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善伯领命离开。
虽然是自己下的决定,但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箱箱的东西搬离,王金还是觉得心疼得厉害,他索性转头不再看。
“……”袁恒看着前方小哥儿那心疼不舍的模样,默默的上前,指节微微一动,轻柔的握住了王金的手。
他与小哥儿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小哥儿平日喜欢什么,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能知道,何况这次这不舍表现的如此明显。
小哥儿对程白送来的那些东西真是喜欢至极啊,如今那程白又是小哥儿的未婚夫,他其实是有权利收下这些东西的。
可是即便喜欢、即便他能收下这些东西,他却还是让人给搬回去了……
“我的兽人是恒哥哥,我不能接受其他兽人的东西,你拿回去吧。”
耳旁回响起小哥儿的拒绝的一句话,袁恒冰凉的心就像流过了一股暖流,这暖流跟着血液流淌过他全身,让他全身都变得暖和了起来……
此生,能遇见小哥儿,是他之幸。
袁恒牵着那手,微微低头,在那手背上虔诚的擦过一吻,眉目间尽是溺死人的温柔。
王金指尖微颤,方才那份不舍与心疼渐渐散去,只余下心头阵阵悸动。
他缩了缩指节,回握住了男人宽厚的手掌,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倾得都快贴在了他的身上。
娇软的身子紧紧的挨着他,那人肌肤的热度隔着轻薄的衣裳仿若传递到了他的身上,袁恒心头一颤,动作略微一顿,率先反应了过来,忙匆忙的拉着王金走到一边道:“方才不是商量着摆弄院子的吗?咱们继续吧。”
“……”男人的话题转的生硬,那躲他的心思也极为的明显,王金不悦的撇嘴。
自从知晓原主有个哥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做过夫夫间亲密的事了,无论他怎么暗示明示,这人压根就不为所动。
要不是撞见过这男人大半夜的去洗冷水澡,王金都怀疑男人是不是对他失了兴趣了……
这死脑筋!
王金之前极为欣赏男人重承诺,说一不二的性子,可现在他真是恨极了这性子……
箱子堆满了程白的院落,程白默不作声的绕着那些箱子走了一圈,一箱一箱的打开,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少。
小娇包……并不愿意原谅他。
程白泄气一般合上了箱子,将手背在了身后,紧紧的攥紧了。
钊棋眼瞧着身旁的兽人脸都黑了,心里越发觉得心虚,他轻咳了一声就想溜道:“这我也来道过谦了,也是该走了。”
说罢,他不待程白同意,直接往大门走去。
程白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慢着。”
“……”钊棋脚步顿住了,一脸的丧气:“我……我真没想到小公子脾气这么硬……会直接跟你闹翻。”
要给之前的小娇包自然不会,那时候的他喜欢自己得紧,无论什么他似乎都能原谅。
可现在的不是,现在的他还未曾对自己有好感……就这么把这件事告知他,他不怨自己才怪……
程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隐下怒意道:“我不让你说还真不是怕被罚,城主罚我,兄长罚我都是该的,这原本就是我错了,但是你说出来息谣就知道了你懂不懂。”
“他现在没有恢复记忆,对我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知道这些他会怨我恨我……甚至会跟我解除婚约的!我跟你说了时机不到,你居然……”
“那现在不也没解除婚约。”钊棋打断了程白,程白满眼怒气的拽住了钊棋的衣襟:“这婚约是因为城主保住了,而非他的意愿!我的终生幸福差点就毁在你手里了。”
钊棋心虚的不敢直视程白,举起双手投降道:“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我哪知道兽人也能跟哥儿一般心思多变,一下子厌恶的要死一下子又喜欢的要命的。”钊棋小声的嘟囔。
程白瞪他,他摆了摆手,将衣襟从程白手里揪了出来道:“好了,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想办法帮你挽回小公子的心好了吧。”
“……”程白闻言,这才收回了手。
钊棋道:“我那圆滚滚脏兮兮的弟弟钊香好似与那小公子玩得不错,我回头让他给你当当说客,小公子最是听他话了。”
“……”程白闻言,眼角抽了抽:“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弟弟,你没听外面那些传闻和今早城主那里传来的消息吗?”
“?”钊棋一脸的疑惑。
程白见他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问道:“那你回宁安城都干嘛去了?”
“我父亲让我去守城啊,我在城池外围四处巡查呢,夜宴都没得去。”钊棋道。
程白扶额,顿了半响,才开口道:“外头都在传,你那好弟弟之前一直在欺负息谣,私吞阁楼的钱财,不久之前,还直接上门把息谣家的家仆全杀了。”
“!”钊棋一脸的震惊:“那脏兮兮圆滚滚的弟弟这么大胆这么狠?”
“……”程白嗤笑了一声道:“那可不,你那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灯啊,不过这次应该长记性了,城主大怒,用了个借口,把钊香的个人银钱全搜刮走了。”
“……城主果然雷厉手腕。”钊棋一脸的钦佩。
程白眼瞧着,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那是你弟弟。”
“嗯。”钊棋点了点头,见程白一脸的疑惑,他恍然解释道:“虽然是弟弟,不过没多少感情,我常年被我父亲派去外头,做的基本是武堂主的活,你知道的,我经常跟你、跟你哥一起外出,跟你们两呆的时间比跟我家人呆的时间多多了。”
“……好歹是血亲。”程白低声嘟囔了一句,钊棋闻言,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被掩饰了下去。
“别说我了,既然那弟弟不行,那咱们得想其他办法。”钊棋上前一手搭在了程白的肩上。
“能有什么办法?”程白拍开了他的手:“小娇包,现在连我的礼物都不收。”
程白瞧着那一箱箱的礼物,眼神黯淡。
那小娇包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明明那般喜欢……可是却……
面前的兽人唉声叹气的,长长的睫羽低落的垂着,就像一只停靠在树叶上怏怏然的蝶翼……
这兽人平日在宁安城都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何时有过这般挫败低落的时候。
钊棋轻手轻脚的挪了过去,小声的问道:“你……真的很喜欢那小公子?”
“还能有假?”程白抿唇道。
“那你之前还……”程白瞪着钊棋,钊棋没再说下去了。
“那这追哥儿,在咱们宁安城无非就是送首饰、送衣服、送吃食、然后约出来逛街、坐船还有到处游玩……最后提亲结亲。”
“你……”钊棋望了望院子里的箱子:“你这把能送的是都送了……约出来小公子现在那么讨厌你我想也不一定能约出来,这……”
“他这般讨厌我是谁搞出来的啊?”程白白了钊棋一眼,钊棋吧唧了一下嘴,苦道:“这也是你有错在先。”
程白没有接话,他恍惚的看着院子里的东西,轻声道:“这些东西小娇包明明很喜欢,但是因为是我送的他不收。”
“……”钊棋叹气。
程白看了院中的箱子好一会,半响,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他起身道:“这样,我找一个人不以我的名义给小娇包送。”
“可是你这些东西他都见过了,肯定会知道是你啊?而且,不以你的名义那送去有什么意义?送再多他也不知道是你。”钊棋问。
“即便现下不知道,将来也会知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程白说着,看了一眼箱子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这箱子的东西不能送了,一是他见过会知晓的,二是这些东西还配不上他,我的小娇包要用要吃也该是我亲手做好给他的。”
“亲手?!”钊棋讶异:“你的意思是你要亲手做这些?包括吃食、首饰、衣服这些?即便你厉害,你是宁安城人人夸赞的程小公子,但是这些你会吗?”
“能学。”程白毫不在意道。
“……”钊棋现在是信了,这人的真心了……
“现在有个问题是,找谁能帮我把东西送给小娇包,小娇包又能收下呢。”
“得是个哥儿,哥儿间才好送礼。”钊棋说着,脑海中闪过一人,他拍了拍程白道:“小公子除了钊香不是还一个交好的哥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