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2)

作者:事故现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莺儿叫得嗓子都劈了,肉茎被顶得甩来甩去,已经射了一回。

程山却还没到,绷着脸皱着眉,不知疲倦地耸动腰身,连床都被摇动了,嘎吱嘎吱地响,床帐外的烛芯烧到了尽头,“噗”一声灭了。黑暗中,程山的眼睛却亮得惊人,趴在莺儿身上,射了他一屁股。

等云收雨歇,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莺儿浑身赤裸,趴在床上,屁股大腿上都是程山掐出来的红痕,他累得够呛,印象中除了开苞那会儿,就没有哪次在床上这么累人过,但这累里也带着餍足,他像是被浇透了水的花,懒洋洋湿淋淋,伸出一只赤足去撩拨程山的大腿。

程山正在穿衣服,沉默着拨开他作怪的脚,把昨晚那双被乱扔的鞋一对儿并好放在床的脚踏边。

莺儿暗暗翻他一个白眼,床上猴急得像条野狗,下了床又像烈女,没趣儿。程山摸出嫖资,给得很够,全部放在没动过的酒菜边,头也不回地走了。莺儿强撑着要断了似的腰爬起来,数了数,哼着歌儿把钱收起来。

接下来,程山隔几天就来一回,每回都是这样,摇一晚床,天边泛亮的时候就走。莺儿别提有多舒心了,程山话又不多,又不难伺候,除了要得猛一些,就没什么了。再说了,有了年轻力壮的,谁还愿意伺候那些脑满肠肥的,好歹程山的名头也响,莺儿也是个出名的泼辣货,他也就顺势关闭门户只做程山的生意了。

只是程山今夜却有些走神,肏着肏着却软着滑出来了,倒把莺儿吓了一跳,生怕程山年纪轻轻就不能人道了,想要回过头去看他怎么了,程山却摁着他后脖子不让他回头,拇指一个劲儿地搓他颈椎上的那颗红痣。

他今天在刑场上一共杀了三个人。

最近京都里好像在闹一个大案,离京都不远的平山城也受波及,抓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平日里有钱有势的乡绅豪族。他今天最后杀的那个,是个年轻男子,年纪估计和莺儿差不多,也是白白净净,进刑场时梗着脖子,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等到跪下来,头被压在木桩子上的时候,却抖得像筛糠。

那男子又哭又叫,喊“冤枉”叫爹娘,程山眼也不眨,手起刀落,血溅起三尺高,溅湿了他的鞋子,头颅“骨碌碌”地滚出去,观刑的人一阵叫好。

他伸手搓莺儿后脖子上的那颗痣,他总是这样,见过的没脑袋的人比有脑袋的人多,新认识一个人,就忍不住去想他后脖子有豁口的样子。按理来说不应该,他从能拿动刀开始就一直在学习怎么砍脑袋,先从砍冬瓜练起,一刀下去把冬瓜正正好切成两半。

莺儿受不了他这个温吞的模样,翻身坐起来,眼睛瞪圆,说道:“还肏不肏了,不肏就滚蛋,我还想睡觉呢。”

程山当真坐起来要穿衣服,莺儿被他气得胸口痛,衣服都脱了,正要得趣呢,居然说走就走,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他气不过,拽住程山,把他推回床上,跪在他两腿间,伸出一截舌头,将那软下来的家伙从底下一路往上舔,最后含住顶端,用唇舌抚弄。

程山呼吸一窒,大腿绷紧,马上就硬了。

莺儿心中得意,心想,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他伸手扶着那硬物,小孩吃糖似的馋,又吮又舔,啧啧有声,最后放松喉头,深深地吃进去,程山忍不住用手去摁他的头,抓着他后脑的头发让他吃得更深。莺儿的舌头灵蛇似的往马眼里钻挖,程山喘着粗气,居然快快地射了,射了莺儿一嘴。

莺儿张开嘴巴,光着身子趴在他身上,把里头浓浓的白液给他看,嘴唇和舌头都通红,那精液顺着嘴角溢出来,像吸人精气的妖精似的。程山额角绷出青筋,抓着莺儿,把他顶在床栏上猛肏,差点把他顶得翻到床下去。

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程山餍足后居然没有马上走,而是睡着了。

莺儿差遣伺候自己的小丫头去提了热水来,自己擦过身子,拧干毛巾又给程山擦了擦,擦过他胸口大腿的时候还眼馋地摸了几把,程山都没醒,睡着的时候一双剑眉皱着,好似做了噩梦。

莺儿把他重重的胳膊挪了挪,挤到他旁边,也困得不行了。程山翻了个身,把他夹到怀里,脑袋顶着他后脖子,嘟哝着不知道说了什么,莺儿也管不上了,打了个呵欠,睡过去。

程山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了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脑袋在地上骨碌碌地滚,那死人眼睛闭不上,圆圆地瞪着他,那脑袋又变成了莺儿的模样,看着他笑。他猛地惊醒,发现天光大亮,他还躺在床上,忙爬起来。

外头叽叽喳喳的,好像有好几个人在拌嘴。

程山穿好衣服推门出去,有个小丫头正躲在莺儿身后捂着脸哭,莺儿指着面前另一个趾高气扬的丫头在骂:“滚回去给你的主子舔屁股去吧——”

他听见开门声,回头见程山出来了,好像突然有了靠山,“啪”一声给了那丫头一耳光,指着她鼻子指桑骂槐地骂道:“我差人去要个早点你也跟我抢,上辈子是饿死鬼不成,程爷在我这儿歇着呢,他要是不高兴了,砍你脑袋就像比切瓜砍菜还轻松。”

程山不说话,转身就走。

莺儿怕在别家丫头前丢脸了,忙上去挽住程山的胳膊,腻着说道:“不再睡会儿,吃了再走?”

程山知道,砍人脑袋不像切瓜砍菜简单,他面无表情地甩开了莺儿的手,拢了拢衣服走了。

第3章

程山一连几日没有去莺儿那儿,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膈应些什么,干脆也就不去想了,索性最近要砍的人多,他白日在家里把刀磨得锃亮,穿着常穿的那身衣裳出门。老百姓们总是喜欢挤在刑场周边观刑,特别是即将要成为刀下亡魂的是些乡绅豪族,比起死的是默默无闻的人,这更让他们兴奋。

过了断魂桥不远就是刑场,监斩官旁有个凉棚,犯人没来之前,程山就坐在那儿等着,刀搁在桌上。

已经是深秋了,大雁成行地往南飞,它们飞得高,变成了一行行的小黑点儿,在碧蓝的空中划过,雁的鸣叫声划破长空,平添一点萧瑟。

犯人押上来了,像是菜下油锅似的,观刑的人都沸腾起来。那犯人被押着跪下,泥土地上有好些深浅不一的浅坑,都是犯人跪出来的。犯人的头被摁在木桩上,那木桩常年被血浸染,已经看不出本色,苍蝇嗡嗡嗡地围着木桩飞舞,期待一顿飨宴。

程山提着刀走过去,那犯人瑟瑟地抖着,却被摁着动弹不得。他分腿站好,腰腹用力,抡起刀,等待着监斩官一声令下。人群窃窃私语,一块儿等着。程山眼角的余光见到人群中站了个熟悉的人,是莺儿,旁边还站着伺候他的那个小丫头。

他没穿那些红红绿绿的,穿了身寻常的靛蓝色袍子,像个白面书生,只是脸也过于煞白,比起旁边人的兴奋,他倒像是吓坏了。

“时辰到——”

程山不敢分身了,双手握紧刀柄,眼睛里只看得见从脑袋往下数第三块颈椎骨,刀光一闪,人群一顿惊呼,手起刀落,脑袋落地,骨碌碌滚出去老远。叫好声一阵一阵,只有程山知道自己砍偏了,因为血溅到了他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师傅以前和他说过,最厉害的刽子手,是穿一身白的,丁点儿的血都沾不上。

程山抬手把血抹掉,有人把掉下来的头颅挂在一旁的木架子上,上面大大小小挂了好些,有些还新鲜着,有些已经腐烂见骨,密密麻麻趴了一层苍蝇。程山再往人群中看,莺儿已经不在了。

又过了两天,程山在家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他有些意外,一般来说是没人来敲他的门的。他住的地方,左邻右舍都是衙门的捕快仵作,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来和他来往,擦肩时敢正眼看他的都不超过仨人。

程山放下正在磨的刀,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个刚留头的小丫头,程山认得她,是伺候莺儿的,叫小狸。那丫头怯生生的,好像生怕程山下一刻就会拎刀砍她似的。程山扶着门,没打算让她进去,小狸从袖子里摸出个锦盒,塞给程山,说道:“公子唤我给程爷的。”

程山还没说话,小狸就跑走了。他把那锦盒打开,里头摆了个同心结,绑了一束铰下来的头发,还有个纸笺,写了句诗:“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纸笺香喷喷的,字迹殷红,怕是沾胭脂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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