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无力地蹲坐在他脚边,眼睛红肿,手腕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还残留着一丝血液。
狐王抹了一下嘴,放下玉盆,感激无比地向廉华道谢。
廉华淡然道:“不必客气。过三日你再来,再进一次药汤,你就能恢复之前的修为了。”
“还要过三日?”狐王眼珠微微发绿,死死盯着魍魉,眼里贪婪之意无法掩饰。
廉华暗笑,知道他已经无法克制嗜血之欲,装作一无所知地奇道:“怎么了,不能等么?”
狐王收敛了一些,笑道:“哪里,自然能等的。”
廉华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座曾发誓不再伤此间生灵半分,是以,对你也是如此要求,望你遵从。”
狐王信誓旦旦地道:“尊上有大恩与我,我自必听从。只是,我一旦恢复修为,便要寻天帝报仇,这是当初就告知尊上的。”
廉华道:“这是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
狐王道:“那我就告辞了。”
廉华点头,“魍魉,帮我送狐王出去。”
魍魉打了一个抖,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领着狐王向外走去,狐王对他身上的气味敏感又熟悉,不由呼吸都加重了,牙根发痒,极想扑上去一口咬下去,碍着廉华在,眼里淡淡的绿光闪了好几闪才灭,向廉华施了个礼,才随魍魉去了。
廉华一笑,轻声道:“我看你还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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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这几日,老君十分头大。守天门的破军和贪狼亦十分头大。
陛下下凡已经有十五六日了。天界事务在老君的主持下井井有条,虽然鸟族和水族有一些异动报上来,但是老君都先想办法安抚和压了下去。
只是,公主却并不十分安分。初时她还只是在天宫里到处走,跟人玩石子儿,看别的仙家饲养的仙宠,要不就是在自己栖梧宫里弄花弄草。在第十日,她开始要求老君放她下凡去看看。
老君自然是婉言拒绝。每日请她来自己宫里看炼丹炼宝,还把给那个神器煽火的活给她做,可惜,公主志不在此,勉强当了两天差就再也不来了。
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南天门,她假冒仙侍,假冒男仙,假冒女仙,这些都还算靠谱,最夸张的一次是化成一道烟藏在土德星君的坐骑的鬃毛里。若不是破军有了前几日的经验特别加意小心检查,真的险些被她得逞了去。
无奈之下,老君只好把她请来,问她下凡要去做什么?
公主说:“想去看看人间帝王如何做皇帝的?”
老君:“……”
经过一整天的考虑,老君决定亲自带公主下凡,去见识“人间帝王如何做皇帝”。
原本破军自告奋勇要去,因为之前陛下交代过若是公主闹着要出天门,便由他负责陪同警卫,只是老君性情谨慎,知道公主在陛下心里重要,看遍了整个天界,还是只对自己放心,说只对自己放心也不太准确,其实是他只对自己的宝贝放心。
临出发,老君想了想,终究还是对自己的老骨头不太有把握,点了破军随同。
一行三人,直奔凡间齐云国。
老君一出南天门就开始在心里默默感慨。除去在水境中与佛祖会面的那次不算,他都记不得上一次出天门是什么时候了。窝在天宫至少几万年,而今却为了些小儿小女的事奔忙出动,这感觉,真是,啧啧,凡间有话说得好,杀鸡用了宰牛刀,就是这种感觉。
人间此时正是深秋的傍晚,那齐云国皇宫亦一片黯然秋意,没有树叶妆点的树干,在刻意摆放的各色艳丽的花朵的衬托下,反倒更见得冷落萧瑟。
他们轻易便找到了皇帝所在的勤政殿,殿外的院中,跪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身畔跪了一个太监,堆了一脸的笑,正在好言好语同她说话。
三人隐了身形上前,只听那太监同女子说道:“公主,皇上说了有事明日再说,您一直跪在这,这不是为难皇上么!天色晚了寒气重,您若是把身子跪坏了,太后和皇上都会怪罪小的,小的求您了,赶紧起来吧!”
那女子直直的跪着,启唇道:“我就是要见齐哥哥,小洵子你帮我再同他说一下!”
太监长吁短叹,心说可是皇上不想见你啊,只是这话又不敢说出来。
听见“齐哥哥”三个字,卿天敏感地打量了她好几眼,只见她黛眉明眸,肌肤莹白如玉,神态娴雅清丽,可算是绝色之美,眉宇间一片哀婉泫然,更为她添了一份娇柔妩媚。
卿天不由别扭起来,心里酸酸的,急急就要往殿内行去,破军忍不住开口:“公主……”
卿天停步,转头道:“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他知道我在。”
老君道:“请公主切切要记得,陛下此番历劫,关系到他的安危,若是未能攒够劫数,到时解不了反噬之苦,公主于心何忍?”
卿天点了点头。
看着她匆忙的身影,破军道:“老君,万一她忍不住同陛下有了什么交集可如何是好?”
老君道:“不必担心,我已经在她身上下了禁制。”
破军赞道:“老君高明。”
老君苦笑一声。
皇帝不在殿上,整个大殿阴阴的,也凉凉的。只有西边一个厚重的帘子后面隐约传来两声咳嗽。卿天循声而去。
穿过那帘子,一股暖烘烘的气浪迎面扑来。
卿天皱起了眉。不过还只是是深秋,这暖阁的地下竟然已经烧起了火炭!
一个男子,头戴玉冠,一身白色蟠龙纹常服,背对着她,坐于炕上,正在专注地写着什么。
她下意识地轻手轻脚走过去,走到他正面,看着他。
清澈如星的双眼,苍白俊美的面容,儒雅淡然的神情,如芝兰华树一般风采动人,虽是五官有些细微的不同,但她能看出来这正是她的润玉哥哥。
她深深又痴痴望着他,怎么也看不够。
他放下了笔,手背捂着唇咳了两声,垂眼看着方才写的东西,眼里渐渐露出温柔之色来。
那太监掀了帘子进来,躬身道:“皇上,公主她不肯回去,说您若不见她,她便要跪死在原地。”
他手指在案几上敲了几下,方才的温柔神色完全消失不见,皱着眉,好像碰到一件很烦人的物件,许久才道:“让她进来吧。”
“是。”
小太监退了出去,他又转眼甚是专注地看着案上。
卿天想着他这是写了什么,神情这么古怪,好奇地凑了上去,伸头看了一眼。
那案上一张大大的宣纸,上面只有一个字,大大的,“卿”。
她一下子愣了。
他又取过一张纸,铺在那上头,提笔蘸了墨,拢袖书写,一笔一划,看字形,依旧还是那个“卿”字。
她慌里慌张地抬眼,正对上他停笔而抬头凝视的双眸,登时心跳如鼓,动弹不得。
他分明没有看到她,只是看着她的方向,却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似是洞察了一切。
“齐哥哥!”
那公主款款进来,盈盈下拜,嗓音清雅,犹如天籁。
“起来吧。”他淡淡道,垂下眼,慢慢地将那个字写完,端详了一下,似乎甚是满意,将笔放了下来。
“皇妹真是倔强,朕不是说了有事明日再说么?”他甚是冷淡,连半点眼神都不给公主。
公主委屈地咬了咬唇,转了下眼眸,眼中渐渐浮出雾气来,“齐哥哥原来都是叫我龙儿的。”
他不动声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来,当即道:“小洵子退下,去外头守着。”
小太监识相地退了出去。
见小太监退了出去,公主登时变换了一副神情,再也不复委屈娇弱,变得欢喜起来,还含着一抹果决之意,向前道:“齐哥哥,我……”
他皱了皱眉,以眼神示意她靠得太近。
公主似很是受伤,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