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笑了,弟子可以自保,虽然是地坤,并不会影响什么。”
白昕又往前走近了,每一步都踏在白九歌的心里,惹得他心烦意乱地,白九歌隐隐觉得不妙,按照这路数,白昕又是在计较他是地坤,想搞天乾地坤联姻那一套吗?
在常人眼里,地坤可不就是生儿育女的工具吗,更何况修仙界本来就少有男地坤,这可比体质羸弱的女子要好太多。
眼下也不知道白昕打什么主意,白九歌也不敢袒露本性,只能老老实实地做出敬畏师父的姿态,等着白昕说话。
那白宗主走到他跟前,眉头微微蹙起,良久,问道:“徒儿,你……你的信香呢?”
白九歌迅速地在脑袋里琢磨了一番,那白云涧本来该跟白宗主说清楚下药和强占的事情,可是前几日白云涧就死了,其他弟子也未必有功夫跟白宗主言明他的事情,所以这白宗主还以为他只是刚刚分化而已。
被标记过的地坤,信香旁人是闻不到的。白九歌也不好再装下去,便偷工减料地实话实说,将白溪给他下药和几个天乾想非礼他的事情一一讲了,又添油加醋地说自己因为被下药情汛汹涌,情急之下就和别的天乾合契了。
至于那其他天乾是谁,白九歌没有说,他也没有来得及再敷衍什么,白昕面色大变,厉声喝道:“孽障,给为师跪下!”
白九歌没动。
白昕嗔怒道:“为何不跪?好大的胆子!”
“师父,弟子不知道错在哪里,还望师父明示。但是我方才已经言明了,弟子当时被下了药,并没有选择权。”
“荒谬!”白昕吼道,他背着手在椅子跟前来来回回地踱步 。
白九歌没想到他这么生气,不过想来也是,这白昕本来打算用他这一地坤身份去当联姻工具的,如今这地坤不仅仅失了身子,还已经完全被别人标记了,按照白昕的三观:这地坤也就贬值了。
白昕瞪着白九歌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舒出一口气,反而笑了,声音也柔柔地:“徒儿,既然生米煮成熟饭,先这样吧。明日仙门大会在我白家,我已经命弟子们好生安排,你去帮帮忙吧。”
什么仙门大会?
白九歌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想赶紧找机会回去萧寒身边。
白九歌告了退,转身出去的时候,悠悠地听着身后那白昕自言自语地说道:“仙门各家安生太久了,是时候热闹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脑海里拉响了警钟,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入了夜,白九歌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不知道萧寒那边怎么样了。”
他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只能脑补着与萧寒温存的画面来聊以慰藉。
第18章
仙门大会,虽然带个“仙”字,不过是一群有点修为的修仙者而已,哪里就一个个真的成仙得道了?
白九歌站在白昕身后,他打量着面前这群人,只把他们当成土豆白菜一般。
尽管这些家伙自称修士,如今在这大会上喝起来酒撒起来欢,和市井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与地摊上骂骂咧咧着高谈阔论的粗鄙之人也是一副嘴脸的。
唯一灵力高进益大的萧寒,一直到这无趣的大会进展了小半天了才姗姗来迟。
天下第一的天乾、萧家的一宗之主来了,在座诸位都站起来笑脸相迎。
萧寒微微颔首,又拱了拱身子,抱拳还了礼。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和白九歌四目相对,唇角上扬,轻声问道:“可安好?”
“好,一切都好!”
“有劳萧宗主挂念。”
为首的宗门之主一一回应道,而这话,白九歌心知肚明,是萧寒在问他的。
他朝着萧寒努了努嘴,隔空打了个啵。
萧寒往前又走了几步,在自己座位上落座了。
其他门派的宗主们也坐了回去,话题却还是围着萧寒。
萧家的事情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他们自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吃瓜的。
萧寒听着那些人嘘寒问暖,淡淡地望着他们,只是客客气气地回应,并不多置一词。
众人也不在意,不过是寒暄,如今见萧宗主都亲自来了,想必萧家势头并没有受损,也就不再给予过多的关心。
他们又吃了酒,东一句西一句地。
白九歌一直凝望着萧寒那边,而萧寒碍于人多,并没有再看他。
白昕突然站起来,端着酒杯,他走过去的方向,分明是要去给萧寒敬酒的。
白九歌听见旁人小声嘟囔道:“这白宗主有点怪啊,萧宗主素来不喝酒,他以前不是不知道吧?”
“既然在白家举行这宴会,势必要敬敬酒。”
白九歌站不住了,他忙不迭地跟着白昕往萧寒身边走,“师父,你是一宗之主,哪里用得着自己亲自去劝酒的,我是白家大弟子,还是我来吧?”
白昕笑了笑,指着在场的人,对白九歌道:“来的宗主都要敬一轮,你可能受得住?”
白九歌是最不怕喝酒的,想当初他刚入圈,导演编剧制片人,哪个不爱喝酒,一次饭局就得干掉一箱子,哪里由得他选择,国人就是如此,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直到他有了名气,去哪里都有话语权了,他说不喝,没有人再逼迫他了。
如今这场景也似曾相识,不过被逼着喝酒的,看来要是萧寒了。
白九歌将酒杯倒满了,问白昕道:“师父,先从谁敬起?”
白昕指点一二,他只好端着酒杯和酒壶,一一地喝过去,等他端着酒杯到了萧寒跟前,他却没去给萧寒倒酒,自顾自地举杯道:“听闻萧宗主是不饮酒的,那我替萧宗主多喝一杯。”
他刚要饮下去,手腕被萧寒给擒住了,“你喝多了。”
“无妨,我喝不醉。”
这里的酒度数比他以前在自己那个世界喝的低太多,提纯不够,喝一瓶才相当于原来的两三杯,对白九歌来说是小意思。
但是萧寒却不清楚,他固执地拦住白九歌,偏不让他再喝。
白昕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悠悠说道:“萧宗主可真是体贴。”
他这一说不要紧,旁人也都议论起来,白九歌本来就是个地坤,天下人尽皆知,而这萧寒是天乾,看这两人的行为举止,倒也不必细细琢磨,必定有私情了。
那些沸沸扬扬的话传到两人耳朵里,白九歌只是笑,朝着萧寒,他眼里只有萧寒,其他人是不在意的,萧寒却忍不住了,他索性伸手将白九歌手里的酒壶和酒杯都给夺了去,直接仍在了桌子上,酒水洒在了桌子上,他也不管了。
衣衫沾染了酒气,飘飘袅袅地。
萧寒拉着白九歌的手,带着他大步走到了白昕面前,躬身行了个礼。
“使不得,你我皆是宗主,行这份礼做甚?”白昕虽然语气着急,身子却没动,一副受之无愧的样子。
白九歌也没动,他猜到萧寒要做什么,只是,他不想跟白昕再虚以委蛇行什么大礼。
萧寒果然求亲……
他一双眼眸深情款款地凝望着白九歌,柔声道:“我二人心意相通,还望白宗主成全。”
白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旁边的人坐不住了,有得拱手笑道:“这真是良缘啊,白宗主,莫要思量了!”
“白宗主,成人之美岂不快哉?”
厅堂里立刻又乱了起来,也有人提及了前任萧宗主遇难过世的事情,大家也都反应过来,这二人近年内只能是私下合契,成亲是不合规矩的,得等丧期过去。
“本来以为萧家人都长寿,他父母亲也都年过百,算是咱们修仙界里得道的佼佼者了,谁料到出这档子事……”
一干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白昕干咳一声,众人见他这请了清嗓子是要说话了,就无比配合地安静了下来。
只听白昕说道:“萧宗主出身非凡,只怕我白家弟子高攀不起。”
这话摆明了在拒绝,只是阴阳怪气地过于难听了。一行人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
白九歌耐不住性子了,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要跟白昕理论,手腕却被萧寒给拽住了。
他望向萧寒,对上那双平湖秋月般静谧的眸子,心里的气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众人将他二人之间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互相递了个眼色,便谁也不再多嘴多舌,只能着吃着瓜子喝着茶水看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