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明天收拾收拾就出发。”李渡也是担忧池山海的身体,去年的时候,已经因为身体问题住过一次医院了,在医院休养了大半年才好的。医生明明嘱咐过不能过度劳累,不能经常熬夜的。可他实在是热爱那片海洋,只要还穿着这身衣服,就注定了与艰辛为伴。她除了支持与关切,又能怎么样呢。
池山海听了李渡的应允,连语气都上扬了许多。“那我明天派人去车站接你们。”
挂了电话,本来有些睡意的李渡,睡不着了。
她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起行李来,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装了满满当当一箱子,她的行李倒不多,仅仅带了三两身衣物。剩下的全是为习澜那丫头准备的,奶粉、尿垫、衣服、玩具,甚至连常备药她都准备了一些。
对于收拾行李这件事情,李渡是手到擒来的。当年,与池山海结婚后,池山海的工作环境恶劣了些,在深山老林里,连水都不能尽兴用。池山海疼她,没让她随军。
李渡是个作家,她在越城签了一间杂志社。杂志社的工作灵活的很,只要每个月按时交稿,其他没有任何要求。李渡就隔三差五的去海警大学寻池山海,对于收拾行囊这件事情,早已经得心应手了。
收拾好行囊,李渡又去儿童房看了一眼习澜,见她睡得正熟,又悄悄退了出去。生怕习澜夜间哭闹,她连卧室门都没关。
李渡躺在床上,头脑依旧很清明。
这算是老毛病了。从她与池山海结婚以来,每次要去看池山海的前一天晚上,她总是睡不好觉。这个毛病到现在也没改过来。
直到天蒙蒙亮,李渡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是被习澜给闹醒的。
习澜今日醒了个大早,儿童房的床榻又低,习澜一个打滚就滚下了床。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奶瓶,晃晃悠悠
走向李渡的卧室,肉嘟嘟的小手刚好够的着李渡的侧脸,伸出小手轻轻的拍在李渡的脸上,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念着:“饭饭……饿,吃饭饭。”
李渡听到习澜奶声奶气的声音,猛的惊醒。翻身起床,抱起习澜给她弄东西吃。
将习澜喂饱,李渡随意垫吧了一点东西,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抱着习澜朝车站走去。
车站距离李渡家并不算远,论脚力也就十分钟,她当时在越城选了许久,定下了这间院落的主要原因便是离车站近,空气又好。
李渡在越城西郊住了好些年,邻里关系处的还算融洽。见到李渡一手抱着习澜一手提着箱子,她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池妈妈又要去看池先生了。”隔壁刘家嫂子提着菜篮子刚从菜市场回来,与李渡打着招呼。
李渡点点头:“刘家妈妈早。”
“妈妈…… ……妈妈妈妈…… ……”习澜听到李渡向刘家妈妈问好,兴奋的挥舞着双手,奶声奶气的唤着妈妈。
李渡笑了,还以为这小丫头这么小的年纪便生性凉薄呢,总算是想要找妈妈了。
“澜澜乖,妈妈在忙,我们去找外公。”习澜素来是个贪吃的,被池泱喂养的白白胖胖。李渡发觉手臂有些酸胀,换了换手,继续抱着她。
“外公……”习澜似懂非懂的望着李渡,乖巧的环着她的脖子。
习澜之前在京城,从来没有坐过火车。将近五岁的小娃娃,自然是觉得什么都新奇,自打进了火车站便一直东张西望,活跃的很。再加上她是个自来熟,不经意间的一个憨态可掬的动作,便逗得旁人哈哈大笑。
有习澜陪着李渡,李渡倒也觉得这路途也没往常一般无趣了。
刚出了火车站,习澜无论如何也不让李渡抱了。
李渡就顺势牵着她的小手,抬眼便瞧见了身穿海魂衫的人在四处张望,李渡朝他走过去,那是池山海派来接她的人啊。
那人先是唤了李渡一声嫂子,而后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一把放在了路旁的吉普车上。“嫂子,我是杜弘,你叫我小杜就好,池教授正在回营的路上,差我先将嫂子接回去。”
“麻烦你了,小杜。有时间来家里吃饭。”李渡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抱着习澜坐上了吉普车。
“不麻烦,应该的。”小杜话音未落,吉普车就已经发动起来了。
习澜更开心了,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湘城,离越城不是太远,五个小时的火车就到了,却也是李渡第一次来。池山海的行踪近几年越发的不定,她也便随着他的脚步走遍了大半个国家。
军绿色的吉普车在柏油路上飞驰,习澜不知何时已经在李渡的怀里酣然大睡。
她今天太过兴奋了,又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李渡看着习澜的睡颜,自己也有些昏昏欲睡。
正当她昏昏沉沉之际,他们已经到了那个闻名全国的海警大学,吉普车鸣笛的声音惊醒了她。
李渡睁开眼睛向窗外望去,站岗的学员正在挪动着路障,不远处便是那所学校的大门,好不庄严。
纵使李渡在车里坐着,心底也冒出一丝丝庄严肃穆之感。
这便是那所让举国上下的海警都心生敬畏又异常向往的院校了。
小杜将李渡与习澜送到池山海的宿舍,帮着李渡将行李箱提进房间,就离开了。池山海的能力摆在那,分得的宿舍倒也不算小,两室一厅,刚好住的下。
习澜还睡的正熟,池山海也没回来,李渡也干脆躺下来,抱着习澜睡了一个回笼觉。
李渡睡醒的时候,习澜早已经不在床上了。
池山海回来的时候,弄出了些声响,将习澜吵醒了。他连忙抱着习澜出了卧室,生怕习澜再将李渡给闹醒。
谁知道习澜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一点也不怕他。
为了在学校中树立威严,池山海素来是个严肃的。他手下的学员每每见了他都还有些发憷,可惊奇的是,这小丫头竟然不怕他。
池山海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军用罐头来逗她,没一会儿的功夫,连外公都叫上了。
李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习澜坐在池山海的大腿上,池山海一勺一勺的喂她吃着小肉末。
海警大学不比地方,每天雷打不动的起床号,扰人清梦。李渡这么些年早已经习惯了,可习澜是第一次接触这些,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差点吓哭,李渡哄了好久才好的。
李渡本来以为,习澜会受不住这号声。谁知道习澜这丫头除了前两日有些不习惯这声音,第三日起床号响的时候,习澜睡的正熟。连起床号都闹不起来这贪睡的小丫头。
李渡见状,放心了,安心在这里住了下来。
在这里住的有些久了,习澜与池山海也慢慢的熟悉了。习澜已经不满足李渡整日整日的带着她在宿舍周围转悠,便开始换了方向,开始粘上池山海了。
“外公,抱。”池山海见她抱着自己大腿,泪珠还悬在睫毛上的可怜样儿,一把将习澜抱了起来,对着李渡道:“最近我也就盯一下训练场,我带她几日,你好好休息。”
李渡点头,将习澜的奶瓶挂在她脖子上,又嘱咐了几声,才放他们离开。
被池山海抱着出门的习澜,咯咯的笑个不停。
池山海抱着她到训练场,素日以冷面著称的魔鬼教员怀里抱着这么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娃,引得那些学员纷纷侧目。
池山海见状,低声呵斥:“好好训练。”
正在他怀里四处观望的习澜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伸出小拳头一把捶在池山海的肩膀上:“外公,不凶,打打打……”
池山海无奈,噤了声,用眼神警告分心的学员。
这些学员哪里见过池山海吃瘪的模样,偏偏今日被一小娃娃给‘教训’了,纷纷憋笑。
池山海本以为带着习澜在训练场跑一上午,下午她便累的不再闹着要跟着出来了,谁知道习澜反而更加感兴趣了。
“外公,出去玩,看打枪。”刚吃完午饭,习澜便开始扯着池山海向外走。湘城海事大学的学员,毕了业可是要分配到海上去的,为了他们的安全,这些学员一旦到了大四,就会进行军事化管理,直至毕业。射击什么的,他们也都在训练。
池山海费了好大的力气,哄着她午睡之后,他也赶紧小憩片刻。
下午的军号响起的时候,习澜一个骨碌翻身起来了,光着脚跑到池山海跟前,紧紧的粘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