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在空中滚动着，浑身上下泛着莹莹白光，看起来温润无害。
就连开口的声音，都像是七八岁的小男孩，没有一点威慑力。
“很抱歉让你受惊了，但这并非是我们的本意。”自称999号的系统轻声道。
温梵一愣，也跟着放低了声音：“你们？能问下，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吗？”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又加了一句：“我还能回到我的世界么？”
“我们是人造的虚拟机器平台，但是创造我们的人，很抱歉不能透露。但我们是和地球平行时空的另一种生物。”系统999开口道：“我们这一批系统的任务，就是建造能够通过机器，重构人类精神家园，能将所有图片和僵硬的平面数据信息变为真正的动态人物，从而复原原本的表面或标本生物体。”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我们世界的生物存活率较低，生物的寿命短暂，所以希望能够通过研发出来的系统，帮助生物们在精神世界重新和家人相遇。或者通过这一方法，将历史上记录的平面人物恢复成电子产品中的、以正常生物形象生活的，但并没有实体的虚拟生物体，以供现代生物们研究。”
系统999 的说话方式很奇怪，它们那个世界的“人类”似乎习惯称呼自己为“生物”，但温梵还是面前理解了他的意思。
而系统还在继续说：“这个任务涉及了计算机、生物、化学等各大领域，研究多年才有了现在的科技。但我们在研究中出了意外，主要视线这一任务功能的数据体单独跑出，落到了这个次元的地球，不幸击中了你。”
“通过计算，应该是因为您失去了双亲，从而意外启动了数据体的数据载入模式，它想要将您带入意识世界。但因为和我们的研究成果还不能有效融合，所以才造成了和数据体交融的意识体，被你本身的身体，隔离在身体之外，从而不得不联网进入了，和您当时身体最近的、电子产品中的情况。”
第60章
温梵在脑子里思索了半天，最后终于明白了系统999的意思：“你是说，我之所以会进到手机里，是因为我的意识，和你说的那个，能够带人进入精神世界的数据体融合了，所以被本身身体排斥，导致我的意识就进入了附近的电子产品中是吗？”
仿佛在回应他的猜测，系统999上下浮动了两下，“是的。”
温梵有点不明白：“那为什么我会进入娄危的手机里？”他难道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手机里么？
他说话的时候，系统999忽然发出了一道白光，白光从上而下扫过温梵的身体，像是在检测他身上的数据信息：“找到了，根据你大脑储存的记忆，事发当天，你的电脑页面正在查看关于人类娄危的信息。因此数据体自动判定其为你的亲近人，带领你进入了相关人物的电子设备。”
“……原来是这样。”
温梵有些庆幸他那天没有看动画片，不然岂不是要被带进动画城？
但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那个……系统999？”
“嗯，请说。”
“请问你说的数据体，现在还在我身上么？”温梵来口道。
系统999左右浮动两下，似乎是在否认，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单纯的否定，“还在，只是不再产出数据。”
温梵一愣：“什么意思？”
只听系统接着道：“因为按道理来说，应该由完整的，能够带你进入精神世界的系统，依靠数据体的功能辅助，引导你的意识进入精神虚拟世界。”
系统999看着他，它的身后浮出一个面板，面板上放映着讲解动画：
“就像是我制作了一颗棒棒糖，它自己跳进你的嘴里，让你吃进去了，于是你感觉到甜。可是我不知道它在你嘴里，因此没能把它及时拿出来。这样即使最后你把它吃完了，也不再感到甜味，它还是保留在你身体里。”
它说话间，面板上真的浮现出温梵自己的虚拟形象，面板上的温梵随着系统的话语吃着糖，一步一步演示着系统说的意思。
那画面实在是太过逼真，如果不是温梵自己知道这不是他亲身经历的，他恐怕会真的以为面板上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你的意思是——”温梵试探着开口。
紧接着就听到系统开口道：“数据体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它只是给你拓宽了隐藏能力，对你本身并没有任何影响。”
它说完又补充一句：“你也不用担心回不到自己的身体，事实上，等我们的协议达成，你今后可以任意出入所有虚拟平台。包括精神领域平台，和电子产品虚拟平台。”
“协议？”温梵看着它：“什么协议？”
“是这样的，因为我们设计初衷，就是希望能将静态生物表象转化为动态生物构型，但没想到和您的意识层融合进入电子产品中后，竟然催生到，能使电子中的虚拟软件都可以被赋予个人意识和动态形态。”
系统999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这是远超我们设计初衷的开拓性进展，在我们检测到您被拉入电子产品中时，就在寻找您，但是来晚一步。”
“我们想要和您签订的协议是，希望您能再次进入电子产品中一次，让我们记录下您在产品中时，已经融合过数据体后的身体数据。以供我们研究。作为回报，我们会重新激发您体内的数据体，从今往后，您可以自由出入任何精神领域平台，和电子产品虚拟平台。”
温梵想了一下它说的话，“是自己的精神领域，和所有的电子产品么？”
系统999：“是的。”
温梵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这算不算是有了超能力？
“但是——”温梵想了想：“你怎么保证我进入电子世界之后，不会再次出不来？”
系统999：“我们签署协议之后，就会立刻赋予您响应的数据能力。之后由您自己进入电子数据中，然后帮助我们复制信息。之后自己可以自由出入电子产品。最重要的是，从今往后，您的意识离开体外时，就像人类在做梦一样，对您本身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那就等于离开身体多久都可以。
温梵想了想，点头同意。
当他和系统的对话结束之后，温梵再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经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天已经蒙蒙亮，旁边的娄危还在睡着，他办公的笔记本都没合上，就放在腿边。娄危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陪着他，又是照顾他又是办公，几乎都没阖眼。温梵小心翼翼地踮着脚把他身旁的笔记本抽出来合上，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机坐在床边。
刚才乳白色的光球在他脑中出声：“数据已经联通好了，您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能进入电子产品中。”
温梵手上拿着的是自己的手机，可当他默念着光球说的方法，再次进入手机中时，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娄危的手机中。
温梵震惊：“为什么会这样？”
系统999请咳两声：“可能因为您心中潜意识以为此处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
温梵：“……”
不过也没差，反正999只是为了记录他进入手机中后的详细数据。他在谁的手机里都一样。
温梵这么想着，就听到系统999轻声开口道：“那我现在就开始统计数据了温梵先生。”
“好。”
随着他话音刚落，温梵就看到自己身上，包括周围每个APP的系统标志上，都开始浮现出一道道宛若极光的彩色光练，极光纠缠交错，在手机屏幕的正中央缓缓纠结在一起，接着开始演化成串串密密麻麻的数据，以一种温梵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冲进温梵的脑中。
早就待在他脑中的光球开始飞快收集数据代码，五分钟之后，只听系统999一声：“好了。”
温梵就看到白色的光球从自己体内缓缓钻出，身上还缠绕着莹蓝色的数据代码。
光球在空中转动一圈，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人类在回头：“之前数据体的事影响到您的正常生活了，再次表示抱歉。”
温梵赶紧冲它摆手：“没事的。”
其实说实话，除了他现在身体因为植物人太久而乏力以外，对他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之前几个月的生活宛如一场新奇的梦。
而且，如果不是这个“数据体”偶然闯入他的生活，他和娄危可能不会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