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走在最前面,冷眼如刀地看过来,对萧弋云的恨意不止一星半点。
由于证据不足, 萧弋云无法指证孟溪,让他也尝尝坐牢的滋味。但借用打击林泽来教训孟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萧弋云从没有想象过,自己与林泽会在法庭相见。
林泽依旧是那个林泽,即使戴着手铐出庭也气场逼人。他望向萧弋云时,眉眼分外冷峻。
时至今日即便作为被告站在法庭上,他也从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错。
萧弋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用百味杂陈的眼神回望过去,甚至很想问一句——林泽,这样失去自由的日子,你觉得很快活吗?
B.O.C集团的人马为了保下林泽,重金聘请王牌律师进行无罪辩护。但他对萧弋云实行非法拘丿禁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根本无法洗白。
审判结果可谓大快人心,林泽获罪入狱,李乐与萧弋云大获全胜。
面对超脱自己掌控的局面,向来沉稳淡定的林泽当庭失态,朝着萧弋云喝问:“你以为真的能逃开我吗?”
李乐本能的将萧弋云护在身后,冲困兽般的男人骂道:“你这个变丿态,给老子滚回监狱!”
林泽无视李乐,逼视着萧弋云,笑得邪性:“纠缠了这么多年,你的病因我而起,你的人因我而疯。萧弋云,从今以后,我存在于你的脑海里,会在每一场噩梦中与你重逢。”
听着他的话,李乐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够了,你给我闭嘴!”
萧弋云推开李乐,一步步走到林泽跟前——就是这样一个人,给他带来了最深、最痛的噩梦。
“你错了,从今天开始,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摆脱你,让你成为无足轻重的过去。”
“你还想成为我从今往后的噩梦?对不起,你连入梦的资格都不会有!”
萧弋云说完这些话,与李乐携手离去,留给林泽的,只有一抹绝情的背影。
到现在,他们已经纠缠了整整7年。试问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7年?
从今往后,萧弋云只想彻底摆脱阴霾,珍惜重获新生的每一天。
离开法院后,萧弋云与李乐回到酒店。
他们入住的戈尔汀酒店是许家兄妹的产业,一大特色便是高度保护客人隐私。闻讯赶来的媒体都被拦在外面,连酒店大厅都迈不进去。
一时之间,门外举着相机的人挤成一片,探头探脑的样子像一只只伸长脖子的鹌鹑。
此时此刻,李乐正搂着萧弋云扫码点餐,商量今天的晚餐:“日料还是中餐?”
萧弋云倚在沙发上翻杂志,头也没抬地说:“中餐。”
“好嘞。”李乐搂着他继续问,“面食还是米饭?”
萧弋云继续翻书,顺口回答:“面食养胃。”
李乐又问:“牛肉拉面?猪骨拉面?还是……”
萧弋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打断了他的话:“海鲜炒面。”
李乐这才发觉,萧弋云表现异常:“你在看什么呢?什么杂志比我还好看?”
他探头过去一看,只见杂志上印的都是自己的硬照。顿时,心里的不爽都变成了得意。
李乐语气变软,凑过去问:“我帅不帅?”
萧弋云推开他的脸,故意逗他:“看久了也就这样吧。”
“怎么说话呢?”李乐掐着他的腰侧,将人送到身下压住,“再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个姿势十分不美妙,萧弋云一动都不敢动。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挣扎摩擦几回,就能调动小年轻别样的热情。
最为可怕的是,李乐大概不属狗,属永动机的!
“好了,你帅,你最好看。”
萧弋云拍拍他后腰,半骗半哄地表示:“看久了也看不厌。”
“这还差不多。”
李乐嘀咕着一翻身,做到一旁继续点餐,到底没有一逞□□。
——吃饱了再思X欲,它不香吗?
半个小时过后,李乐正在浴室冲澡时,有人送餐上门。
萧弋云不疑有他,开门放服务生进来:“谢谢,放在桌上就可以了。”
服务生将帽檐压得很低,放下晚餐后转身离去。
萧弋云打开餐盒,却发现里面盛着的并不是什么海鲜炒面,而是一枚戒指——一枚自己曾戴过的戒指。
因为一次争执,他朝林泽砸过戒指。戒指磕在玻璃车窗上,摔坏了上面镶嵌的祖母绿宝石。
再一次看见它时,萧弋云再度陷入难以言喻的惊惧之中。他确信自己没有认错,宝石上的裂痕和戒面上的贝壳浮雕都不会有错!
林泽果然说到做到,要让他这一生都深陷在噩梦里。
电石火光的一瞬,萧弋云猛然意识到服务生有问题。他刚要转身,却被一双戴有一次性手套的手捂住口鼻。
毛巾上传来浓烈的化学品的气味,萧弋云望向充斥着水声的浴室,用力踢翻茶几上的玻璃杯。
“怎么了?”
李乐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夹在在水声中,并不十分真切。
萧弋云想要回应,却在张口时吸入更多麻醉剂。没过多久,他便失去意识,陷入一场全新的噩梦中。
李乐围着浴巾急匆匆赶出来时,萧弋云已经没了踪影,只有餐桌上放着一份单人晚餐。茶几边碎裂的玻璃都被清理干净,只剩下一片深色的水渍印在羊绒地毯上。
——处理这些事情,孟溪是专业的。
“不对劲……”
虽然套房中一切如常,但李乐知道,一定出事了。
在与桐哥确认过萧弋云也不在他们房间的时候,李乐当机立断,找许如湳帮忙调监控。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在酒店凭空消失,还是现在新闻上热议的话题人物,许如湳只觉得脑袋要爆炸。
桐哥安慰李乐:“也许萧老师只是出去散散心……”
“不可能的。”同样的事情再度上演,李乐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没带手机、没带证件,钱包也丢在酒店,他能去哪里?”
这一回,小王也站在李乐这一边:“我说句不合时宜的话,上回萧老师也是这么失踪的。肯定是出事了,一定要趁早查下去。”
很快,许如湳调出监控,酒店值班经理惊呼:“这个人不是咱们的员工。”
李乐冲到监视器前定睛一看,刹那间如坠冰窟:“是孟溪!”
许如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对值班经理说:“报丿警,快报丿警!现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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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泽已经入狱,但萧弋云找不到孟溪绑丿架自己的切实证据,所以控告失败。
但谁又会料到,这家伙死不悔改,决心一条路走到黑呢?
萧弋云在一阵咳嗽中转醒,迷糊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片黑暗。
“我在哪里……”
他试着起身,却发觉四肢都像软绵绵的面条。更为棘手的是,他的双手被反丿绑在身后。因为绳索深嵌入手腕,他的指端都已经失去知觉,一片冰冷。
很显然,他被林泽最忠心的助理绑丿架了——这是第三次。
很快,孟溪推开门。借着门外昏暗的光亮,萧弋云看见,他的手中拎着油桶。
萧弋云隐约猜到他想干什么,刹那之间,几乎要颤栗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孟溪蹲在他跟前,怀着某种恶意,故意借着微弱的光源,让萧弋云看清油桶上标注着“汽油”的字样。
“我给你两条路。”
孟溪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迸溅出冰冷的回音。
“一条是活路,从今晚开始留在这个房间里,等到林先生出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做玩物。”
“另一条是死路,伤害主人的玩物没必要再留,就该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说话间,孟溪拿出一枚戒指,放在汽油桶旁边。一边是生,一边是死,全看萧弋云的决定。
萧弋云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于生死关头。
如果说林泽是个疯子,那么孟溪绝对是这名疯子的狂热追随者——为了林泽,他什么都敢做。
“回答我的问题。”
孟溪等的不耐烦了,蓦然握住油桶把手。
在生死关头,萧弋云反倒不再惊慌。他强迫自己冷静,想办法与孟溪周旋:“当然选活路。”
似乎孟溪早就预知道这个答案,讽刺地轻笑:“你不是说过,宁愿死也不要留在林先生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