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风恭敬的下跪道:“皇后娘娘,解药可派大将军去赤夷国取,他刚好就在赤夷国边境。可国不可一日无主,皇上目前昏迷,恐朝臣不安,还望娘娘紧遵皇上圣命,替他守好这份基业;”
小玉儿咬着嘴唇,手心发抖,询问穆清风说:“我现在该怎么做?”
穆清风沉着的说:“现在首先下旨让大将军夏侯穹挥兵西下,直取赤夷国都,夺取皇上所需的那三种花。从今日起,由皇后临朝听政,若朝堂上的事有任何疑问,可问臣下,臣等受命皇上,必当竭尽全力协助皇后娘娘;”
太后面色不善,但是面对儿子的圣旨,如今她根本做不了什么;只有陪着昏迷的儿子,希望他尽快苏醒;她比谁都明白司马君逸中了毒,与先皇一样的毒,难道她的孩子要步她的夫君的后路吗?
穆婉仪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手心却在衣袖之下狠狠攥着;她焦急,担心,却没有身份去帮他做什么;他早已暗示让她回新尚书府居住,可是她不甘心就这样走了;
当年一走,回来物是人非;如果现在再走了,她再也回不来了;他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是夏侯荨霸占了她的幸福,夺走了她的爱人;她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会夺回来属于自己的一切;
小玉儿万般纠结,她多想变出两个自己来,一个去偷解药,一个留在皇宫陪着他,帮他守着基业;
夏侯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回到临时太师府,叫来许世昭。许世昭面色不甚正常,一副疲劳困顿的摸样,夏侯良忽的出手袭上他的肚子,他惊吓的睁着眼睛,却反应过慢,被硬生生打飞出去,趴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
夏侯良乐呵呵的迈步走近,对趴在地上的许世昭说:“贤侄最近身体好像不如从前啊?”
许世昭喘着粗气,努力站起身子,捂住被夏侯良打过的胸口,艰难的说:“舅舅,世昭最近身体不舒服,待病好,一定勤加练武,再来陪舅舅切磋切磋热热身;”
夏侯良微微一笑,拍在他的肩膀说:“好,乖孩子,舅舅这就叫人来为你诊治;”
“多谢舅舅;”
诊治过许世昭的大夫,拎着药箱来到夏侯良的书房,跪拜行礼之后,走近,对夏侯良说“太师,许公子中的媚毒,已经发作了,不会超过半年;”
夏侯良高兴的胡子直翘,点头问:“宫里的那位呢?”
大夫低声回应:“宫里那位中的媚毒已有一年之久,这次发作来势汹汹,恐不会醒来了;”
夏侯良点头,对他说:“有什么消息尽快通知我,我希望他尽快去该去的地方;”
“是,”大夫点头,慢慢退了出去;
小玉儿开始临朝听政,可是她什么也不懂,看着朝下站列的文臣武将争来争去,她脑子都快爆炸了,满心里都是对司马君逸的担心,更没心思看朝下为了一些小事争执不下了;
所幸穆清风为人正直,对民生也颇有见地,很多问题提出之后,小玉儿会问问穆清风的意见,若是不那么着急的,还能拖上一拖,等司马君逸醒来再做定夺;
而最紧要的就是命夏侯穹尽快去赤夷取回那三种花来救司马君逸的性命;快马加急和信鸽一起速递了信息给夏侯穹;再等夏侯穹回复的折子递到皇城,交到小玉儿手里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来小玉儿每日盼着司马君逸醒来,任她努力渡了许多仙气进入司马君逸的体内都无法让他苏醒;他就一直躺着,只能用参汤续着那一口气;
中间只醒过来一次,便是花灯节,那天司马君逸缓缓睁开眼睛,便见到小玉儿趴在他床前睡着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消瘦的小脸;小玉儿立刻惊醒了,司马君逸虚弱的微微一笑,小玉儿尚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哭着抱住他,让他不要离开,不要留她一个人;他问:“今个是什么日子?”
小玉儿早朝的时候刚知道今天是正月十五,紧紧的抱着他,怕他下一刻就消失般;呜咽的说:“正月十五;”
司马君逸轻咳一声,柔声说:“还好,我终于醒了,赶上了;我们说好一起过花灯节的,我没食言;”
小玉儿才泪眼蒙蒙的抬头与他对视,伸手摸上司马君逸青灰的脸,哽咽的说不话来;
因为司马君逸身体的状况,他们不能出宫游玩,只好安排宫人布置了皇宫上下,挂花灯,放河灯,他们看着满院的花灯,想象着晚上全部点亮后的美景,微微笑着;
小玉儿让知书去大昭宫拿来当年的玉兔花灯,这个是司马君逸送她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礼物,她今晚要再次燃亮它;
司马君逸说:“你是嫌弃我送你的东西少吗?特意提醒我多送些礼物给你?”
小玉儿压抑多日的情绪好不容易轻松些,便也开玩笑似的说:“是啊,你要多送些礼物给我,否则我会记不住你的;”
司马君逸围着斗篷,将小玉儿环在怀里,两人互相依靠着,听及此呵呵一笑,一低头就凑在她的耳边说:“我把江山送给你;我所拥有的全部送给你。你要快乐;”
小玉儿心里突生出不安来,转过身子,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说:“不要,我不要你的江山,我不懂治国,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健康平安;”而心里的声音却想说:“我好想和你白头到老,像正常的夫妻那样一生一世,可是我不敢许这样的愿望,唯一希望的是你能健康长寿;”
司马君逸缓缓抬起她的脸,见她又流出眼泪来,伸出手指揩掉两行泪水,用食指和拇指轻抬她的下巴,缓缓低头,嘴唇慢慢凑近;
小玉儿害羞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突然司马君逸一阵猛咳,往前压在小玉儿的身上,不省人事;
那年的最后一个花灯节注定就是过不了的,晚上,皇宫内花灯齐点,如繁星点点,河灯盏盏,每一个里面都许了愿望;每一个愿望都是希望司马君逸身体康健,福寿安宁,开心快乐,小玉儿祈求如果有可能,有另一个爱他的人照顾他;即使自己内心万般不喜,可是她希望他有人爱护;
唯一的指望就是夏侯穹能取回解药,然而夏侯穹的折子又将最后的一丝希望打破;他说赤夷国好似得到消息,将全国上下所有的三色花都销毁了,只留了几枝作为种子种在赤夷皇室里,重兵把守,若要得到这三色花,要么以三十座城池相换,要么举兵伐赤,踏破他的国都,可是赤夷国君很有可能玉石俱焚,毁了最后的几枝花。
朝臣为此争论不休,三十座城市割出去,等于大晋国消弱大半,那么国将不国,赤夷到时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全歼了大晋国,那么将是亡国的代价;
有人说干脆一举拿下赤夷,到时赤夷国君大有可能以交出三色花求和,怎会为了几朵花而死呢;
小玉儿并不能拿定主意,询问穆清风。穆清风提议一方面让夏侯穹吸引赤夷国主的注意,一方面派些精锐混进赤夷皇宫盗走三色花;
第46章
小玉儿也觉得这方法可用;她很想去盗,可是司马君逸需要她,朝堂也需要她坐镇,她的盗术又真的没那么好,去了太师府那么多次竟一次也没盗得丹书铁券来;
这段时间夏侯良迅速拉拢朝中各派,那些立场不坚定的朝臣很快就回归到夏侯良麾下。宫内外纷纷传言皇上司马君逸已驾崩,皇后把持朝政秘不发丧;司马家的江山就要换姓了;舆论造成更加的动荡,小玉儿已心力憔悴,看着司马君逸的睡颜,决定再也不等了,她要去赤夷拿回解药;
可是,她突然感知不到司马君逸的生命气息,白无术摇头,她突然觉得天崩地裂了,满眼的混沌,失去了感知;
待她醒来,听到宫外闹哄哄的,她想起司马君逸,她昏迷前白无术说他死了;她要去找他,就算是去地府她也要去找他;
掀开锦被,身体摇晃几下,一个多月的睡不好,吃不好,就算是有仙气护体也扛不住;知书听得动静,忙快跑着进来扶住小玉儿;
“外面什么事那么吵?”小玉儿疲惫的问起;
“小姐,太师带人逼宫;”知书咬唇说出这些话;“小姐,你身体很虚弱,御医说要多多休息。”
“我如何休息?”说着挣扎着往外走;
“小姐,外面有靳连易和穆尚书,你的身体不行?”知书不敢硬拦,可是看着小玉儿摇摇欲坠的身子,到底心中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