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借到东西的燃堂成了倒数第一,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真帆同组的女生们不知抽到了什么,大多数都无功而返,成功把齐木·脆弱·楠雄拐到终点的真帆好歹拿下了第三名的成绩。
“现在上午的项目全部结束,午饭过后就是班级对抗的集体比赛。另外,在午休的时间里——会有一流魔术师蝶野先生的魔术表演,请大家好好欣赏。”
把那对笨蛋父母抛下,一个人带着便当躲到教学楼后的角落,控制不住力道的齐木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伤到他们,况且那个白痴父亲应该带着妈妈去过二人世界了。
夹起的食物还没来得及远离便当,“啪嗒”掉了回去,连同筷子断成了几截。
【不妙啊…控制不住力道了。】
“齐木君……?”
「……朝日奈同学。」
真帆拿了个浅色的手提袋,她看着手上筷子没有本来形状神色平淡但不知为何要比往日紧张数倍的齐木楠雄,歪着头,问出了一个对他而言好似晴天霹雳的问题。
“齐木君,其实……和正常人不一样吧?”
「哈……?」
“比如……特别喜欢棒棒糖发夹之类的。”
以为真帆问的是另一个意思的齐木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感慨下她的措辞能力,真帆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沉默。
“再比如……有超能力之类。”
“齐木君是在想怎么解释吗,”真帆虽然大脑时常放空,但智商还是有的,而且总能一下戳中要害,“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者是我认错了人,但是……我这几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问,我那天的确……亲眼看到齐木君消失在了巷子里……”
“就是……‘咻’一下的……”
大概是回想起来也仍旧超出她现有的认知,真帆的表情变得难以言说,下了压死齐木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超能力者吗……?”
【大意了啊。】
【也没办法了,除非杀人灭口,不过我可不会做这种事。虽然平常是燃堂二号,但朝日奈同学毕竟不是真的燃堂。】
【收回前言,朝日奈同学,是个大麻烦没错。】
「是的。」
明明已经确认了答案,但在齐木亲口承认之后,他只觉得真帆下一秒就要呼吸不过来昏厥。
“是、是、是那种……出生后第十四天就可以说话而且是不发出声音出生后一个月就学会走路而且是在空中一岁的时候就可以帮家里做家务不用手触摸就可以让勺子弯曲雪糕棒中没中奖也都可以透视得到的超能力者……?!”
「如果这就是你对超能力者的定义的话,那么,是的。」
在他传递完的同一时刻,面前少女原本空空荡荡的心声突然嘈杂,表情依旧是不加掩饰的仿佛灵魂出窍。
【啊……承认了…虽然我大概有猜到……不过自己承认有超能力还是太不科学了……所以是我听错了吧……?嗯嗯一定是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超能力者这种玄幻的东西,啊哈哈……】
「朝日奈同学,还真是个笨蛋呢。」
少见的听到别人对自己笨蛋的称呼,真帆干干地笑了两声之后彻底沉默下来。
【完、完蛋了……我还一个人跑过来……说我笨蛋什么的,反驳的话会把我杀掉吧……?】
齐木楠雄侧过头来,那双深紫色的瞳眸透过绿色镜片注视着她,语气平平,「我是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去杀人的。」
“……咦?”
【我说出来了吗……?】
好像被吓到了,真帆腿一软直接顺着墙面跌坐下来,瞪着眼睛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你……”
「啊,你在想什么我也是都知道的。」
似乎是觉得面前少女的模样可爱过头了,齐木压着嗓音轻咳一声,靠坐墙壁往旁边挪了几分给她腾出位置,语气里藏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得意,「全部。」
事实证明,齐神这不知是算坦白还是算欺负的话语吓得真帆的脑子一下子全空了,起码现在的齐木楠雄什么都没听到。
为了把真帆拉回现实,齐木继续道,「我一直以来都在为过普通的生活而努力,除了家人,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是超能力者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保守秘密。」
「超能力什么的,如果不是必要情况,我不会当众使用。」
虽然对方神色以及语气都是无比平淡,但看在真帆眼中,齐神却是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在威胁她。
“是、是的……我明白了。”
原先的真帆都是无意识间使头脑保持空白,此刻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就算她在脑子里想了一万遍不要想不要想,事情还是越来越多地跑了进去。
“被迫”听了少女秘辛的齐木抿了抿嘴角,想想还是说点什么来阻止想法已经天马行空到刹都刹不住的真帆,于是他开口——
「早晨的比赛,辛苦了。」
“诶……?”
不想做好人也不想做坏人的齐木猛地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原先还故作冷静的少女彻彻底底愣在当场,好半晌,突然扬起了一个灿烂非常的笑容,不是初开学见到的在讲台边礼貌温和的笑,也不是在甜品店里甜蜜的笑,反而是……
带着真心实意的喜悦。
她的脸颊显露出深深的梨涡,弯着眉眼,“嗯!齐木君你也是,辛苦了!”
像是被打开了话茬,高兴起来的真帆低下头去打开自己带来的手提袋翻找,唇边的笑意更深一层,“齐木君很喜欢咖啡果冻吧?”
“如果不嫌弃的话,这是我自己做的,请用。”
用瓶子装的咖啡果冻,被封存在透明的瓶身后随着动作微微颤动。拧开塑料封盖,诱人的咖啡醇香扑面而来,味道浓郁得就连前几天在甜品店入口的咖啡果冻都比之不及。齐木的眼神直勾勾落在上面,余光看见真帆又拿出了一个盛着白色奶油的小瓶,动作轻快地倒入其中,顿时,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光滑的果冻表面游走,奶香融合了咖啡香气几乎要勾走齐木残留的理智。
【这种气味……!】
“希望你能喜欢。”
把勺子连同瓶子塞入齐木手中,真帆眨了眨眼睛,极为期待地等他入口。
虽然她很清楚,以她的料理水平来说,绝不会难吃。
齐木很激动。
激动到刚舀起一勺,“啪嗒”一声,勺子就应声而断,那勺可怜的咖啡果冻也奉献给了大地。
「……」
“……”
「……如你所见,这个制御装置,」齐木指了指头顶的棒棒糖发夹,口气深沉,「其实是超能力抑制器,刚刚被燃堂拔下来,尽管很快就插回去了,但我的超能力还处在失控状态。」
「现在尝不到真的很遗憾,可以的话,我能……!」
未完的话被送到面前的勺子给阻断,真帆已然又从手提袋里摸出了一个新的勺子,她舀了一勺咖啡果冻送到他唇边,微笑着说,“齐木君很喜欢咖啡果冻呢,也知道已经加了奶油再放一段时间口感就会改变,尽管如此,也不愿意麻烦我,所以我说,齐木君真的是个好人。”
“不介意的话,我来喂你好了,这样子,应该可以吧?”
气氛突然变得古怪,齐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好一会,直到面前的人变成了人体实验模型,他才回过神来,猝然移开视线,颇有些狼狈。
「……麻烦你了。」
第3章 超能力者的平安夜
如果齐木知道他那一句心血来潮的话让朝日奈真帆彻底把他归为挚友一类,那么他是绝对不会把那句话说出口的。
但是为此尝到了在这之前16年来从未品尝过的至极的咖啡果冻的口感,要接收一个称得上麻烦的少女,齐木还是可以忍受的。
体育祭圆满的结束了。
这之后的日子,依旧平淡温馨。
真帆也和班级里的大多数女生相处融洽,并且坐上了PK学园仅次于学园女王照桥心美的第二把交椅,她的后援会命名为——
SAKI酱告白同好会。
听上去就很干枯。
不过并不影响真帆的日常生活,因为搬到左胁腹町的原因,杂志的约拍也放到了这个不大甚至能说得上是偏僻的小镇。虽然会社无论是社长也好还是经纪人和助理也好,都不能理解为什么真帆要从神奈川搬到这里,但是在少女要辞去模特工作的前提条件下,他们还是许下了不会要求真帆离开太远大多数拍摄工作会放到她住处附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