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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圆月高挂。
白日里经历了一场喧嚣的天宫,终于寂静一片。
栖梧宫中,诸门紧闭。
从一处寝宫中传来低低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她若是不出来,你岂不是白操心了?”
旭凤立在门边,看着锦觅趴在门缝上,无可奈何道。
锦觅回身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声些,压低了声音道:“那丫头,主意多得很。你不信,我与你打赌如何?”
“不必了,”旭凤笑了一下,也压低了声音道:“女孩儿家的心事,自然你更懂一些。”
“出来了出来了!”锦觅低声道,脸上笑开了花。
一个娇小的女子身影,无声无息打开了东面那处偏殿大门,溜了出来,又缓缓地将门掩上。
那身影蹑手蹑脚地行到院中,月光洒在她身上,她回过头来,向锦觅这边看了一眼。
锦觅屏住了呼吸,不敢惊动她。
只见她化为一阵黑烟,飘上了高高的墙头。
锦觅忍不住低低自语道:“傻姑娘,走正门啊,那里没人。”
旭凤看她一脸焦急,不禁无声地笑了,拍了拍她手,道:“媒婆做到你这份上,也够尽心尽力了。”
锦觅回头,娇嗔道,“什么媒婆,我是卿儿的义母!我不帮她谁帮她?”
旭凤笑着赔罪道:“是是,我说错了,你是她的义母,来日他们若成亲了,你可要多喝几杯。”
“那是自然的,”锦觅得意道,突然又忧愁道,“只是,那时候,润玉该怎么称呼我和你……”
旭凤忍住笑道:“这倒的确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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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轻车熟路地飘了一段路,来到了璇玑宫门前,只见那门口竟然半个人都没有,不由发出了一声“咦”。原本要越墙而入,这下不用了,她慢慢地躲躲闪闪地飘了进去。
宫中到处都空空荡荡地,一个人都没有。白日里进进出出的医官和仙侍半个都没瞧见。
空中飘着一股浓郁的药草气息。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变回人身,循着那股气息,走了过去。
琪树下,镜湖边,坐着那个人,一身白衣,眉目清绝,如松如竹,月光为他洒下一身莹白的光,如同一块美玉那般无暇。
他抬眼看她,展颜笑了,扶着桌子站起身,向她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她眼中含泪,奔过去,握着他的手,由着他牵到怀里,温柔/的/吻/绵/绵/密/密地落下来,好似分别了数百年而今才重逢。
许久,他才低声道:“我方才在这里坐了很久,还以为卿儿不会来……”
她双手环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的药草气息,紧靠着他,任眼泪不停的流,一面道:“怎么会不来,我想你想得厉害。”
“我也是。”他用力搂紧她,在她发上亲吻,叹了一声,“那么多人围着,我好想把他们都轰出去只留下你。”
她扑哧笑了,抬头看着他道:“傻子,我可不会给你疗伤。”
他低头凝视她宝石一样的眸,微笑道:“不会疗伤也没什么打紧,只要看着你,我就觉着身上伤好了大半。”
她心里甜滋滋的,眼波流转,俏皮地道:“是么,老君若是知道我这么灵验,可要把我丢炉子里给炼了吧?”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下,道:“老君知道我多么在乎你,他怎会拿你炼丹?”
她故意问道:“哦,哥哥有多在乎我?”
他低下眼,温柔之色溢满眉宇之间,“我以为你知道的。”
她眨一眨眼,灵动的眼眸里露出狡黠来,“我要听哥哥亲口告诉我。”
他笑了,将手用力箍/紧/了/她/的腰,“好,我这便告诉你。”
低头深/深/一/吻,许久才低声道:“卿儿,我愿为你生,愿为你死,愿为你付出我的所有,只要你能欢喜幸福。如此,我的卿儿可还满意?”
本只是玩笑,他却郑而重之回以浓情蜜意。
她不由得听痴了,仰视着他明亮而清澈的双眸,眼中不由渐渐蓄满了泪,突然有一种失去他的恐惧和忧伤漫上心头,她不自禁踮起足尖,对那柔软冰凉的双唇wen上去,热烈而温柔,忧伤而沉醉。
他被她的无间的qin昵和热lie的qin吻弄得迷乱了,闻着那阵阵熟悉的莲花清香,他心中柔qing无限,情动难nai,呼xi渐渐变重,浑shen渐渐zao热起来。热血向头顶冲去。
“卿儿!”他喃喃低语,不自觉fu着她的背,那温柔娇小的触感,从他的手传遍了全身,唤醒了他心里那条沉睡的龙,一条雪亮的龙尾缓缓摇摆,现了出来。
他情不自禁地lou着她飘进了qin宫,摇摇hunhun地倒在了chuang上,将ta压到shen下,吻遍了她脸上每一寸肌肤,呼出的灼热之息,鼓荡着她的莲花ti香,如同mei药一般倒撞到他脸上,youhuo着他更加燥热起来。
他克制不住,渐渐向下吻去,在她bo颈上si磨,在她锁骨处tian舐,在她xiong口缠绵,每多吻一下,那芳香都令得他迷恋沉醉,这是他最心爱的人,最在乎的人,当他wen着她的耳时,听见她发出了一声幽若无力的shenyin,他脑中瞬时轰的一声响,昏头昏脑地将手穿过了ta的衣襟,探到了她的huai里,触到了那点jiao柔,那片wen软,她似乎哽咽着嗯了一声,长长的颤抖的,如天籁之音一样的。
他xiaofu一阵抽搐,一股热浪瞬时冲了出来。
左肩的痛,全身的疼,令得他愈加狂乱想要发xie,他停不下来,rou搓着她,只觉全shen都要炸开,热lang无处xuan泄,痛得厉害了,在chun间逸出一声低低的像叹息一般的shenyin,响在她耳中,如同cui情的咒语,令她丢却短暂的清醒,任凭他抚nong得chen醉又mi乱,痛快又难受。
就在这时,一声“啾啾”响起,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他和她齐齐打得一个机灵,一起惊醒,睁眼对视之下,尽皆面红耳赤,慌乱地分开,翻身坐了起来。
魇兽睁着无辜的通透的大眼,向着他们点了点头,趴到了地上,打起了瞌睡。
怪异的沉默弥漫开去。
他脑中还在轰隆隆地响,心还在剧烈地跳动,手中还残留着那种柔软光滑的触感,唇齿间还留着芳香,一切都在提醒他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浓浓的羞愧,深深的惶恐,从心底升起,他想说些什么弥补自己的过失,却见她低着头站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
他吓了一跳,心里发沉,忍耐了很久的一口血,压制不住,涌上喉间,他顾不上多想,拼命咽下,下意识起身箭步追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软弱地哑着声道:“卿儿,我错了!原谅我!”
她被他拉着手,连头都没有抬,背对着他,忸怩地挣了一下。
他更加吓得魂飞天外,以为她发怒了,忙拼命抬起那只受伤不能动的手,牢牢地攥住她,向前拦住她的去路,小心翼翼地,恨不得掏出心来,道:“不要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以后我决不再如此轻薄你! ”
他如此软言恳求,颤着声,如同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童,又可怜又忧伤又软弱,她为他觉得心尖尖都疼得拧了起来。
“我没有怪你。”她抬起红红的脸,眼中飘过无限柔情,注视着他,轻声道,“哥哥,我爱你喜欢你,”她停了一下,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其实哥哥方才那样对我,我也很欢喜。”
他愣了一下,没有回过神来:“可是……”
她再次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对着他嫣然一笑,笑容灿若春光。
他终于明白过来,突然感到脱力,晕乎乎的,又轻飘飘的,一颗心鼓荡着,想要长啸,想要欢笑,忽喜忽悲,忽冷忽热,眼中酸涩,浑身乏力,只能将她轻轻搂到怀里,忘情地喃喃着叫着她名字,“卿儿,卿儿!”
许久,他缓缓道:“我们选个日子成亲吧,好不好?”
她忘记了是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清晰地应道:“好!”
第59章
次日一大早,润玉便招了天界司仪仙官来,细细询问大婚诸礼仪。
说来也是可怜,他都算成过两次亲的人了。
第一次,与锦觅成亲,当时他满心想着报仇,策划起兵,又知道锦觅对他半点情意都没有,是以心灰意懒,无心过问,也不好过问,先天帝还在,如何操办也由不得他。想不到,锦觅在婚礼上一刀扎死了旭凤,先天帝为救旭凤自曝了元神。一场婚礼变成了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