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什么时候来啊。
有一个黑衣人注意到了水塘,开始往这边过来。
傅安瑜捏紧了手里的匕首,随时准备好了动手。
那黑衣人快要到傅安瑜藏身的这块石头了,傅安瑜的心悬在嗓子眼里,这一动手,怕是就要没完没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盯上自己了,非得要见了自己的血不可。
突然,岸上传来一阵交锋的动静,有一群人出现,与黑衣人搏斗厮杀了起来。
傅安瑜隐隐觉得其中一个背影有些眼熟,像是季景霄。可那人手上功夫莫测,实在不像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季景霄。
季景霄的箭术自己是见过的,倒是十分不错,可其余的,傅安瑜却是从未见过。
一直认为季景霄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与眼前这个手上动作极其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人一点都不一样啊。
那人背后有一个黑衣人想要偷袭,可他有所察觉,反手一刀,就将人解决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回头,傅安瑜便认出了那人,果真是季景霄。
虽然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可其实不过几瞬之间罢了。
此刻也顾不得心中的那些疑问了,傅安瑜悄无声息的上前将水塘中的那人解决了,然后上岸加入了战斗。
傅安瑜终于对季景霄身上的功夫有了些直观的感受了。
这是傅安瑜从未见过的一个季景霄,或许这是世人都不曾见过的季景霄。
季景霄虽然带了人来,可人数并不多。黑衣人一轮一轮的朝季景霄杀去,可都没有什么用处,季景霄很快就将那些黑衣人解决了,且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平静无波。
等这些黑衣人终于全部都被解决了,傅安瑜才终于放下了心来,松开了之前一直紧绷着的精神。
傅安瑜想与他说句话,可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觉得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只听到了恍若远方传来的一声声“阿瑜”。
很快,傅安瑜就彻底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作者:昨天出了一趟门,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就没上来请假,抱歉呀。
第39章
傅安瑜睁开眼,眼前就是自己在清凉寺那间禅房的床顶, 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 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胳膊上是受了伤了。
嗓子干得很, 想下床去倒杯水喝,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 根本使不上力气。
趴在桌子上睡过去的修竹听到了动静,立刻便惊醒了过来, 看见傅安瑜醒了, 忙跑到床前:“公主醒了, 现在感觉可还好?”
“想喝水。”开了口,傅安瑜才觉出来自己的嗓音沙哑的厉害。
修竹去倒了杯水回来递给傅安瑜, 看着她喝下去了,才说到:“公主昨夜受了伤, 还淋了雨, 有些发热, 不碍事, 手臂上的伤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将来难免会留下疤痕。等回了宫, 请太医再为您诊治一番,毕竟奴婢的医术浅薄。”
其实修竹心里很难受,她也是一个姑娘家,自然知道身上带疤,会给一个女子带来什么, 何况自家公主这般如玉的容颜,有了瑕疵,会有多难过。但没法子,这是事实,总归得让她知道实情。
一杯水入了喉咙,傅安瑜才觉得嗓子舒服些了。
听完了修竹的话,傅安瑜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叹了口气,才说到:“留疤就留疤吧,总归命还在。”
其实昨夜傅安瑜真的一度以为过不去了,要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毕竟当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对方人数众多,且功夫都不差劲,便是自己功夫再厉害,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双拳难敌四手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能活着,傅安瑜就已经很知足了,一条疤算个什么,好歹这条命没丢啊。
修竹做好了自家公主听到实情之后可能会大哭崩溃等等各种状况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最后只等来了这么一句话,一时怔愣在了那里。
傅安瑜看着修竹这副傻模样,只淡淡说了一句:“命重要还是疤重要?”
说完,就不再管修竹了,拿没受伤的左手解开中衣,想要看看胳膊上的情况,不过只能看见伤口已经被包起来了,还能感觉到有一些痛意隐隐传来。
能解开中衣的结,可却系不回去了,只好让修竹帮了忙。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傅安瑜看着亮堂的屋子,开口问到。
“现在已经是未时了,公主睡了大半天了。”
“县主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昨日夜里一片慌乱,还是县主帮着给您包扎的伤口,县主倒是一点都不怵伤口和血。”修竹回忆起来昨夜的情形,语气之中隐隐有些钦佩。
昨夜那些刺客可是把众人吓得不轻,后来傅安瑜为了躲避这些刺客,还跑了出去,不见踪影,更是把众人吓坏了。
毕竟大家都是护卫傅安瑜的,若是傅安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些人也是落不着什么好下场。
最后傅安瑜被季景霄抱了回来,人晕了,身上还一片血迹,胳膊上还有伤口。
霜华和修竹赶紧把傅安瑜身上染了血还湿透了的衣裳换掉了。
霜华见不得那血肉翻飞的场景,见了就浑身发抖,昨夜厮杀的场景还没忘去,此时更是没办法帮忙了。青叶身上也受了伤,才包扎完了歇下,也没法子来帮忙。
翩翩这次出宫,傅安瑜只带了霜华修竹两个贴身宫女,青叶这一个女侍卫,余下的都是男侍卫。
修竹一个人实在是有些撑不下来,幸好许千言和丫鬟曲生过来搭了把手,连伤口都是许千言包扎的。
之后就是诊脉、开方子、配药、煎药,一大堆事情,直到天将亮了,许千言和曲生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歇下。
“没事就好,我还担心她受我连累,出了什么问题,这我可没办法跟哥哥交待了。”傅安瑜松了口气,又想起一事来,“我怎么回来的?”
“季大人将您抱回来的。”修竹如实答到。
季大人……季景霄……
傅安瑜终于想起来昨夜见到的那个从未见过的季景霄了,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想了想,还是先看一眼再说吧。
“修竹,帮我收拾一下,再给我穿个衣服,一会儿你去把季……季先生请过来。”
傅安瑜胳膊上还疼着,也就不愿意太过折腾了,只洗漱了一下,穿了衣裳就完了,头发也懒得弄了,就这么披散在肩上。
修竹出去喊人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傅安瑜一个人。
傅安瑜的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昨夜有关于季景霄的每一个画面,他功夫高深且动手狠辣,自己定然是及不上他。
傅安瑜觉得自己昨夜才了解了真正的季景霄,他可能并不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他可能并不是世人所了解的那般。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就被推开了,季景霄进屋反手带上了门,朝傅安瑜的床走来。
“先生昨夜又救我一命。”傅安瑜朝着季景霄无奈的笑了笑,“先生昨夜怎么会突然出现?”
“因为我就在清凉寺,我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就赶过来了,只是到的时候你已经往后山跑去了。”季景霄捋了捋傅安瑜额边的头发,平静地说到。
傅安瑜有些惊讶:“先生昨夜在清凉寺?”
“我想离你近一些,就来了,有什么好惊讶的?”季景霄不甚在意,眼神往傅安瑜的胳膊望去,心疼的开口问到,“伤口还疼吗?”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想离我近一些,就来了?”傅安瑜没理他最后的问题,只反问到。
“你昨天晚上不就发现不对劲了,现在又来问什么呢?”季景霄看着傅安瑜的眼睛,平静的说到。
傅安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些慌乱。
“我的身手的确很好,不过我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在别人面前不曾表露过。至于我为什么在清凉寺,是因为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季景霄俯身在傅安瑜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才继续说到,“世人都喜欢干净,温暖的一面,所以我就把自己的另一面藏起来了,阿瑜好像也喜欢干净温暖的我。”
“可先生不是个读书人吗?”
“我是一个读书人啊,我若不是个读书人,怎么能成为你的先生呢?可我手能握笔,不代表我不能提剑啊。你应该尽早接受,提笔写字的是我,提剑能与人厮杀的也是我,若是我提不了剑,你昨夜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