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识
瑶池秘境还是准备开启了，佛渡在瑶池边装模作样地念了段经文，便快速结了几个手印，湖面上凝出九朵高低错落的巨大金莲，金光灿灿美轮美奂映得人眼底都是亮晶晶的。
“九层莲台，走过便是秘境入口了，秘境中自有天大的机缘，也有各种危险，还望诸位好自为之。”佛渡打了个呵欠，远远看见一个白衣少年缓步而来，眼睛一亮，似乎也不困了，又开始念着无量天尊。
“义父。”单若雨淡淡施了一礼，佛渡略一点头，单若雨足尖一点，便凌跃而起，落在第一朵莲台上时呼吸都不曾乱过半分，端的是惊鸿之姿，谪仙风采。
见有人做了领头羊，各世家子弟也就不再迟疑，三三两两准备上莲台，却不想有人快了一步，一道黑影紧随单若雨落下，钟离戟开口时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而又带了三分笑意：“单公子这轻功可真真了得。”
单若雨没说话，只是缓缓看了几眼钟离戟，一点疑惑微不可察。
“这九层莲台，第一测年龄，三十以上者不可上。”单若雨飘渺的声线缓缓响起，脚步却是未停，直接向第二层而去，“第二层测实力，无法自保者不可上。”
在落到第二层莲台的瞬间，单若雨周身腾起三缕白色仙气，惊得整个瑶池都沸腾起来，这十五岁少年，竟然已经证仙！
修仙者终其一生都在证仙道，得证仙道便等于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寿元，此为准仙，只要再修得仙果，便成就了真仙。
得证仙道时仙气加身，三缕最佳，皆是一个时代的天才，千里挑一。
十五岁，得证仙道，三缕。
一时间瑶池沸腾了，佛渡眯着桃花眼，听着议论纷纷颇为自得。
紧接着，瑶池安静了。
因为在单若雨后脚落地的瞬间，钟离戟紧随其后，刹那间腾起的三缕墨紫色仙气幽深而耀眼，不同于单若雨的仙气那般飘然神秘，这三缕仙气深邃的紫仿佛能勾魂夺魄。
又一个。
世家门阀努力搜索这黑衣少年的信息。
钟离戟，南齐杀伐果决的摄政王，十九岁，以战证仙道。
佛渡摸了摸锃亮的光头，身影又在湖北消失。
后面陆陆续续登上莲台的人皆是灵力护身，只有一个女子周身绕着两道仙气。
“第三层莲台破迷惘。”单若雨只一眼便记住了那女子，白虎世家的二小姐，白桥桥，二八年华以力证仙道。
迷惘，也就是一个迷心阵，心智不坚者不可上。单若雨、钟离戟与白桥桥皆是证了仙道的人，心志不可能不坚定，在第三层根本毫无反应。
“第四层，验心性，心性不佳者不可上。”
“哦？”钟离戟挑眉，“这要如何验？”
“······不可验。”单若雨唇角微弯，“五六七□□层，验体力。”
钟离戟哑然失笑，落后半米的白桥桥也听见了，脚步都微微踉跄了一下。
“老和尚说三层莲台看着不太能彰显他老人家的霸气与巧夺天工的设计，于是设了九层莲台来显示这美轮美奂的秘境之路，三层过后已经没有考验了，纯属老和尚为了艺术而献身的杰作。”单若雨解释道。
钟离戟表示明白，这老和尚自然是佛渡无疑了，佛渡与单若雨的关系似乎极好。
“佛渡大师那般跳脱的人怎会带出你这么个——”钟离戟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谪仙般的义子来。”
“我可不是老和尚教的，倒是凭白让他拾了这个便宜。”单若雨道。
“？”
单若雨余光看了一眼白桥桥，心知钟离戟是在套他的话，目光在钟离戟腰际的墨玉短笛上停留片刻，还是开口了：“我师承无心仙王。”
反正不是什么秘密，既然他问了，他便说了。
无心仙王四个字一出，白桥桥脚步猛烈顿了，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单若雨，单若雨恍若未觉，已然落在了第九层。
钟离戟也是怔住了，半晌一双魔瞳里划过几许古怪。
无心仙王。
仙王有再塑之力，也有灭世之能，只是，近几十年来各仙王已经杳无音讯，而无心仙王是玄术奇才，位于十大仙王之列。
不可能吧。
可是单若雨不会骗他，钟离戟没由来的相信。
第4章 天裂
“自我们进入瑶池秘境以来，阿若似乎一直有既定的方向？”钟离戟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从进入瑶池秘境以来，单若雨就一直有一个既定的方向，他有自己的目的。
“嗯，裂缝。”单若雨向着某个方向看了看，“老和尚说了，瑶池秘境是仙界与冥界的壁垒之一，这道裂缝需要填补，不然裂缝扩大可能会有冥界生物通过。”
“佛渡大师让你一人填补？”
“嗯。”单若雨点头。
并非钟离戟怀疑单若雨，十五岁的年纪得证仙道可以说是千古第一人，但是天裂并非寻常，佛渡大师凭什么相信单若雨一己之力就可以填补？
“其实我不会填补。”单若雨似乎知道钟离戟在想什么，“填补天裂需要天道规则碎片，只有老和尚那样的仙人可以做到，或者十几个仙一起也能完成。只是瑶池秘境的规则特殊，三十以上者不可进，所以就算老和尚是瑶池秘境的守护者，他也无法进来。”
“但是三十以下得证仙道之人已经是凤毛麟角，更何况修成仙果成为正仙，就算是仙王有这般成就的也是屈指可数。所以这道天裂填补不了，又不能放任，所以老和尚叫我来封印天裂。”
单若雨看了看四周，植被已经逐渐稀疏，且都恹恹的模样，没什么生机。
“冥界与仙界气息相冲，规则相抵触，所以天裂渗出来的冥界气息会影响生机，越靠近越是寸草不生。”单若雨打量了一下，再转向钟离戟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若天裂封印不了会怎样？”
“不怎样。也许会逐渐扩大，然后有不怕死的冥界生物过来，然后引发一场两界大战，生灵涂炭是免不了的。”单若雨说这话的时候，飘渺清晰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只是在讨论吃什么一般平常。
钟离戟心微微沉了沉，再开口时又带了三分试探七分玩笑：“这般关乎天下生计之事，我以为阿若会慎重些，至少会带几个世家子弟一起封印，比如白桥桥。”
“你大可不必试探我。”单若雨偏过头来笑了一下，很标准的清浅笑意，“生灵涂炭什么的我并不太在意，我不仁善，不慈悲，修的是玄学，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那些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那你为何还愿意来封印天裂？”
“······因为天裂不封印若是崩了，首当其冲就是瑶池仙境。老和尚是瑶池秘境的守护者，若瑶池秘境毁了，老和尚的半生修为就等于喂了土，所以他许了我一套暖玉棋，让我来封印天裂。”
果不其然，钟离戟在听到暖玉棋的时候眸中一丝光亮飞快闪过，单若雨唇角勾了勾。
“其实，阿若与我说这些，不觉交浅言深了么。”钟离戟意有所指，毕竟一般人若是说出生灵涂炭与我何干这话没人会在意，可是单若雨不一样，单若雨可以说是千古第一天才，这句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之难免会忌惮。
“阿若是我的小名，你我不过见了两次，不也唤上了么。”单若雨状似无意地道。
“难不成阿若介意？大不了你也唤我亲近些——离，如何？”
“离。”
“嗯。”
白桥桥是白虎世家的二小姐，身份尊贵可比公主，修仙又天赋异禀，二八年纪就得证仙道成为准仙，两道仙气羡煞旁人，天之娇女当之无愧。
但今天一直有些心神恍惚。
十五岁的那个少年已经足以让她仰望，又出现一个十□□岁的黑衣少年，得证仙道，三道仙气。若她没有看错，那三道墨紫色的仙气裹挟着战意与杀气，应当是以战证仙道。
就分开这么一会儿，那黑衣少年的面容她已经想不起来，只觉得雾里看花一般知道那是极为好看的一张脸，只有那少年一身的冷锐与贵气印象深刻。
突然扑面而来的心悸让白桥桥止了脚步，不知不觉间也不知到了哪里，寸草不生，半分生机也无，似乎还有浓重的死气。
荒凉、破败、寂寥、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