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季凌寒脸色不好,蒋逢年又赶忙拉齐司远下水,“老齐,你也劝着点寒哥啊,他这都魔障了。”
齐司远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看起来像是要温声安慰一番,然而他言语更直接,更扎心。
“我们都觉得她对你没那意思,一直以来都是你自作多情而已,她就没给过你任何回应,喜欢你的女孩子那么多,要不换一个得了。”
这俩人的话一句句都往他心上扎。
季凌寒咬了咬牙,不愿意承认,“你们懂个屁,她之前还亲过我,怎么可能是我一厢情愿!”
蒋逢年惊讶得合不拢嘴,怔了怔后难以置信地问:“仙女亲了你?”
齐司远比蒋逢年稍微镇定一点,可惊讶并不比蒋逢年的少,他也好奇,想知道季凌寒什么时候和姜媛亲了。
但还是觉得这事从季凌寒嘴里说出来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
想起那天在病床上突然被姜媛亲了一下的事,季凌寒耳朵发烫,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后不忘叮嘱他们保密。
“你们不许把这事儿传出去知道吗,要是被她知道了,估计又要算在我头上……”
蒋逢年与齐司远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同样的三个字。
不相信。
蒋逢年是个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男孩子之间某些事也不需要表达得那么委婉。
他试探地问:“寒哥,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那种梦?”
“哪种梦?”季凌寒被问得一头雾水,“而且这和做梦有什么关系。”
蒋逢年下意识去看齐司远,想让他解释一下,齐司远憋着笑,转开脸不看他,他挠挠头,有点难为情。
“大家都是男人,这很正常啊,寒哥这日思夜想的,不做梦才怪……”
季凌寒:“……”
此时齐司远掩饰性地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小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总这样可能会影响身心健康,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多开发一些别的乐趣转移一下注意力比较好。”
原本很正经的事一下子被这两个老司机给带偏了,季凌寒气得心口疼。
“我说的是真的,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你们以为我像你们一样脑子里只装一些有颜色的废料吗?”
好心安慰还被挤怼的两人再一次对视,颇为无语。
蒋逢年对着齐司远挤眉弄眼,笑得很不正经。
“寒哥说他没想那些,老齐你信吗?”
齐司远回答:“嘴上说没想,梦里不知道都干了多少不可言说的事,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初恋嘛,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热情,咱们也不用大惊小怪的。”
蒋逢年边笑边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老齐你这话太对了,咱寒哥的初恋当然要与众不同,梦里什么都有,比如仙女下凡,寒哥得偿所愿。”
说完,两人大笑起来,季凌寒无奈又好笑抓起枕头往蒋逢年砸去。
“滚,我才没有你们那么猥琐!”
蒋逢年轻松接住枕头后又扔给齐司远,最后枕头又回到季凌寒的床上,三人笑闹过后沉静下来。
齐司远看着一脸惆怅的季凌寒若有所思。
“你对姜媛来真的啊?”齐司远问。
蒋逢年也看过去,很想知道答案。
季凌寒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看向齐司远,“我对她与你对冯惜贝不一样,我想和她在一起,不是只抱着玩玩的态度,我是认真的。”
他这话让齐司远和蒋逢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俩还不太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青春年少,情窦初开,可到了他这里怎么就搞得像非卿不娶那样郑重了呢。
欢脱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蒋逢年憋不住话,几次欲言又止后,在季凌寒的死亡凝视下求生欲依旧离家出走了,又往季凌寒心头扎了一刀。
“寒哥,有可能仙女喜欢的不是你这一款的,你这样强求也没意思,还是安心休养吧,她明摆着是在躲你,有什么话,等下次她出现在你面前,你再向她问个明白。”
然而,当姜媛再一次出现在季凌寒面前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出去旅行的这半个月,季凌寒每天都给她发信息,她没有回复半个字。
旅行结束回到家,当晚姜云庭就带着她出席了齐家的酒会。
齐司远在酒会上见到姜媛后立即通知了季凌寒。
姜云庭身边总围着一群人,姜媛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与姜云庭说了一声后她离开宴会厅,到外面的花园随便逛逛。
齐司远跟在她身后,在无人的地方出声叫住她。
“姜媛。”
她停下,转过身看向齐司远,一身白色西服,斯文俊雅依旧,但没有在学校时的那种少年感。
她不说话,齐司远微笑着走到她面前站定。
“他来了,在等你。”
姜媛眉头轻蹙,还是没有开口,也没动。
齐司远抬眼看向她身后不远处轮椅上的人,笑容愈深。
“有些事你逃避不了,如果你无心,那就更应该和他说清楚。”
说完后齐司远自觉走开了,季凌寒已经来到她身后。
沉默片刻,她身后的人先开口。
季凌寒怒声质问:“小哑巴,你不想对我负责了是不是?”
第19章 亲近
四下无人,又是晚上,只有她与季凌寒独处,气氛有点不一样。
她站着,坐在轮椅上的季凌寒比她矮了一截,故而微微仰头看着她。
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却也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委屈。
给人一种又凶又萌的感觉。
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摘除,头发也剪短了一点,发型没有板寸那么规则,头上的伤口愈合结痂了,伤口周围的头发在医院时就剃了,仔细欣赏他现在的发型的话,完全和帅字搭不上边,但他凭颜值撑住了。
旁边草坪里的落地灯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又因刚才他说的那句话,使得暗黑的夜多了几分迷离的暧昧。
姜媛问:“你的腿好一点没有?”
季凌寒很生气,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憋屈过,为了她能把命豁出去,可她呢,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他像个傻子一样,每天眼巴巴等着她出现,每天给她打电话发信息,他把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位置,可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她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在无声嘲笑他的一厢情愿。
可他还是想来见她,想听她向他道歉,承认这段时间是她做错了,以后她会对他好一点。
他想着,见了面只要她道歉,他就勉为其难原谅她好了。
但是,她没有。
现在她的这句关心不是发自真心,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他越想越生气,把真心捧到她面前,她却不屑一顾。
“如果我说不好,是不是你的愧疚就多一点,如果我说腿没事了,你是不是就觉得可以彻底甩脱我了?”
他的话夹枪带棒,就算姜媛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也听得出来他是因为什么事不高兴。
姜媛抬眼看了看前方草坪里的旋转着五彩灯,抿了抿唇,她不懂怎么去取悦别人,也没人教她该怎么样去哄一个生气的人。
“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除了道歉,她也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他高兴一点。
季凌寒以为她会用沉默打发他,没想到她真的道歉了,而且这语气分明带有讨好的意味。
她在哄他。
微微一怔后,季凌寒顿时就展颜了,就因为发现她的这种很细微的变化。
她随便哄他一句,他就不生气了。
虽然气已经消了大半,但他还是要面子的,板着脸说:“哼,这还差不多,可我现在还没完全原谅你,要看你之后的表现,你要自觉一点知道吗?”
他其实也十分唾弃自己在她面前丝毫没有原则,只要她稍微示弱,他立即举手投降,这是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
也许只要他耐心一点,她就会每天喜欢他多一点,日积月累,她就会很喜欢很喜欢他了。
姜媛觉得眼前这人的脑子可能真被打坏了,不然怎么会连脾气也变了。
以前的季凌寒脾气很臭,生气的时候他就算不动手也要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几遍,傲慢又霸道。
现在在她面前低头服软、妥协让步的人可能是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