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进来的是本王、你就笑了。”他埋在那里喘息,含糊不清的问。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林澈文也就冷静下来了,他如此问,她总不能说虽然见面三个月,早已仰慕他十几年了吧。
“因为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她说,其实这也是她真实想法。
“你就没有疑心过是本王做的吗?”
“北王殿下容颜俊美,驰骋情场拈花无数,想必早已精通如何哄得各色佳人心甘情愿与你缱绻云雨,根本用不上这等卑劣手段。” 话没说完,她便笑出声来。
那香断了许久,她渐渐用得一点力气,但是他还是纹丝不动。她无奈,“殿下,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说完就又企图挣脱他双手的钳制。
许久,他置若罔闻。
她想了想,又说:“她们给我穿的这衣衫,甚是单薄,这地上虽铺了细软地垫,但是躺这么久,我现在觉得有点冷哦。”
良久,上方的他好像微微抖动,看来这话听进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起身,将她抱到了床上摆放好睡姿。林澈文以为就此消停了,没想到他竟然站在那里宽衣,随后将她一把捞到怀里。他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这个冲击令她惊呼一声,立马捂住自己的嘴,他却闭目凝神不发一语。
“你到底想怎样?”林澈文有点哭笑不得,她还真的有点不习惯,跟别人相拥而眠这般亲密。
他说:“清儿,我很珍惜你。”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都紧紧抱着自己不曾松手,她的脖子感受到了他平稳的呼吸,才知道他睡着了。
赵宸到底在想什么,林澈文也是想不通。
一夜临安繁花似锦,他终于说服了父皇,昭告天下林澈文是他赵宸的发妻。他用尽最奢华的仪式,用天下女子最歆羡的体面,正正式式将她迎娶到自己的身边,与她彻夜寻欢,与她子孙满堂,与她白头到老,解她人生八苦,此生此世只与她一人携手相伴。
第22章 佛龛献花
第二天醒来,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洋溢着新一天的生机,她伸手摸了半天,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的痕迹,她还以为自己做了艳梦。
她打开轩窗,坐在光亮的位置轻描柳叶眉,面着桃花妆,刚收拾妥当,小桃就哈欠连天的回来了。
“小姐,小桃可要累死了,今天给小的放个假,让我好生睡上一觉吧。”这个傻小桃,莫不是真的不眠不休剪了一夜花材吧。
无论是迷香,还是赵宸,听云居昨晚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刚出来,林澈文才发现南山上一早开始就沸腾了,目之所及的人们都拼命的讲述,似乎人人都住在了赵贤与杨思吟的床帐中。小桃睡大觉去了,没有一个人正式跟林澈文讲,她却已经将那事从头到尾听了十来遍。
说是这杨思吟掉落的步摇恰巧被赵贤捡到,顺道两人赏了赏荷花,杨思吟失足落水,赵贤英雄救美。薄衫清透尽显杨思吟妖娆,于是她就披着赵贤的外袍,留宿在了仁王的寝殿,好巧不巧全程都有人目睹,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南山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明惠长公主似乎没听到这事一般,一大早徒步上山去摘星阁进香了。
林澈文和令仪公主一起在用早膳,想着这事,觉得赵贤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如此毫无新意还会上钩,他还真是个绿茶收割机,不知得知此事的太后会不会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林姐姐,你可有见过三哥?”令仪问这问题的时候,林澈文一口粥差点没呛死,昨晚痴缠的情景一秒就又涌上了眼前。明明是他先主动的,最后却是她动情了,他竟然稳住了,想想还觉得自己有些没面子。
“咳、咳咳,你见到他了?”林澈文问。
“没有,纯儿一个月都未见到过三哥,想他了。”
“你三哥待你很好吗?”说出这话她是不信的,那人跟小孩会友好相处。
“三哥跟纯儿第一好!去年我过生辰,他特意从天宫请了美猴王来,翻跟头给我看!最近他每次进宫都会给纯儿带些临安市集里的新鲜玩意过来,我连长昼桥下的周记盐酥都吃过呢。”
“周记盐酥?三殿下也喜欢吃盐酥吗?”林澈文问。
“三哥不喜欢,周记的盐酥饼里面有葱油,三哥不吃葱。”
“这般啊。”林澈文笑,她可是葱花香菜鱼腥草,样样都吃得风生水起。
“不止这些,三哥还给我买了不少耍货,其中纯儿最喜欢漂亮的摩罗娃娃,还给她们做了不少好看的衣裳,每天变着法儿换给她们穿。”
好吃的好玩的,投其所好,赵宸那猪南瓜还有耐心做些哄小孩的把戏,林澈文笑着想到。
花边故事闹得沸沸扬扬,同在南山的林澈文成了众矢之的,她这个所谓的准未婚妻饱受众人奚落。她原本以为至少两三个月赵贤都会挂不住脸来见她,没想到今日他就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找到林澈文说什么,今天送上山来一头石首鱼,他特意来邀请她一同用膳。
这古人的爱情观也有点意思。
孙凌霄对待感情明明比现代主妇还要斤斤计较,却死心塌地的跟着处处留情的赵贤,能容忍他不停纳妾回来跟自己争风吃醋,还能接受不给身份尊贵的自己一个正妻名分,这莫非也是一种真爱?林澈文突然又想明白,赵贤长宠孙凌霄恐怕就是她的这份矛盾,只要他想,她无论多不情愿都会顺了他的心意,还不敢明面多抱怨。除此之外,还主动帮他打点好内院,姬妾如云,恩宠不齐,也不会出了孙常麟那档子事。
林澈文总结完突然想到,这种夫妻模式,在现代不少啊。还美誉其名曰,家中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现代人总是喜欢嘲笑古人,嘲笑这些女子为杨柳细腰而饿死,为嫁入豪门使尽浑身解数,三千佳丽宫斗只为争一个皇上,如此种种滑稽可笑。但对号入座,这类事在一千年以后,媚眼如丝的豆腐西施变成了无故娇喘的槟榔西施,搏命生生饿出来的杨柳细腰不过是变为了更保命些的吸脂抽肋骨手术,性质又何曾发生过改变?时代可能在不停变换,但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并没有换过吧。
好浓的雾,她着一身云裳,与大雾近乎融为一体。她慌张着摸索着前行,突然身着金甲的赵宸杵剑半跪在她面前,一脸血污也掩不住他冷漠的眼神,确切说…不是冷漠,是恨意?似是看着么什么仇敌。
“啊——!”她又一次惊醒,原来是梦。
今夜觉怎么这么轻?醒了好几次了,这次还做了恶梦。林澈文醒来后便睡不着,呆呆看着挂在月光中的《祥云白鹤图》。刚刚不是个好梦,为什么自己一点也记不起仁英皇帝的前尘往事。他纨绔不羁是不改的事实,那他是就这样留恋风月风流潇洒的过了一生,还是在皇权争夺中机关算尽众叛亲离?
实在睡不着,她起身打开梳妆台这边的轩窗,看天色还未到寅时。她简单梳洗,穿上衣服,带了披风出门透气。不知走了多久,她竟走到了半山腰那紫云花海。这时天蒙蒙亮,微风起,夜花香,于是她驻足,望着东方迷茫,。
如果S1-7项目完成,修复完《鸣鹤图》,她是否可以申请去看看汉皇与贵妃是否有真心相爱过?看看不曾立后的秦皇,到底是怎样一位天选之人。想到这她不禁低笑,难怪李教授这么排斥她参加这个项目,怕不是看出了她是个资深玛丽苏患者。可是恋爱脑这一回事?她确乎又不是。
他轻咳了一声,林澈文还是被吓到。回首见又是那白衣浪子,便假装生气不理会他,继续看远方已经晕开的一抹朝霞。
“今日南山百花宴要结束了,我是来接明惠姑母回长公主府的。”
“与我有什么干系?”
“听闻此次百花宴明惠姑母屡屡召你侍宴,有不少传闻,你甚得长公主欢心。于是不少官家女子脱去一身金银珠翠,开始模仿你这灵髻白簪的样式。”
虽然说这赵宸在主流趋势里与皇位无关,但除去他皇子身份,他也是个举世无双玉树临风的英俊公子,自是有不少蜂蝶想入主他的后院。见明惠长公主命她前去侍酒,想必也妄自安排了不少朝三暮四的帽子给她。
“我都不知有这等潮流,北王殿下不愧流连花丛多年,对千红万艳之中的一点小风吹草动都能了若指掌。”她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