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原来是想让芙蔻送我去见卓娜提亚,好让贵吉尔氏族脱罪?”我恍然大悟,难怪要送我去见芙蔻。
“是啊,现在打水漂了。”
“那我去单宁府,你们去通知我二哥。”
“你一个人太危险,我和你去,你们几个娃子去通知李将军。”那老兵说道,“你可是唯一的希望了,你死了我们也活不长了。”他说道。
我也只能点点头。对他们而言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也不想任性。
*********************
话说在辽西,送走李凝笙去芙蔻的部落已经将近五个月,李卫驿带着贵吉尔氏族辗转辽西躲避绒花军的追杀,不是在山谷里就是在密林里。原本卓娜提亚引兵西征让贵吉尔氏族这里布谷德势力空虚,日子好过了许多,结果救回小妹的事情让贵吉尔氏族成了留守辽西的绒花军老营的眼中钉,遭到了疯狂的追杀与围剿,令他们疲于应对,死伤惨重。
一日李卫驿难得允许众人生活做炊事,部众们为终于吃到一顿热饭而感到高兴。结果一个伤兵骑马而来,令众人惊觉是不是绒花军又追来了。
“首领,绒花军抓了我们一十户的人,只有他被放了回来。”那士兵扶着伤兵说道。
“我们得准备动身了。”李卫驿说道。
“不不不,首领,别着急,绒花军撤退了。”
“撤退了?”
“都撤了,这人被活着放回来是因为被塞了将军的书信。”
“将军……我的天啊,丰绒花本人的书信?”李卫驿站起身来,接过了士兵递过来的信纸。他因为没有右手,所以用单手很费劲的才打开了折叠的书信。上面写着的是布谷德的语言,李卫驿在贵吉尔氏族呆了两年,也差不多认识了这些勾勾圈圈的字儿。
信上面如此写到:
大吕的败将,抱头鼠窜的铁钩领主,李卫驿。我要我的猪婆婆。你抢走了我的所有,你会付出代价。我现在抓到了李凝笙,我们来做个交易。你来白山,所有的事一笔勾销,我把李凝笙给你,你还我的猪婆婆。你不来,新账老账一起算,我把李凝笙分成一百块儿还给你,我自己再取回我的猪婆婆。好自为之。带着头领们和我的猪婆婆找绒花军投降,他们必不伤你们,你就来白山。——女直万户领主、绒花将军、丰绒花
李卫驿心中懊恼,最不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丰绒花最近一年在塞北动作频繁,自己难道还是低估了她的行动力和眼线?
“那是什么?”
一女子身穿甲胄,带着铁面遮住口鼻,上前来问道。
“丰绒花的书信。”李卫驿说道,把它递给了那女子。她戴着手套,结果书信打开,却读不懂那些字。
“说的什么?”她问道。
“他们抓了小妹,让我带着你的头领们投降,拿你换小妹。”
那女子不是别人,就是温良玉。在别了李凝笙后,经过三个月痛苦的挣扎,她不光没死,身体还康复并强壮了起来。但还是一身伤痛疤痕只能全部遮挡起来,看起来比以前更是煞人。
“不用说,肯定是圈套。”她说道,“至少你们应该会被直接喂猪。”
“但我真的担心小妹,没了她,不说丰绒花,卓娜提亚完了手头的事也会来继续杀我们,那我们活不长。再说,那是我的小妹,我不能见死不救。”
“总之是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温良玉道,“但是可以见到丰绒花不是吗,我去。”
“你没事吗?”李卫驿有些担心,他至少知道,从丰绒花那里逃出来后温良玉的惨状。三四个月的恢复虽然快,但他还是心有余悸。
“有事?有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她?”温良玉的语气似乎是认真地,令李卫驿觉得有点奇怪。她真的很想丰绒花?什么情况?
“而且李凝笙对我而言也是亲故般了,我也不能坐视不理。”温良玉说道,“这一趟你去不去不重要,反正我是一定要去。”
“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去就做不成人了不是。”李卫驿有些无奈地笑了,但也难得地,他的双眸似乎活过来了一样,恢复了不少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姥爷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居然坑了这么久T T,多写点谢罪,但肯定不会TJ的
第44章 被弃者
当我趴在山坡上观察远处正在进营的绒花军骑兵们时,脖子上总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瘙痒。当我想办法挠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拿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条蜈蚣。
“别被咬了。”趴在一旁的老兵从我手上轻轻夺下了这不断挣扎的小东西,扔到了一边。
“这里已经是他们过的第三个驿站了,再往西我们的粮食可就不够了。”我轻声说道。“我怀疑他们要去白山。”
“为什么?”那老兵问道。
“白山有原来白山部落和博德部落的部众和牧场,是现成的军队聚集地。二哥说绒花军西征回来后一直在修整,不是回辽西的话应该是在白山修整。因为卓娜提亚在单宁府,随时可以命令他们从定西关入关进入前线。”
“姑娘,你倒是比我知道的清楚,羞煞我这常年打仗的人了。”老兵笑道。
“我可是在卓娜提亚身边呆了一段时间的,而且这些地方我小时候被来回倒卖抢夺时候都来过,所以熟点儿。别忘了我小时候博德部落就是从这条路长驱直入到单宁府把我抓走的。”
“那确实没道理忘。”
“姑娘就好好望着,我去打摘点儿吃的。”老兵说道,“他们修整,我们也不能饿肚子。”
“我们得落着点儿后再跟,否则没法生火,迟早会得痢疾啥的。”
“这你都懂?”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带着躲躲藏藏了。”确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是第几次了。“反正他们人多,怎么都跟不丢。”
“我多打点儿,再往西都是荒原儿了。”
“还好,到了荒原就有沙葱吃了”
“沙葱?”
“是啊,味道不错,越荒的地儿越多。”我说道。“荒地儿养不了太多人,但养活我俩还是够的。”
“俺们俩这是谁保护谁啊。”老兵弓着身,进了背后的山林,而我则按照他说的继续观察下面的军营。
*******************
辽西,李卫驿拿着书信,带温良玉等人投了绒花军。
“你就是李卫驿?贵吉尔氏族的铁钩领主?”那女直军官问道,李卫驿只是点点头。
“将军说还想要猪婆婆,她在哪儿?”军官继续问道。
“我带来了。”
“在哪儿?”
军官问道,四处张望。在场来的都是穿着甲胄的头领,实在是看不出符合对于猪婆婆描述的人的样子。背后传来下马和脚步声,像是穿着重甲的人的声音,每一步都伴随着盔甲的鸣声。他转过头来,只看到一人身高七尺,浑身披甲,铁面掩着口鼻,浑身上下似乎找不到缝隙去扎一根针,手握八尺朴刀,不说是英雄将军样,也算得猛士夜叉像。
“你是什么人,为何掩面——”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她开口道,只闻那有些沙哑的声音,才知道是一女将。
“我们有老营的人,可认得出她,你别要给我使诈。”军官说着,使眼色让一个年轻的汉子上前来。
“你好好认认,可是将军养的猪婆婆?”
那汉子生的五大三粗,肥头大耳,专在军营里做粗活累活儿,同时也是专门负责“饲喂”和“打理”猪婆婆,实际上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之人。
他似跳大神一样仰俯乱看,观察了温良玉好一阵后,露出一口烂牙笑道:“我将猪婆婆从猪圈迁出,洒水,喂食,拔掉没断干净的指头和牙齿,就算捂得这么严实我也认得出,猪婆婆就是猪婆婆,我们朝夕相处,天天拷打,和夫妻一样形影不离,我绝不会认错——”
他的话听得让人不快活的人,因为这人也是丰绒花手底下专门做脏活之人,不说则己,一说这腌臜泼皮的样子也是遮掩不住。但他的话没有说罢,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温良玉用朴刀刀把铁环,生生打得他半撮牙飞散,面凹见红而倒。
周围之军士纷纷拔刀,结果被那女直军官喝止。
“你们将军要抓我活,对吧?”温良玉道,沙哑声自铁面内传出,煞人无比。“那便行个方便,当你们有个劳役吃饭吃的太多,噎死在军营里。”她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到了那泼皮旁,低头道:“这两年承蒙关照,这便送你去讨得报酬。”抬脚一踩下去,靴子也见红,人头也不像人头。军士们又骚动,还是被那军官再三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