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召书刚回国的时候,不被允许调用公司的资源,气得他想立即跑回英国。
他本来就对管理公司没兴趣,朝娱又不听他的,只靠自己又没办法接近戴星棠,时召书就失去了留在国内的意义。
后来时年奎拦住他,做出让步,时召书可以捧那个小明星,相应地,他要留下来接手公司。
“我不会。”
时召书还在生气,梗着脖子道。
“我会叫人帮你,你慢慢学。”
时年奎和儿女说话一直都是指令式的,不管他再没道理,他都是一副颐气指使的样子,他这时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是低声下气。
时召书同意了,回国将近半年,他忙着接近戴星棠,忙着给自己的学业收尾,还忙着自己的工作,想着反正有老头坐镇,就一直没去公司,这会时间充裕,也该去履行一下义务了。
时召书打给他爸,下来接他的是时茜。
毕竟还不是他的地盘,时召书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姐。
时茜嗯了一声,带着他进电梯。
“爸说以后会把公司给你。”
进了电梯,时茜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啊?这么快就告诉你了?”时召书吓一跳,老头子也太有自信了,直接跟自个女儿说以后公司归儿子,不怕被女儿谋杀吗。
时召书撇她一眼,暗暗想。
“嗯,他说会给我一部分股份。”
嘶...看来是真想退下来了,时年奎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冒。
时茜大学毕业以后就在公司做事,勤勤恳恳干了好几年,要是不给股份,时召书都觉得可怜。
时茜看他一眼,嘲讽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时家的东西,我连一块瓷板砖都分不到。”
“呃......”时召书有点尴尬,他年纪小的时候,确实说过这句话。
他摸摸鼻子,讪笑道:“那时不懂事、不懂事....”他们家的人物关系其实很简单。
时年奎年轻的时候南下打拼,因为一副硬朗的相貌和踏实肯干的性子,吸引了时母的注意。
时召书的外祖父母是G市的大学教授,为人并不迂腐,而时年奎长相正派,重情义,正在创业也确实有能力,因此时召书的外公并不嫌弃,将女儿嫁给了他。
时母的家族在当地很有声望,从时母的太爷爷爷爷辈开始就是那里的教书先生,G市很多有名的企业家都是时母长辈们的学生,因此财富和人脉,时召书的外祖都是不缺的。
时年奎在岳父一家的帮助下成功创业,又靠着自己的能力和远见,将公司越做越大,时召书十岁那年,朝娱已经成为业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
他们一家拥有着和千万个家庭一样的平凡的幸福,虽然父亲严肃,母亲持重,但这不妨碍时召书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直到他十四岁那年,外祖父母去世,丧期刚过,时母就和时年奎大吵了一架,从家里搬了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那天他放学回家,听见时母歇斯底里地朝时年奎怒吼,她抛下了体面和矜持,变成了她厌恶的泼妇模样,时母堵在门口,撕心裂肺地说:“你骗了我十五年!时年奎!你不得好死!”时母捂着嘴哭,周围不断有人在劝她,而时召书也从保姆的口中听到了事情的全貌。
时年奎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在时家供奉了牌位。
他从来没带时召书和他妈妈回老家祭拜过,有时候时年奎会回老家很久,他说是为了看望其他在世的亲人,但那里太偏僻,不通车不通网的,带时母回去会委屈了她。
时母从小便受尽宠爱,性子虽然被教得稳重但心思却再单纯不过,结婚以后丈夫专一上进,父母又在身旁,可谓是没吃过一点苦。
听时年奎这样说,又想到乡下各种不便,竟然真的一次也没跟去过。
这次父母离世给了她很大的打击,时年奎再次提出要回乡看看,时母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家里,说自己不怕麻烦,也不会嫌弃条件不好,希望时年奎能带着她一起去。
时年奎再次拒绝了,自己一个人回去,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时母悄悄跟在了他的后面。
时母跟着他登上了飞机,下飞机以后又打车坐了好几个小时,来到了一个镇上。
镇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有个店面,时年奎走过去,和等在外面的两个女人拥抱。
时母去问镇上唠嗑的老人,老人说,那是时年奎的妻子和女儿,少年夫妻,丈夫在外打拼,给家里寄回金钱,如今女儿已经十八了,考上了G市的大学,全家人就要团聚喽!哈哈哈哈多好笑,时母眼里蓄了泪,原来那里才是他的家人。
她走过去,对着惊慌的时年奎,周围人来人往,她保留了最后的骄傲,只说了一句话:“你是不是一直盼着我爸妈死?”然后她订票回家,时年奎赶过来挽留,在路上时母没说一句话,回到家后彻底爆发。
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也跟了过来,此时也在劝时母,她操着浓重的方言味道的普通话说:“我只是打算来G市陪孩子上学,我可以不住进来,你消消气。”
她在时母面前自觉矮了半截,当年她一个人带着三岁的孩子,时年奎虽然每月寄来工资,也时常打电话过来问候,却三四年都没回来过,等到孩子大了,她决定亲自去看望丈夫时,时年奎回来了。
他跪在她面前请求原谅,向她诉说自己在大城市是如何受尽白眼,创业又是如何艰辛,在时母的帮助下他才能干出一番事业,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她也曾痛苦过,她跑回娘家,跟父母说这件事,她的父母哭了半宿,最后告诉她,要她忍下来。
她们老家太穷了啊,饭都吃不饱,谈什么感情呢。
时年奎虽然好几年不着家,但是月月寄来钱,她能吃饱饭,能好好抚养孩子,能时不时接济一下兄弟,还能去镇上买房,这些都是来自时年奎,没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父母哭着说:“你且过着吧。”
于是她就这样过了下来,一年,两年,这么多年。
可是时母不是这样且过的人,她怒视着这个女人,咬牙切齿道:“我没你这么不要脸!”她挣开拉着她的人,要收拾东西搬出去,周围乱成一团,时召书哭着跑了出去。
他们不久后就离了婚,除了朝娱的股份,时母什么也没带走。
双亲离世,丈夫欺骗的双重打击下,她甚至没有起诉他。
那个女人并不是时年奎的合法妻子,当年落后的农村,很多夫妻没有领证,如果有了孩子,去镇上找找关系还是可以上户口。
可是她却带着女儿住进了时家。
从那以后时召书就跟着时母一起搬了出去,除非必要,他很少再回去。
所以他之前看到听心湖的故事才会那么难受,不管是探花郎还是时年奎,都是玩弄感情的刽子手。
想起之前的事,时召书嘲讽了句:“时年奎真挺混蛋的。”
时茜愣了下,反应过来,点点头。
时茜把时召书带到董事长办公室后就走了,时年奎要他坐下,对他说:“今下午会召开记者招待会,你替我出席。”
时召书答应下来。
今下午的记者招待会是为朝娱旗下的一个明星召开的,具体原因时召书不知道,时年奎要他代替自己出席,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宣布他的身份罢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时召书微信收到了一条消息提醒,是时年奎发的。
明明刚才就在一个房间,这句话老头却不敢当面说,死摆着自己长辈的面子。
时召书扫了一眼,上面写着“今天是元旦,爸爸.....”锁着屏,后面看不见了。
第十七章
星时(十七)发布会下午三点召开,时召书在公司呆得无聊,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想着戴星棠应该在休息,便给他拨去了视频电话。
“嘿嘿,”时召书在这边笑得很傻,对正在吃盒饭的戴星棠说:“我想你了。”
戴星棠也笑,放下筷子道:“不是每天都有通电话?”“但是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你了呀,你每次拍戏的时候都特别认真,一天假都匀不出来,我都说了好几回想去找你,你也不让。”
时召书有点委屈,有次他飞横店的机票都买好了,跟戴星棠嘚瑟的时候不小心露了馅,被督促着退了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