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让后面坐着的贵女们红了眼,毕竟谁出门的时候没有被家中主母叮嘱一句要好这位小公主打好关系?这下可好,别说是打好关系,就连和小公主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江姐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花幼阮本来在认真的和祁月说话,偶尔与过来的贵女交谈几句,却是余光看到江淮雪一直动来动去的,虽然动作幅度不大,却是没停下,花幼阮回头看她,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吓得江淮雪赶紧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臣女没事。”
她嘴上说没事,却还是忍不住扭了扭,祁月在旁边坐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引的小姑娘回头好奇的看她。
“江小姐是不是衣服有些不合身?”
她这一问,算是问到江淮雪的心坎上了。江淮雪从小在祖父那里当男孩子一般养大了,衣服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常常就是男子的装扮。这突然回京,被人强迫着女儿家的衣裙,她还真的觉得别扭,可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她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淮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期间还尽量小幅度的拽了拽自己的袖子,看着偷偷摸摸的。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三个人正嘻嘻哈哈的,就听到宫人扯着嗓子吆喝了起来,大家全都起了身,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众爱卿平身。”
皇帝看起来满面红光,显然是心情不错,太后朝着花幼阮招了招手,示意小姑娘过去,花幼阮倒是没有犹豫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在太后身边坐下了。
所谓的生辰宴会,不过就是一群大臣和自家夫人各自为花幼阮献上生辰礼物,这其中也不乏一些稀罕物件,花幼阮在上面一一看过,却是发现了不少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只是碍于还在宴上,不好表现出来,便偷偷的在心里记下了那些东西的模样,捉摸着回头让嬷嬷取来自己玩一玩。
既然是宫宴,一些舞和曲的助兴也是必不可少的,有些贵女还会自己出来表演才艺,具体是真的为了祝生辰还是为了出风头,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难为花幼阮一个四岁的小寿星,坐在上方,头一点一点的,无聊的恨不得马上就能睡着。
太后见旁边的小姑娘摇头晃脑的,也起了玩心,伸手轻轻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小姑娘竟然没醒,只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哼哼”声,可爱极了。
“儿臣提议,既然是妹妹的生日,父皇不如允了我们投壶!这样的活动,相必妹妹会喜欢的。”
花幼阮正嬷迷迷瞪瞪的摇头晃脑,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听到投壶这两个字瞬间就来了精神,可睁大眼睛看到花幼蕊站在下面,瞬间就又蔫了。
今天下午自己的姐姐在御花园里咄咄逼人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提不起好感了。
但皇帝并不知道今天下午在御花园发生了什么,见花幼阮似乎是不喜欢这些宴会传统表演,自然就觉得花幼蕊这个提议不错,当即便点头同意了,介于太阳已经落山了,皇帝还特意吩咐宫人去收拾出一处大殿来,准备在室内进行这场活动。
花幼阮一向对自家父皇不亲近,见父皇同意也就没说什么,总归不过是一个游戏,她还不怕这个。
本身不过是讨个好彩头的事情,花幼阮年纪又小身份尊贵,大家也就各自收敛了打定注意要讨小公主开心,还能给小公主一个好印象。
但偏偏有人不这么想。
花幼蕊今天下午在御花园丢了脸,回去换了衣服回来就一直惦记着要把丢掉的脸面都挣回来。所以她提出来投壶,才不是什么讨妹妹高兴,就是想出出风头。
她这样的心思,不远处站着的令锦一眼便看出来了。
“殿下的妹妹,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他拐弯抹角的这一句话,太子在旁边是听的真真的,刚刚花幼蕊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又不是没看到,自然知道这个丫头再在打的什么注意。
“那可不是?本殿下的妹妹,自然是数一数二的!”
太子想了想,似乎又觉得这话不对,看了看不远处拉着祁月手的小姑娘,又补了一句。
“不过可不是说她啊,你且看着吧!”
令锦笑了笑,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阮阮小朋友:谁戳我脑袋来着……?
第19章 (?ò ? ó?)
“不过可不是说她啊,你且看着吧!”
令锦没有说话,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正拉着祁月和江淮雪,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宫人们将一切准备妥当,默默的退到了一边,花幼蕊见一切准备就绪,没等别人开口,就自己站了出去。
“古人以投壶饮酒为乐,当是一件雅事。今日是小公主的生辰,看歌舞过于无趣,飞花令对小孩子来说又着实有些难度,所以本公主想着,唯有这投壶才最能起到助兴的作用,相必妹妹也是喜欢的。”
太子和花幼阮这位小寿星皆在场,做主的人不是太子也该是花幼阮,但花幼蕊却毫不客气的站出来说了这样一番话,俨然一副主人模样。太子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显然是想要看看自己的这位庶妹到底想要干什么。
“投壶助兴是妹妹提出来的,想必太子哥哥不会介意,对吧?”
她一副‘你不同意就是兄长欺负妹妹’的可怜模样,太子看过去只觉得一阵恶心。可在外人眼里,这难保不会成为兄友妹恭的和谐场面,太子为了皇家颜面,也就忍住恶心点了点头。
什么样的娘教养出什么样的女儿,这花幼蕊可跟她母亲陈贵妃有的一拼。
花幼蕊见太子点头,笑了笑便继续说了下去。
“这投壶的规则相必大家都知道,本公主也就不过多重复了,一人八只矢,三人一组,其中一人为司射,剩余二人投壶,二者胜出的人与另一组胜出的人对决,最后拔得头彩的人......”
她说了半天,将投壶的规则简单的说了说,正说到头彩部分,就见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进了殿。
因着过来玩投壶的都是孩子,所以皇帝和太后也就没有过来,而是派宫人来添了彩。
“陛下添彩——”
众人一听是皇帝添彩,纷纷正了身子支起耳朵去听,内侍总管见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过来,也就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拔得头筹之人,只要是在允许范围内,陛下会允诺此人一个要求,此为陛下所添之彩!”
此话一出,殿内的人均是抽了一口气。试问陛下这样大的彩,以前谁见过?在场的最大也就是太子和令锦,其余的都不过是几岁,细说起来这就是一群孩子们之间的游戏,皇帝却是添了这样大的彩,大家是谁也没听说过。
当然,大多数公子贵女都只是惊讶罢了,可唯独花幼蕊,听到自家父皇添彩,心中的嫉妒都快要溢出来了。
想想自己六岁生辰的时候做游戏,父皇也是添彩,添的什么?是一对红珊瑚摆件,尤为少见,当时让那些公子贵女们好生羡慕。可如今这个不过四岁的小娃娃生辰,父皇竟然愿意做这样大的彩,与当时的红珊瑚简直是不能比的。
花幼蕊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一瞬间甚至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而在殿中的其他贵女,自然是想起了花幼蕊六岁生辰时的那对红珊瑚,三两人成群时不时的小声议论几句。
“本殿下还想着时辰不晚,可没想到父皇竟然已经添过彩了!”
太监宣了皇帝的添彩,自然是早早的退了出去。正当殿内安静的时候,门口那处走进来一身黑衣的人,大家便将目光全部放到了那人身上。
“妹妹怎么不说了?”
他朝着花幼蕊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皇兄!”
花幼蕊看着面前的人,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并不是别人,而是花幼蕊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花兴元。
“二弟也是,跟大妹妹的眼神一样不好,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太子知道花兴元干什么来了,不就是为了他这个妹妹撑腰,顺便搞乱自己妹妹的生辰宴?这对兄妹,没一个省油的灯,就是他的克星。
花兴元本来就是有意忽略太子的,打的就是屋子里站着这么多人他没看到太子的理由,倒是忘了太子一向是个难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