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山问老袁为什么突然跑，老袁如实回答。老袁哀求高小山给他一枪，给他个痛快。这一年他都快疯了。
良哥停下只切了一半的指头，命人简单包扎，然后把老袁送到一个专门关人的小楼。
良哥说这老袁杀了算了，高小山摇头，说一定留好了，有用。
高小山既是布置下指令，又有些商量的口气，他跟良哥阿原小夏讨论怎么做让那张九开口。
高小山：看吧，我早就说过，光靠打不行，老袁两个大嘴巴就开始胡咬，所以弄这个条子必须策略，这边让他扛不住招供，那边让那些卧底也扛不住自己暴露。
良哥意外：那怎么弄？
高小山：先把所有咱们怀疑的叫一起，告诉他们这条子知道咱们这里有卧底，等你们搞他的时候，让他们动手，谁是谁哆嗦。
小夏：我他奶奶的，这主意好。
阿原：会不会有人一害怕把这条子弄死了。
良哥：那不就等于把自己卖了。
高小山：反正弄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你们也留神点，无论如何不能弄死。还有就是咱们有唱红脸有唱白脸的。。。。。。。他既然把我当大哥，要攀我这个高枝，我就扮那个好说好商量的，你们负责动手。
高小山看到良哥等非常信服的表情，感觉踏实了些。高小山让大家先睡一会，折腾一晚上了，养足精神，明天开工。可高小山依然没底怎么面对张九，跟他怎么说，该告诉他什么，不该告诉他什么，他更不相信张九会给他满意的答案。所以高小山想先跟马医生聊一聊。
马医生跟他们已经打了很多年交道。孟昆虽然是个泰国人，但特别信服华人西医，而这里付给马医生的高额费用，也让马医生尽心竭力，并守口如瓶。马医生给阿杰等取了子弹，就和随来的助手睡在了寨子里，等明天送他们回去。
高小山很礼貌恭敬地对马医生抱歉，他打扰了他的休息。然后他说起关于刑讯的事。马医生笑了：我的工作是治病救人，高先生说的那方面的事情我确实是外行。
高小山有些难为情，他语调诚恳：这事情请教您，我自己都觉得是罪过。只是实在无奈，其实我也是想救人，不想出人命，才跟您商量。
马医生很职业性的友好理解：严格说起来什么折磨人的办法都会有后遗症，就算身体上能痊愈，心理上也很难恢复。要说人被折磨得崩溃，一是取决于痛苦程度，一是痛苦时间。。。。。。。。我这么想想都觉得很难把握，程度深时间长，死亡的风险就很大。
高小山沉默了片刻，他请马博士的助手这两天留在寨子里，为了确保阿杰他们伤势恢复得万无一失，如果需要，也可能会给需要检查的人做身体检查。马医生满口答应。
52
从被几个人按倒制服到被押送回寨子，张九一直在亢奋中，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到死，却一点都不惧怕，他只是亢奋，亢奋。。。。。。之后他们把他放在一间屋子中， 面对墙壁和一张椅子死死捆在一起。张九这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些，他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如此的不冷静，更搞不懂老袁为何如此急于逃脱。。。。。。。张九被捆得动弹不得，渐渐感觉从脖子到肩膀到后背到双臂，越来越严重的疼痛感，他再次想到死，想到他害死了老原，想到。。。。。高小山，他觉得自己欠高小山的，却已经再没有机会偿还了。。。。。张九终于在极度疲惫中昏沉地睡去。。。。。
张九是在疼痛中惊醒，他梦境里好像一辆汽车在他身体上碾压，然后停在那里。。。。。。。张九看到屋子里看守他的那个人也在打着瞌睡，他轻声喊兄弟，他想去厕所，他想尿个尿。。。。。。
对方看看张九，回答：坐那尿，尿裤子里。
张九沉默了，他闭上眼睛，这时候才有了恐惧，因为似乎一切不象他之前想像的，他们给他一枪，他就壮烈牺牲了。。。。。。。随着越来越强的挣脱意识，却又无能为力，随着感觉膀胱都要炸开，张九有了恐惧之后的绝望感。。。。。
门外的看守陪着高小山进来的时候，屋内看守马上站起来，必恭必敬的。张九听到声音，他睁开眼，忍着疼想回头看清楚，却做不到，但他知道那是高小山，他茫然，惶恐又不禁心怦怦地狂跳。门外的看守说这条子倒是很老实，一点不挣扎，乖乖地让他们给绑这里。屋内看守说死条子刚才要松绑要拉尿，估计已经尿身上了。
高小山很平静地口气：给他松开，让他去厕所。
张九听到这话，他顿觉眼泪都快下来了。张九在被松绑后，在被拉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他努力想看一眼高小山，却只看到高小山的背影。
张九再回来，看押的人只是让他进屋，然后就把门关了起来。张九终于看到了高小山。高小山坐到了原先看守坐的椅子上，他示意张九坐到床边，很严肃冷静地看看张九，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张九坐下，先开口：谢谢你。。。。。张九觉得这三个微不足道的字，却沉重的是他全部目前唯一能有的热忱表达。
高小山象是沉重叹气，更象是深呼吸。
张九听着看着，心象刀割的感觉让他打个激灵，又开口：我们缘分就只能到这了。。。。。。但我发誓我是真心的。。。。。。你不用管我，你自己保重。。。。。
高小山依然看着张九，没抽烟，没有任何动作，低声开口：我知道你叫张九，你这次任务是来找六个失踪的卧底。。。。。。。。
张九震惊到目瞪口呆。
高小山继续：老袁都招了。。。。。。你是怎么发现运货有诈的？
张九没有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叫张九？
高小山紧锁眉头，开始一丝烦躁般：。。。。。。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仅暴露了老袁，还剩下五个人。。。。。。。。你把他们说出来，然后我送你回塔罗。
张九凝视高小山，满脸疑惑，却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愤怒。
“张九。。。。。。”高小山这样叫了一声：我不跟你兜圈子，我跟你说的每个字都是实话实说：都知道你认识这六个卧底的脸，你还知道他们在这里的化名，所以这里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会让你开口。。。。。。。我不想看到你被折磨到不人不鬼后招供，这个过程没有意义。事情到这步，你根本就护不了他们，别逞能，逞能一点用都没有。。。。。。。。
张九喃喃地：你早就什么都知道。。。。。。。从我一来你就知道。。。。。。。所有的都是安排好的，都是骗局，你设的局。。。。。。。
高小山有些张口结舌。
张九看着高小山说完，呆呆地看着地面。
高小山皱眉：你说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张九没有回应，依然看着地面发呆。
高小山眉头皱得更紧，他走过来，走到张九身边，突然蹲下身，两手抓住张九的膝盖，去看张九的脸，张九的眼睛，声音温和，却明显有些急躁：现在不是想那些没用鸡巴事的时候。。。。。。等过会大家都起来了，我们就不能象现在这么说话。。。。。。我不会不管你，但你要听我的。。。。。。。。
张九移动目光，他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角度看着高小山。俩人对视，高小山皱眉中突然微嘴角上翘：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看我从来不叫你名字，我知道那是假的。。。。。。。九儿多好听。。。。。。。
高小山说着，手象不自觉地在张九的膝盖大腿上用力磨蹭了两下，用力攥了一下：。。。。。九儿，告诉我那五个人是谁！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阿杰那，孟昆那，反正我都能摆平。
张九突然微微笑了，是苦笑，嘲笑：还耍我呢。。。。。
高小山眼睛瞪大了些，他再次流露出急躁：我怎么耍你？我耍你什么了？
张九：你要是不耍我，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叫张九，知道所有的事？
高小山沉默了，然后他站起来。。。。。。张九抬头看着他。
高小山：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张九再次嘲笑的表情。
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