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紊乱,四处游走,经脉脆弱,根本不像一个修仙者,那伤并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会如此。
“那先天之症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虎世家典籍里记载过一例先天之症,是说先天不足,体弱且病,最糟糕的是神经敏感,会放大痛觉和感知力······其他的我也不知道。”白桥桥看着单若雨紧闭的眸,心里似乎也在一阵一阵痛。
“所以现在怎么办?”浮生试着帮单若雨引导一下灵力,但根本毫无作用,反而被排斥得厉害。
“没有办法。”钟离戟摩挲着扳指,“只能让他自己醒过来。”
又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除了看着,除了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除了钟离枫,此刻洞穴里几人都是死一般的静,因此当单若雨睁眼时,钟离枫竟然暗自松了口气。
“师兄你现在怎么样?”浮生扶着单若雨起来,“要不是师兄顾及着我,也不会受伤了,师兄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伤呢。”
“是为了你。”单若雨想笑一下,但是那官方微笑在过分苍白的脸上透着凄色,所以浮生更加难受了。
“所以浮生你不能再调皮。”单若雨也不笑了,大概是看着浮生快要哭的脸色笑不出来了,只得抬手摸了一下浮生的头:“其实不打紧的,如今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仙缘也寻到了,我们就回剑宗吧,我可是想念那温泉了。”
“好,我回去就找无偿哥哥讨套战甲来,师兄你以后到哪里都得穿着。”浮生给单若雨把脉发现单若雨现在的情况好了许多,才舒了口气,扶着单若雨起来。
“恩公,不如你去······”白虎世家吧,我一定寻遍名医把你治好。可是白桥桥的话还未出口,另一道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打断了,声音不大,但却一字一句砸在了单若雨心上。
“去南齐吧。”
去南齐吧,我定寻了名医治好你。
单若雨看着钟离戟,极浅极浅地笑了,那笑意半点都不明显,却直达纯澈的眸眼里。
“好啊。”
“你是说,浮生是寰彧认主?”墨枫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看着浮生那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又看看单若雨病歪歪的模样,心道仙器是不是都有什么毛病,认主都是选的些什么神仙。
但是想想无偿,又觉得这实在不是浮生单若雨的问题,也许是仙器的眼光各有高低。
“这般说来,我剑宗有两件仙器,这未必是好事。”墨枫苦笑,本来各大世家的实力皆为均衡,现在剑宗凭白多了一件仙器,指不定会让人忌惮针对。
“若是实在无法,便把浮生的身份公之于众吧。”单若雨心思玲珑,明白墨枫的担忧,也不好让人家为难:“虽然师尊失踪了,但是老和尚对这丫头喜爱得紧,定会护着。”
“师兄,我与你一起去南齐吧。”浮生扯单若雨的衣袖,单若雨微微一愣。
“师兄,虽然我什么也不会,但是有寰彧,有危险的时候我也能护你一二不是。”
“······”墨枫私心里并不希望浮生走,但是浮生的身份向来特殊,本不算剑宗的弟子,但是又在剑宗生活了许久,都是挂着剑宗的名义——可是人家师兄妹,他本就没资格管浮生的来去。
“不行。”单若雨摸了一下小丫头的银发,只有师尊与他们师兄妹知道浮生这一头银发是为何,幼时浮生常替单若雨试药,吃得多了,原本一头黑发就变成了银发,倒也练了一个百毒不侵的体质。
这是他欠浮生的,若非他这身体,浮生也不至于总被怀疑是白虎世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浮生,这是师兄自己的路,怎么能带着你呢。你舍得你那无偿哥哥吗?”单若雨温声道。
“不去就不去吧,提无偿哥哥做什么,谁会舍不得他呀——师兄你伤还没好,我带你去温泉瑶池养养。”
“受伤了?”墨枫闻言皱眉,佛渡与他的交情甚笃,时常把酒言欢,因此单若雨的先天之症他也知晓一二,这小子身体金贵得很,不能磕着不能冻着不能病着更不能伤着。
“无碍的,没有伤到。”单若雨依旧是官方微笑,温润有礼而又淡漠疏离。
“宗主安,我们先告辞了。”浮生急急拉了单若雨告辞,墨枫也只得无奈。
“皇叔,你真要接那个病歪歪的公子去南齐么?”钟离枫忍了一路,还是忍不住好奇。
“是。”钟离戟言简意赅,钟离枫此次收获颇丰,且都是钟离戟寻与他的,钟离枫对自己这个小皇叔,当真是又敬又怕,南齐人人都说小皇叔手段毒辣,一手遮天,性情也是喜怒无常,但是小皇叔对他总是好的,虽然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那公子长得好似画中的神仙一般——那个小丫头也去吗?”
钟离戟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不耐:“不知。我接阿若过去是去治病的,就以国师之位相迎,住在我府上,回去有人问起就说是我们南齐招揽的高人,他与那丫头片子的关系只言片语都不能提,记住了?”
“是。那小皇叔······”
“知道了就闭嘴,再多说我就把你扔在这秘境里。”
“······”
第13章 南齐国师
“国师之礼?”单若雨看着钟离戟的时候眸中总是带着几分笑意,那笑意并不深,但却含着十里春风般轻暖。
“原来在殿下眼里,我倒是神棍般的人物了。”单若雨似真似假的道。
“这倒不是,我南齐的国师一职可大可小,没几分真本事也是坐不稳的。这些年南齐内忧外患,对国师一位其实敏感的很。”钟离戟也不接话,自己解释道:“初次见你时听得你琴声不俗,南齐最好的琴师也比不上——不知可有幸再听一曲?”
“寒玉琴可是半仙器,虽不似仙器那般灵智成熟,好歹也是有灵的,经它所出的曲子又怎么会差呢。”单若雨抬手翻出寒玉琴来,白皙纤长的手指搭上,闲闲一拨,琴音便漾了开去。
只是一小会儿,庭院里便出现一截白色衣角,单若雨瞧见了,也没理会,一曲作罢才收了寒玉琴起身道:“前辈有何贵干?”
无偿拧着眉,纠结了一会儿道:“你这琴可否借我一看?”
“无碍。”单若雨笑,无偿接了寒玉琴,指尖一拨,却怎么也没有声响来,指尖还痛得很,便罢了手:“你这寒玉琴哪是什么半仙器,分明就是仙器,只是仙灵有损,所以成了半仙器。它既认了你,就不会再让其他人弹响。”
“原来无偿前辈是来观摩寒玉琴的。”单若雨对寒玉琴如何心知肚明,只是这些情况没必要时时拎出来与人细说。
“不是。我是来向你讨教的,关于琴道——”
“师兄你要走了吗,我来送你,好巧啊,无偿哥哥也在啊。”浮生蹦着进来,看到无偿就收了点野样子,生生端出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来。
“我这琴艺都是师尊教的,浮生也会一二,有时间必来拜会前辈。”单若雨永远都是有礼而又疏离的模样,无偿知他不待见自己,但也挑不出半点错来。
“师兄这个给你。”浮生把一枚储物戒放在单若雨手里,“南齐太远了,师兄去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这有什么难的,传音术我可是教过你的。”单若雨摸着小姑娘的头,转而向无偿长长拜了一礼:“前辈,师妹年纪小又顽劣,还望前辈多照顾担待些。”
“顽劣?这倒没有看出来。”
“我也就是客套一句,前辈怎么能当真呢。”单若雨依旧是半真半假的模样,浮生不说话了,仔仔细细地端着自己大家闺秀的模样,在无偿面前,她向来是寡言少语的。
“我是师兄捡回来的。”浮生看着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渐渐走远,忽然轻声道,“如果不是师兄,我大抵是活不过那个冬天的。师兄把我捡回去的时候,我正在发烧,也吃不下东西,是师兄一勺一勺喂的,喂一勺吐一勺,他就再喂。我意识不清喝不下药,他就想了法子把药弄成药丸喂我吃下去······我是好不容易才被师兄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师兄教我弹琴,教我玄术,教我识字······其实无心仙王本不收我的,因为无心仙王立过血誓只收一个弟子,是师兄悄悄扛了那血誓,师尊才收了我。从小我就营养不良,看起来总像是小了四五岁的样子,但谁知道我活下来有多难。师兄此去南齐,也不知何时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