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至今+番外(21)

微不可察的灵力波动,江澄却看见了。

朔月被猛地塞回剑鞘,江澄一把将蓝曦臣拉上三毒。

“摔下去了我可不管捡。”江澄狠狠道,却到底是等蓝曦臣抓紧了自己才加速飞出去。

不知飞了多远,江澄渐渐觉出些后悔,一把剑上站两个大男人,不说多挤,也绝不宽裕。何况蓝曦臣还紧紧搂着他,这样前胸贴后背的姿势,他仿佛能听见蓝曦臣的心跳,不知是不是太近的缘故,那响声格外清晰而强烈。

牵连得他的心也跳得更快,真是可恶。

江澄瞥了一眼缀在不远处,跟得不紧不慢,目不斜视的蓝家弟子,心中突然想到一些事。

“蓝曦臣,你来找我,蓝老前辈可知?”

“自然是知道的。”

“那他可知道你为何来找我?”江澄将“为何”二字咬得很重。

蓝曦臣轻轻一笑,温热的鼻息喷在江澄后颈,后者身体微微一僵。

“自然也是知道的。”

“……”并不是多意料之外的答案,江澄却依旧有些语塞,“这世上并不能事事顺意,你该知道。”

“民间有句话,叫做皇天不负有心人。”

江澄有些想笑,刚想出言反驳,却听到蓝曦臣继续道:“纵然辜负一时,也不会辜负一世。”

“一世对于有些人,也并不长。”江澄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涩。

“所以才更要珍惜。”蓝曦臣的鼻尖轻轻抵上江澄后脑,见后者没有反抗,他轻轻嗅了嗅那三千青丝间萦绕不绝的莲香,道,“至少自己,不要辜负了自己。”

——

第二天江澄醒来时,蓝曦臣已经走了。

毕竟蓝家与江家的作息时间整差了一个时辰。

下人惊讶于得知这件事的江宗主竟没有发火,甚至脸上连一丝怒意也无,暗暗忐忑着服侍了早饭,却见宗主回房换了一身出访惯穿的正式衣服,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莲花坞。

江澄昨夜想了很多,是近日少有的清醒,他将此事颇有些自欺欺人地归功于蓝曦臣身上那十分好闻的清香。

他躺在床上,先是对于自己近期的魂不守舍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又将他与蓝曦臣的过往仔仔细细地捋顺了一遍。

有一想就通的事,也有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事。他虽不解风情,也大概知道,“坏事”就“坏”在那些想不通的上。

他觉得,在以往的相处过程中,他似乎总是更被动一些,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懊恼,除却蓝曦臣,真真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让他这样没有办法。

所以这一次,他花了一晚上调整状态,做足了准备,打算主动去找一回蓝曦臣。

何况,对于中秋那几天,蓝家发生的事,他也是很想知道的。

于是,大名鼎鼎的三毒圣手,气势万钧地踏进了云深不知处的山门。

守门弟子见到江澄,十分恭敬,却并不惊讶,引着江澄就往寒室走去。江澄跟了几步,越发觉得不对劲,负着手臂睨着眼,冷冷问道:“这好像不是去雅室的路。”

弟子站定,恭恭敬敬答道:“宗主早上吩咐,如果江宗主来了,直接带到寒室便可。宗主被老先生叫去议事,不知几时能回来。”

“……”蓝曦臣,你真是好样的。江澄磨了磨后槽牙。

那弟子领着面色越来越不善的江澄进了寒室的大门便行礼退去,只留后者一人独自打量着这间蓝家宗主的寝室。

琴棋书画诗酒花,除了酒,都有一些,而且精致,当真风雅。

整间屋子十分整齐素雅,却只有书案上零散摊着几幅画卷,离得远看不清,江澄正想走得近些,却冷不防听到窗外有些声响。

几名弟子从寒室门口路过,因知道宗主正在别处,寒室里应当是没有人的,谈论的话语便也大胆了些。

“你说咱们宗主当真……”

“这有什么不当真,含光君不也是。”

“可是……唉,也是,老先生发了那么大的火。宗主以前,哪惹过先生一点生气。”

“那天你不在,可是够吓人的,老先生气头上,差点连戒鞭都请出来了,可这事也不犯禁,终究没什么由头,宗主又是跪祠堂又是被禁足的,耗了这么多天,先生大概知道这事儿没法管,才刚刚松了几分口。”

几个暗抽冷气的声音响起。

“那你们说,那人会是谁啊,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总不会又是个夷陵老祖那样的。”

“魏前辈怎么了?我觉得他挺好的……”

几个青涩的声音渐远,直至彻底消失,江澄听得恍惚,回过神来已经身在桌案之前。

上好的宣纸,还未来得及装裱,墨是新干不久的,还渗着香。一张张,散布在桌上。

都是他。

迎战残怨煞时的,屋顶喝酒时的,街上闲逛时的,清谈会上的,烛火映衬下的……

画中人或讥或笑,或嗔或怒,简单几笔勾得万分风韵。

都是他。

江澄垂着眼在几幅画上一一扫过,辨不清神情。

还有一张被压在最下面,江澄将其抽出,而后手上猛地一僵,画纸脱落,重新飘回桌案。

画中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一身紫衣,抱着把剑,站在雅室门前。

他本该不记得,却在看到的那一刻就福至心灵。

那是他们的初见。

七八张画,均未着一字,只有这张,右下角附着一行小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20章 情若久长时

蓝曦臣推开寒室房门,看见江澄背对着站在桌案前,背影颀挺,站得笔直。

开门的声音说不大也不小,江澄却始终没有回头,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曾。

“江宗主,你来了。”蓝曦臣转身合上房门,轻声道。

江澄似乎是发出一声冷笑,沉着声音道:“是啊,泽芜君真是料事如神,早知我要来。”

蓝曦臣像是没听出其中的别样意味,只温声道:“是我希望你能来。”

“若我今日不来?”江澄忽然问。

“从姑苏御剑至云梦,也不需很久。”蓝曦臣答。

这时,江澄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蓝曦臣,面容沉静,一双眼仿佛夜里江心,漆黑却清澈,平静下不知掩藏着多少波澜。

“泽芜君几时学会扯谎了,叫你家老先生听到不知要抄几遍四千条。”江澄开口,眼中恍若云破月出,江面上华光一闪,要将蓝曦臣整个看透一般,“你还能御剑出这云深不知处的山门?”

蓝曦臣微微一愣,浅笑:“江宗主何出此言?”

江澄冷冷:“你的禁足根本没有被解禁,对么?”

“……”

“你用传送符去莲花坞找我,是因为否则就出不去家门。”

“你原想过几天再回,却不料姑苏出事,蓝启仁找不见你,一下子就想到去莲花坞寻。”

“你不得不回来,又猜到我会来找你,却不想让我撞见那老头,便找人将我直接领到你的房间,是怕我跟他遇见。”

“因为你还没有说服他,他却知道那个人是我了。”

江澄越说越快,连尊称也不用:“这些,我说的,都对么?”

蓝曦臣被江澄这一番话钉在原地,他少有这样说不出话的时候,这一次却着实愣住。

“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沉吟了一下,笑得有些晦涩。

“不是来不及,是不想吧。”江澄薄唇一勾。

蓝曦臣的目光落在江澄重新鲜活了几分的脸上。从挑起一边的眉毛,含着讥诮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唇,到高高扬起的下颌。

他摇摇头,叹道:“江宗主好聪明。”

江澄丝毫不领情,一言戳穿:“是你走得急,忘了收拾桌子。”

蓝曦臣蓦地一怔,视线落到江澄身后的案上,向前走了几步,凌乱的桌面尽收眼底。

他喉结似乎动了动,轻轻摇摇头道:“江宗主怎知这些不是在下故意留在这里,好叫你看到?”

江澄闻言似乎是想笑,眼神一翻,讥道:“真乱。”

以蓝曦臣这样规规矩矩的性格,自己房中的东西哪有不收拾规整的道理呢?除非……

除非离开得太匆忙,来不及。

江澄睨着蓝曦臣,心道你可真是长本事,逃家这种事都干得出。却全不曾想到他何时也将对方的脾气摸得这样透了。

蓝曦臣伸出手去,将那几幅未装裱的画一一捡起,敛着眼睫,浅笑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苦涩,轻声喃道:“被你看到又怎样,还不是不肯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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