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着王金进屋的背影,认命的拿起了一旁的水缸,摸黑朝家远处的河流走去。
等烧好水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家里并没有准备哥儿的洗澡用具,男人找部落的其他人家借了一个回来,给他倒好了水,又重新拿了一件兽衣给他。
王金接过兽衣,翻了翻,皱眉道:“没有亵裤?”
“亵裤?”男人神情疑惑。
“……”王金一眼就瞧懂了,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衣服往旁边椅子上一放,摊开了双手道:“行了,伺候我更衣沐……”
话没说完,王金注视着男人突然沉默了。
他忘了,这个人是个兽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哥儿……是能发生那种关系的……而且,他们的关系……跟前辈子的断袖差不多。
“……”王金看了男人半响,尴尬的放下了手:“你……你出去吧,我洗完叫你。”
男人听话的出去了,王金脱了衣服,避开伤口半躺在了一个类似木桶的瓷桶里,任由热水漫过了他的身子。
水温刚刚合适,其实男人算对他不错了,毕竟他现在一无所有,在别人认知中还是个疯子。
原身是昨天晚上被强拉过来的,昨晚男人没有回来,任由原身自己躺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给原身一个像样的婚礼,虽然这个世界很落后,不过娶哥儿还是有仪式的,男人什么都没有为原身办,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他也是拒绝这乱点的鸳鸯……不,鸳鸳谱的。
只是,这个世界的男人都很负责,有了哥儿就会负责到底,不管喜不喜欢,而且,他们都是一夫一夫制,有了一个就不会再有另外的。
这个局面对现在的王金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负责,男人就不会抛下自己,不喜欢原身,那就不会碰他,那他暂时不用担心自己的贞曹问题。
如此想着,王金心下松了松,这热水泡得王金昏沉沉的,他又困了。
迷糊的给自己洗了一通,王金起身穿了兽衣。
兽衣比他之前身上的要大一些,不是特别合身,不过该遮住的地方遮得很严实。
王金穿好后,往床上一滚,朝外喊了一声,就背身睡过去了。
仿佛屋里的狼藉跟他无关。
男人进屋看见屋里凌乱的模样,摇了摇头,认命的收拾。
收拾完后,他回屋,小疯子已经睡得香甜了。
黑暗中,小疯子的样貌看不真切,只看得见床上有一个小团子,缩在一个角落,他刚上床躺下,那团子抖了抖,就滚到了他的臂弯,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男人一僵,整个身体一动都不敢动,躺在臂弯的人,整个身子都软软的,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
哥儿……真的好软。
男人感觉自己耳根有点发烫。
按理说,今晚是他们第一个同眠的晚上,他们应该……
男人微微推开了王金,转开了脸。
算了,他们还没有办礼,这样贸然的话也不合适,何况小疯子睡着了。
待过几日,好好准备准备,补小疯子一个礼……
娶哥儿是大事,不能草率了事。
王金一点都不知道男人的打算,实际上,他能如此放心睡过去,只是觉得男人对他没意思,不会碰他。
第二天早上。
王金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屋里了。
男人的床实际上就是一张石床,上面什么都没有,硬得很。
之前睡一会不觉得有什么,这睡了一晚上,王金感觉自己通身都要散架了。
他揉着酸痛的地方,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
清醒了一会,他忙去看昨天的伤口。
药渣抹掉以后,那原本硕大的口子只剩一点点的印子,摸上去一点都不疼。
这药……真的有用!
梦是真的!
王金喜悲交加,一时间面色十分复杂。
若梦是真的,也就是说,原本他是可以拥有无尽“吃”或者“穿”或者“用”的能力的!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他就相当于拥有了很多财产,他随便拿出来跟人家换其他所需就能生活得很好了!
恢复以前的公子生活完全不是难事啊!可……现在这些能力变成了只有配方!
他若想拥有,还得自己找材料制出!
王金吐血,他终于明白老者说的“后悔”以及最后的冷笑是怎么回事了!
那老头坑他!他一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公子,哪里会做这些?!
男人正在摆弄着昨天的那些杂草,床太硬,小疯子晚上睡得不踏实,这些蔓草昨天晒得不够干,今天得趁早摊开了晒,争取晚上可以用上。
摊开了蔓草,男人回身,就见小疯子站在门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男人走了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瞧见昨天还冒血的伤口今天不仅结了痂,连疤痕都差不多去了,只剩下一个小印子。
男人面色一变,抓过他的手,仔细瞧了瞧。
确实是好了。
兽人恢复能力已经算强的了,但要恢复伤口,也得要一两天,这小疯子一个晚上就……
是昨天那草?
这小疯子不是在随便使唤人,也不是在胡闹,他是知道那草有用……这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不是疯子?
男人望着王金,神情变得很复杂。
“你……”
“我饿了。”王金抽回了手,看着男人摸了摸肚子道。
“……”男人的话被那控诉求食的眼神堵在了喉间,他顿了顿,同昨日一样,伸手揉了揉小疯子的脑袋道:“早给你准备好了,白玉果在屋里的桌上。”
王金眼睛一亮,转身进屋去了。
屋里的桌上果然躺着剖好的白玉果,还贴心的在旁边放了一勺子。
王金走过去,也不考虑没有漱口,直接抱来吃。
嫩色的唇被汁水润起了一层水光,忖得唇色分外的粉嫩,男人眸色一暗,走到他身边坐下,小疯子恍然不觉,只低头盯着他的白玉果,满心满眼的模样,好像只要有这个白玉果吃就够了,没有其他一点多余的心思。
除了脑子不正常的疯子,谁会这么纯粹……
男人摇了摇头,轻声道:“慢点吃,我早上多摘了一个,够你吃的。”
“唔……”小疯子含糊的应了一声,两颊被塞得满满的,可爱的恨不得将他抱进怀里,好好揉揉。
男人轻咳一声,耳朵发红的转开了脸:“等会我让木哥儿来陪你,我要去趟丛林猎些猎物回来。”
要猎一只兽皮足够铺满床的兽。
“嗯……”王金咕咚咽下嘴里的吃食,开口道:“记得多摘点昨天那个药草回来,可以祛疤的,到时候……”
王金突然凑近了男人,用勺子的一端点了点男人脸颊上的疤痕:“到时候,就可以你把这碍眼的疤去了,就是一个俊俏的儿郎了。”
小疯子凑得极近,呼吸都喷在了袁恒的面上,温热的气息好似发着烫,透过肌肤传达到全身,让身体每处都叫嚣出一种酥麻。
男人指节兀然收缩,手掌攥紧了膝盖处的兽衣,只觉心跳得又快又响,就像有人在上面胡乱的敲着鼓。
“恒哥?你在吗?”门口突然响起了声音。
男人惊得回神,慌乱的起了身:“许……许是木哥儿到了,我出去看看。”
说完,男人不敢看小疯子的神色,直直出了去。
王金听到“木哥儿”,将手中的白玉果放在了桌上,也跟着出了去。
外面的哥儿长相温润耐看,身子修长,面上挂着温熙的微笑。
见到二人出来,他立马走上了前:“恒哥。”
“木哥儿。”男人招呼了一声,那木哥儿看向了王金,对他露出了一个亲和的笑。
王金想起这木哥儿之前对原身的细心照顾,面色柔和了些许,他软了软嗓音,叫道:“阿木。”
这声“阿木”叫得又绵又软,糯糯得直叫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第7章
木哥儿有些惊讶,原本照顾王金的时候,他话都说不清,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顺口,这突然间竟然可以叫自己了,木哥儿高兴的拉过了王金的手:“阿金,你终于能顺畅的叫我了。”
“嗯,我不仅会叫你,还会说好多话。”王金弯起唇角,笑起来的模样很甜。
“……”男人在一旁看了不是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