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真不辱没了蛇蝎美人这个称呼。”
“也不知道是无涯峰的传统还是习俗,全然不顾同门之谊了吗?”
谭炯炯心中不解,脸上全是怒气。
她何时想过这么为难对方,嘴巴上说上两句只是为了讨个说法,真想要把人往死里弄那就不是简单的一个“我看你不爽”能够言明的。
谭炯炯不信灵心不知道安歌受着伤。
“你到底想怎么样!”谭炯炯起身朝灵心那走了几步,挡住对方视野上方的光线,俯上身去质问。
“不想怎么样,放心,到底是同门,不会把人弄死了,最多弄个残废吧。”灵心轻飘飘地回复道:“你们青禾峰也养得起一个残废不是吗。”
“你!无涯峰就是这么教你为人处事的吗!”
“谭炯炯!你没资格说我们无涯峰如何!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有多讨厌这家伙的那张脸,那张和你师父一模一样的脸庞,你不是很厌恶的吗,这时候又当什么好人。我帮你一把,弄残他……不,弄伤他的脸,不好吗?”
“我们青禾峰的人不需要外人来说道。”
“呵,别自欺欺人了。”
灵心说着瞧安歌望去,眼底全是嘲讽,她是明明白白地当着安歌的面告诉对方你心心念念的大师姐根本就不喜欢你,而且厌恶极了你这张脸。
谭炯炯一时没觉察到安歌就站在她身后。
回复道:“那又如何,我讨厌他的脸是我的事,我承认又如何,你们无涯峰的人还不至于动我们青禾峰的人!”
“哦,只因为他是你们青禾峰的人,所以你才护着他,那我若是把他讨来了无涯峰,你是不是该一剑杀了他,以此泄耻。”
“你做梦!”
谭炯炯气呼呼地转过身去,就见安歌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她抖着唇瓣,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你……听见了什么……”
安歌挤出笑,只是脸颊有些没血色,“炯炯师姐,你过来。”
谭炯炯听话的上前,嘴里小声道:“我乱说的……你别在意……”
“我不在意。”安歌回答道,“我清楚的。”
他一直都清楚谭炯炯对于这张脸的厌恶,一直都清楚对方对他的不喜,也一直都清楚对方笑脸对他只是因为他是青禾峰的人。
而安歌,什么都不是。
他上前几步,代替谭炯炯站在灵心面前,挡住对方的视野,注视着对方,道:“炯炯师姐对我很好,而你没有置喙的资格。”
“呵!你当真觉得她待你极好?”
“那又如何。”
“那全是因为你这张脸!你大可以试试你要是毁了容,她待你如何?哦,对,或许她会待你更好些吧,因为你没了让她不喜的存在。”
安歌听后,不置一词地掌中运气,无数火焰形状的小尖刀出现在他掌中,而后,手一转,那些小尖刀全部朝着他刺来。
在谭炯炯瞪大的双目中,那些尖刀刺进了脸颊的肉里。
那张原本与楚风且一般无二的脸毁的几乎谁也看不出模样。
“你!”灵心错愕。
“这张脸,我本就不喜。”安歌轻描淡写地睨了灵心一眼,“炯炯师姐不喜也是应该的。”
第30章 引诱发狂中
“你疯了吗!”谭炯炯猛地一拉拽安歌的衣袖,把人往自己身后拉去,她双目盯着那张脸,那张被火焰幻化而成的尖刀所毁去的脸。
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肉,数十把尖刀扎进肉中,火焰不仅毁了脸,更将脸上的肉烤炙成了黑色。黑色焦炭状的肉块冒着血,一点点随着刀痕往下流淌,血流在地上,染红了那汉白玉砌成的地板砖。
“那是你自己的脸!你知不知道!”
谭炯炯真是又气又心疼,这家伙若是幻化出火焰尖刀伤了灵心倒也无碍,可偏偏怎么就脑笨地对自己的下手,简直是个榆木。
她探出手去,想要触碰,却在差点就碰到的那刻又收了回来。
心中压了压烦躁而又浮动的情绪,她手捏法诀,伸指朝着安歌的脸输灵力。可她的灵力到了安歌脸上,就好像进了一个无底洞,怎么都没能消除对方脸上因火灼而产生的黑焦炭肉块,就连渗出来的血都抑制不住。
怎么回事?
谭炯炯心中焦急,她反复试了多次,都没能将那脸改善丝毫。
“炯炯师姐,不必了。”安歌知道,他的脸好不了了,他动用的是来自心脏内堕心之火的火焰,火焰可灼烧万物,区区一个浅显的治疗术怎么可能治好堕心之火的伤害。
而他不后悔,毕竟那张脸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存在。
毁了便毁了吧。
“你!笨啊!”谭炯炯没了法子,收手后忍不住说出句责骂的话。
这话听着像是责怪,可语气中非但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反而透露出丝丝心疼气来。望着安歌这张血肉模糊的脸,谭炯炯的心里是酸涩异常,更深处甚至冒出那么一点点的甜。她不明白自己这种情绪的来源,只是知道从那一刻起,安歌在她心中的位置变了。
变得与他人有所不同起来。
往常那种点点滴滴的心疼和愧疚,在这瞬间汇聚在了一处,然后成倍地反馈到她的心里。
“炯炯师姐……疼。”
安歌见不得谭炯炯不高兴,他自认为不后悔,但不后悔的是毁了这张脸而不是惹炯炯师姐不高兴。
于是他出声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冒出个“疼”字。
他不疼,但他喜欢对方望着他那有些怜惜的眼神。
“你还知道疼!”谭炯炯皱着眉观察了一下安歌的伤势,只见安歌脸上的血是渐渐的不怎么往外流了,可被灼烧的地方却依旧存在。
无奈现在比赛还未结束,他们还不能离开。
安歌低着头,一副任由对方训诫的模样,只是私下略微瞟了灵心一眼,那视线望向灵心比起火焰形成的尖刀有过之无不及,刺得灵心怎么都不敢再往两人这探上一探,她甚至因为那脸吓得后退了不少步。
无涯峰的人向来以美为荣,被毁后的脸简直丑得不堪入目,更多的是可怕。
“不行,我要去谷山峰找厉师叔讨些丹药,厉师叔定然能治好你的脸。”
虽说赛事还未结束,在场之人都不得离开,但谭炯炯却担心这脸耽搁的时间久了,医治不好怎么办,留下疤了怎么办。
“炯炯师姐,马上就要开始了。”
“开始了也不妨碍治你的脸,你现在是有伤在身,不能参赛。”谭炯炯心领神会地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安歌脸上的伤不就是妥妥的退赛标志,难不成让这家伙顶着一张尚未被治疗的毁容脸上去与人打斗吗。
情理不合。
谭炯炯在原地一沉思,组织好了语言准备和负责长老说上一声,然后带着安歌离开。可没想到她刚转过身,就见安歌一个腾空踏步顶着那张毁容脸站在了赛场上。
这家伙!
谭炯炯气急,恨不得揪过安歌的脑袋,朝上敲上几个指扣。
别当她没瞧见对方望向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分明是故意不想跟她去谷山峰找厉师叔治疗。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他。”
“废话!”谭炯炯顺着接了之后,看向灵心,不解地问,“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灵心抿嘴笑,“没什么意思,我以为你是厌恶极了他的那张脸,所以才逼得他自己毁去,谁能想你堂堂一个青禾峰的大师姐竟然如此关心一个小师弟,不,是关心那张脸,是不是觉得他那张像极了楚峰主的脸毁了,可惜了。”
“灵心,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念及你是师姐,我让你三分,可我们青禾峰的人不是事事都能忍让的,安歌的这张脸我会让你还回来的。”
“哦,是吗?那也得等他能平安地从赛场上下来。忘了告诉你,别把我想得这般坏,密报的事不是我做的,九霄派内有邪教余孽此等大事我一个弟子如何知晓,说这话的人才是真正想致他于死地的人,看来背后厌恶你们青禾峰的人不少。”
“不是你做的?”
“自然,邪教余孽你以为是青菜萝卜吗,若非证据确凿,谁人能更改百年不变的新晋弟子考核选拔赛规则。”
“所以说……”灵心指了指赛场内的安歌,“想他死的人或许就在赛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