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少年+番外(43)

有一天课间,她拜托李宽将陆明潼叫了出来, 就在走廊里,大大方方对他说,我蛮喜欢你的,你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陆明潼愣了一下。

他没少收到告白,但多是班里的某位同学代为传达,或是他某天中午去食堂吃完饭回到教室,发现摊开的“五三”里面夹了封情书。

这些迂回曲折的心事,他一贯懒于回应,因为觉得这些人藏头不露尾,不值得他回应——

同年级有个文科实验班的女生,据说为了能与他同台接受表彰,刻苦到走路都在背单词。每回他在走廊里跟她撞见,总有旁的同学阴阳怪气起哄,而那个女生低头脸红扭扭捏捏,一派坐实了传闻的架势。搞得他莫名其妙,总有种被流言绑架了的不爽感。

正面且直接告白的,杨萄是第一个。

也因此陆明潼要高看她两眼。

而高看她的方式,就是拒绝得非常干脆:“谢谢。没有女朋友,但我有喜欢的人。如果要找,也只会找她。”

杨萄转头对李宽说,你这位朋友,我都不好说他是残忍还是不残忍。

她做好了告白会失败的准备,没想到对面真能毫不委婉地,将她一颗玻璃心“吧唧”摔得粉碎,一点不留情。

不过她转念又说,“这种利落的作风,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杨萄没有死缠烂打。

她将态度明明白白地告诉给陆明潼:我反正目前为止一直是喜欢你的,但不强求,也绝对不打扰,不勉强你接受我的好意。你可以就当我不存在,但要让我再离远一点,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我跟李宽好几年的友谊,我不会为了顾及你的感受而跟他疏远。当然,如果你主动选择跟李宽疏远,我管不着。但我觉得你不会,你也是珍视朋友的人。

一席话滴水不漏,说得陆明潼无从辩驳。

当然,杨萄也是如上所言地践行着。

她对待感情大方自信的态度,实在是与其软萌的外表形成巨大反差。

本科,杨萄去了师范大学学日语,如今在南城大学读研。

江樵和李宽在做的游戏缺个文案,李宽第一时间找到了杨萄帮忙。杨萄义不容辞。

陆明潼出去留学的那两年,杨萄和李宽始终是有来往的,也从李宽的口中,渐渐补全了陆明潼和沈渔的事。

刚才去开门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李宽介绍,她才意识到,哦,这就是陆明潼喜欢了这些年的人。

作为旁观者的立场,她挺清楚地观察到,自沈渔进来之后,陆明潼是怎样从一种漫散的、无所谓的、疏离的状态里瞬间抽离。

他望向沈渔的时候,眼里就容不下世界上的任何其他了。

挫败,但也心服口服:不愧是陆明潼,是她看上的,深情也要到极致的一个人。

李宽接了话头,笑说:“可不是比你耐看多了。沈渔姐是气质型,不像你……”

杨萄抄起纸巾盒砸他:“给你脸了哦!拿镜子照照自己,好意思说我没气质。”

他俩一旦开嘴仗,没几个回合不会结束。

今天杨萄过来主要是来跟他们聊世界观雏形的。一直探讨到晚上十点半,厘清基本框架。

李宽将杨萄送到出租车上,折返回来。

陆明潼难得的,多管了一下闲事,评价李宽这种逮着机会就不忘损杨萄两句的行为幼稚极了,跟小学生欺负前排女生没两样:“你是不是喜欢她而不自知。”

李宽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说:“我看的同人小黄|本都是她给我翻译的,太知根知底,擦不出火花。”

他转而评价陆明潼这种行为阴险得很,怕沈渔吃醋,就想将兄弟推进火坑!

他光是想象就觉可怕:“……要是她拿我看的本子里的羞耻情节来嘲讽我,我还要不要活了?”

一旁的江樵笑了声,“李宽,别怪我多话啊,我觉得你已经陷得挺深了,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吧。”

李宽:“审视个屁!老子从来只喜欢大||胸大屁||股的御姐,杨萄哪一点沾边了?”

江樵顾及还有宋幼清这个妹子在身边,叫他言辞注意点。

李宽“哼”一声,将显示屏一转,自己背了身去码代码。

心里郁闷极了。

-

沈渔七月接的那单策划,婚期定在了年后,正月十八。

距离婚期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候,横生枝节——

团队都在抓紧时间备齐场景布置所需材料,酒店那边突然打来电话,取消场地预订,赔付违约金。

筹备婚礼,任何意外情况都有后备方案,但搞不定场地是灾难级别的意外。

接到电话之后,沈渔便约了酒店宴会厅方面的负责人当面相谈。

这家酒店与工作室也合作多年了,负责人没有隐瞒:有人要包下那天的宴会厅给女友过生日。

沈渔问对方是谁,能否给个联系方式,她自己去跟那边协商。

负责人为难神色:“沈小姐,我们做生意的,当然希望和气生财,谁都不得罪。但如果遇到非得得罪一方的情况,我们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非常抱歉,我们会按照合同条款赔付违约金,并且提供下一次合作的优惠。希望您能见谅。”

沈渔听明白对方的意思,抢了宴会厅的人,对方开罪不起,她小小一介打工仔,自然更开罪不起。

酒店是连锁的,沈渔请求负责人帮忙看看,他们旗下的其他酒店,在那天可还有档期。

负责人告诉她,是确认过实在没有,才不得不走违约这一步的。

沈渔将后续赔付事宜移交给了法务,自己投入全部精力联络新场地。

但南城星级酒店就那么几家,提前半年就预定满了,多是结婚、寿宴、结婚纪念日这种一般不会更改日期的。

沈渔挂断电话,将又一家酒店从名单上划去,长叹一口气。

她往日历上看了看,圈出来的两天后的日期。没心情沮丧,双手拍一拍脸,提提神,紧跟着打下一通。

纸上列出的名单,一个一个的,都划掉了。

沈渔丢了笔,丧气地把自己扔进椅子里。

她缓了一会儿,起身去唐舜尧办公室。

经过陆明潼身旁时,他投来关切的一眼,她没空回应。

唐舜尧听完汇报,让她再试着联系南城周边城市的酒店试一试,倘能订到,再和客户协商。

沈渔将任务分派给了几个策划,一上午过去,最终联系到了一家,有档期。

但问题是,离南城三小时车程,且,无高铁直达。

紧急开了个会。

最后唐舜尧拍板,工作室承担改址造成的额外交通费用,并将尾款再打七折。

他让沈渔拿这个方案去跟客户沟通。

自然不顺利。

新郎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沈渔不敢还口,耐心且放低姿态地道歉、安抚情绪。

新郎丢几句脏话,直接撂了电话。

沈渔自己缓了缓情绪,再拨过去,新郎已经把她电话拉黑了。

下午快下班前,新郎携新娘气冲冲赶来,前台拦都拦不住。

他们径自走到沈渔跟前,不由分说地掀了她桌上东西。零七碎八的散落一地,声响扰得全工作室视线齐齐投了过来。

新郎指着她鼻子:“当时你推荐我选全包,我寻思多花点钱图个清净,结果我他妈花了钱,倒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我他妈亲戚朋友挨个通知到人了,你他妈说改地点就改地点!我告诉你,这方案我他妈不接受!”

沈渔耐心想同他沟通,然而新郎根本听不进,叫她喊领导出来。

唐舜尧早早就听到动静,这时候走过来,脸上赔着笑,说倘若补偿方案不满意,都是可以协商的。

新郎:“协商可以,你先把这办事没能力的策划给我开了!”

唐舜尧笑说:“我是老板,我负主要责任。二位移驾我办公室先喝杯茶吧,我保证,一定给出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两人到底更信服唐舜尧身为工作室老板的权威。

唐舜尧陪同两人往办公室去,临走前,安慰地拍一拍沈渔肩膀。

客户在气头上,要找个发泄途径,沈渔作为总负责人,自然首当其冲。

沈渔没什么不满情绪。

结婚本就是人生大事,谁遇到这种情况都很难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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