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跟小夏商量,因为高小山说就算顺利,船也是要停在河里等上三四个小时或者更长,所以这些船工肯定会越来越害怕,万一有个走火意外就不好了,而且他们看守也要很警惕,不如关小屋子里,门口把守。
小夏觉得有道理,跟差锡去说,之后,小夏非常细心地要求对每个船员搜身,对舱房检查,拿走所有不该有的东西,将船员分别关在两个小屋子里。张九嘱咐,任何人想去厕所就直接屋子里解决,不许出来。此刻张九发现当他一心要保住这些人性命的时候,已经根本顾不上人道不人道了。
过了一阵,小夏说他到山哥良哥那边看看,张九点头,说这边没事,有他盯着就行了。小夏没走多久,小星阿天过来,他们说山哥让他们到这边跟张九在一起。张九问起那边的情况,小星说那些人根本不想掏钱。
船主初听被劫持,说只要没有人员伤害,他们愿意付钱。接着讨价还价时候,他们提出只付十万。吕良问高小山这是什么意思,打发要饭的嘛,高小山回答就是不想掏钱。高小山没还价,他问了船长其他人的情况,知道轮机长叫刘富贵,过了一阵,高小山回话,第一个杀的是轮机长刘富贵。再之后船主那边提出付五十万,高小山回了个一百五十万,那边说他们要商量,要筹钱。
吕良不明白,为什么高小山一开口要两百万那么多,他更不明白这些人钱多得一船货物就值几百万,怎么就贱得这么一点一点讨价还价。高小山回答越有钱的人越把钱看成他们的命,心越黑,所以如果开口要的少,他们还价更低。他们这很可能是拖时间已经报警。
小夏:不是说这段水域没警察管嘛。
吕良阴森地:我就不信了,把这船上的人都杀了,他们不怕?
高小山看着吕良,温和地:他们巴不得呢吧,然后就是政府出面了,咱就成了第二个糯康,他们都给船员买了保险,让保险公司一赔,他们什么损失都没有。。。。。。。。我说这事没那么容易,咱们这次做成一笔,跟那些军政府的建立上关系,见好就收。还是靠做买卖赚差价比这个好。
高小山说完,看看一旁听着的小夏。
小夏:我听说那事就是个误会,糯康的人以为那船是政府租用围剿他们,还真不是为了劫财。哪儿能那么劫财啊。
高小山:这种事就算不死人,如果经常做,让有钱人觉得河面不安全,挡了他们的财路,一样要灭。
吕良没有表态,似乎依然只是担心他们这次收不到钱。
高小山让小夏把刘富贵找出来,小夏一惊,问:真杀?
高小山把船长的手机扔给小夏:你跟张九把他捆起来,然后让他躺地上装死,最好再找点西红柿酱之类的抹一些,总之弄得像死人,照个照片,不要照很清楚。
小夏点头,于是赶紧去办。
之后高小山让船长通知船主,第二个要杀的是驾驶员熊勇华,并同时发去刘富贵的“死尸”照片。另外高小山告诉他们,这算是一次性收费,这钱保他们在这条河上尽情发财。最后船主和高小山这边以八十万成交。
他们依然等待收钱。
此刻吕良接到阿杰电话,问他们事情进展得怎么样。吕良是当着高小山接的电话,他说在等收钱。阿杰电话里说要不就先离开船等,他怕条子会盯上。吕良听着有些意外,回答怎么可能钱没拿到就离开船。
高小山一旁听着敏感,他对吕良示意,然后接过阿杰电话。
高小山:怎么了阿杰?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阿杰:没有啊。。。。。。。
高小山等了片刻,阿杰没吭声。
高小山:我们这里都挺顺的,不用担心。。。。。。。。。你那有啥事就直接跟哥说,听到没有?
阿杰:。。。。。。。我知道。
挂了阿杰电话,高小山吕良相互看看,俩人都没说话。
五个小时以后,委托人那边收到转账,阿原通知他们已经顺利拿到六十万。高小山等人弃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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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一路往寨子疾驶,张九先是听众人激动地闲聊事情得手的顺利,甚至吕良都说这钱实在太他妈好挣了。高小山没怎么说话,小夏说这也是山哥想的招数高,掌握时机也好,连吓唬带哄,连蒙带骗。高小山得意地笑了,说这招用一次还行,第二次就不管用,就只能真动手杀人了。另外他也完全没想到对方八十万真能答应,原来想的是搞到五十万,寨子能得三十万。
吕良情绪高涨,他当着众人的面:我就说小山你在咱这里都屈才了,咱这真缺不了你。小九那边也做得漂亮,这么好几个小时,船工那边都老老实实的。
高小山对吕良笑笑,不再是得意,显得有些无奈。
张九一旁低声笑着对高小山:你真不应该那么仇恨有钱人,你如果做生意,肯定是大富翁。
高小山听着,微微乐了,明显美滋滋的。
再以后大家安静下来,似乎都过于疲倦,昏昏睡去。高小山先头靠在椅背上,接着他像熟睡过去靠在张九肩上,张九动了动身子,让高小山几乎靠在张九身上。张九发现他没睡着,于是低声:你靠着我踏实睡吧。
高小山闭眼回答:睡不着。
张九微微笑:高兴的?
高小山睁开眼,但没回答。
张九用更低的声音:咱回去后就走。。。。。。。。?
高小山微微点头,然后他坐了起来,掏出手机,打字,然后给张九看,还回身看看后面坐着的阿天小星,他们都在熟睡。
张九看到上面写:阿杰给吕良打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而不是打给我,跟我说话也反常。我担心他没事干,假枪毙审了李成。但愿是我多心。
张九看完,吃惊,他们相互看了一眼。
高小山已经把打好的字删除。张九要过手机,也打字:如果真是那样,你千万别大包大揽,越那样我们越麻烦。放心,对李成,我现在肯定可以应对他。
高小山看着手机微微点头,然后他删除,无意中抬头,眼睛余光看到坐另一边的小夏正打着哈欠看向他们,高小山于是在手机上打了一句:我想操你。
张九看着吓了跳,接着他就被高小山搂住,于是连忙躲闪,挣脱,笑着:你疯了你。
回到密林中的寨子,似乎大家还在这趟无本万利的买卖,空前成功的喜悦里,小夏,阿原分别讲述劫船和取钱的经过,就连差锡也跟着一起听一起聊。
孟昆也是面带得意的笑容,说他早就说过,这才是像样子的生意。
高小山:这跟出货不一样,那当时没事就不会有事。这个是咱们拿钱走了,人家肯定要报警要查。
孟昆:不会有人管的,他们自己收的钱怎么会查自己。
良哥:就是,这是他们自己的买卖。
高小山:这是地方上想钱想着急了。可万一上面有压力要查,你觉得他们会保咱们?
良哥:他卖了咱们不就等于卖他们自己。
高小山看着良哥那样,他压抑着嫌弃,依然温和地: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道儿,咱们折腾的是中国人的利益,如果要来找麻烦也是中国政府中国警察来找麻烦。缅甸这边都是官官相护,哪个做这些买卖的都有地方上的默许,这都是心照不宣的,到时候人家把我们一卖就交差了,中国那边哪里能管得了缅甸地方政府。。。。。。
小夏阿原那边不再说话,似乎众人都在听小山和良哥孟昆说话。
高小山接着:咱做的这笔,好在没人命,也不会让中国那边重视,但这事真的不能多做,万一出点问题再杀了船工,那就引火烧身了。
众人都不说话。
小夏想说赞同,但看看其他人,于是更加低头不语。
大家的沉默让高小山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说露骨了,关心则乱了犯傻了,他不自觉看向张九。张九一直跟小星阿天坐在一起,他也没参与到小夏的讲述里,只是沉默倾听,后来也一直听高小山说话,此刻他看到高小山看向他,他情不自禁地冲高小山微微一笑,这笑容高小山也笑了,只是他是冲着大伙笑,然后说:反正以后这事归良哥管,有钱赚总是好。
吕良明白高小山的意思,他还是有心劝他留下,却碍于孟昆等人,只能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