听了他的话，却半响没有应答。
他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原本十分热情的表情稍微冷了些。
看着林九的反应，秦惟北心中越发不安。
他的九九……想要离开他，慢慢的不再需要他了。秦惟北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彻底的一点一点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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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后林九还是什么也没说，他甚至没有给秦惟北的问题一个敷衍的回答。他只是又轻轻推了推桌上的饼干，说道：“真的不试试看吗？这是我烤了很久的，我以为你会喜欢……”
秦惟北微微苦笑，拿起一块饼干放入口中。
“嗯，我很喜欢。”
看，他总是没有办法，无论下过多少次决心，只要林九对他轻轻撒一下娇，或者稍微露出一点悲伤的神情，就能让他恨不得为少年去做任何事，拼尽全力满足他的每一个要求。
林九烤的饼干味口感确实还不错，不过秦惟北在吃的时候，完全没有心情注意它的味道。
也许是糖加的少了吧，否则为什么会觉得苦呢，秦惟北沉默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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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惟北忍不住回忆起这些天，他与林九一起做过的许多“愿望”。
回忆里这段时间的林九总是笑得很开心，全然没有曾经面对他时的阴郁、偏执与疯狂。
林九曾对他说过，他已经放下了，看开了，决定放手了。
秦惟北现在回想起这段时光，猛然惊觉，原来这些日子里，每完成一件愿望，都好像卸下了林九身上的一件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