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一世的回忆暂且停下，看着眼前骤然冒出的青龙会底下的杂兵们，石戚不得不从背后抽出双刃，神情严肃地四处环顾一圈，蓄势待发。
“我这才离开一会儿，师妹怎的就陷入泥潭了呢？”
唐青枫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从容态度让石戚免不得放下心来。
“龙首有令：取此人项上人头者连升三级！”看似是杂兵头子的男人向周围大声吼道，话音刚落，就有因为“连升三级”这个字眼的人耐不住喜悦而往前攻击过来。
当然，被石戚扔的飞箭一击便打到停在半路上。
“原来师妹的人头这么值钱……”唐青枫一旁喃喃道，眼底突得闪出戏谑的光，“不知道我若是拿了师妹的人头，会升到哪级？”
“唐青枫！”石戚第一次叫到他的名字，一掌击在青龙会杂兵的脖颈之间让其倒下，她迅速转了个身，薄怒道：“玩笑话等解决完这群人再说也不迟。”
看到少女此刻跟以往不同的神色，饶是潇洒自如的水龙吟盟主也不由讪讪笑着。只见他踏空而立，长袖当风，五指往前掷去，银丝带光闪现。花雨满天之中，青龙会小兵接应倒下。
正巧石戚此时抓住空隙，眼看着兵头子欲要玉石俱焚般地拿出爆炸物，她手腕一转，双刃改刺为劈，硬生生斩下他拿着火石的右臂。
至此，冒出的杂兵已然全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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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今日，脾气可真暴躁。”跟在石戚右后方的唐青枫手拿着少女购来的精巧面具和小巧面人，看着使劲咬起口中肉包子的她，不禁摇头失笑。“错了回开封城的日子，在此，唐某人给师妹赔礼道不是咯。”
“算了算了。”将怒气全部化为食欲的石戚好不容易平静下心来，“只是不能跟先生他们一起过中秋而已，没什么的。”
话是如此，可石戚脸上的失落让俊朗的男子一眼便能看明白，他转了转琥珀色的眸子，状似不经意道：“师妹出门派不过数月，据我所知，你学成之前也未曾来过中原，怎会跟那位王先生相识呢？”
“呵呵”对此，石戚难得娇羞笑笑，小女儿般的表情让唐某人腹中一紧，还未压下身上乱窜的那股莫名的火，石戚便道——
“我跟先生，可是斩也斩不断的缘分呢。”
话音刚落，唐青枫却在此时将手中拿着的狐狸面具戴在头上，在石戚万分不解、“不是说这个隐藏了你美貌不戴吗”的表情中浅浅解释说：“万里杀的人。”
少女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那处街道，一众身穿黄色外衫的万里杀成员走过，而在其首的，则是万里杀盟主的强有力的手下——黄元文。
地处苏杭，万里杀又是驻扎在这里，让敌盟人员看到彼此未免是个麻烦，因此石戚理解地点点头，“不能用俊俏的脸引得街边女子春心动荡了呢。”
“可惜——”唐青枫笑笑，“再俊俏的脸，也比不过师妹心中的先生。”
“……”
“这一路过来，师妹的注意力可都不在鄙人身上，让师兄我好生难过。”
“呃……我、那个……”
似乎并不在意石戚结结巴巴的话，唐青枫手执红叶（红叶乃唐大盟主的扇子）轻拍掌心，眉眼并弯：“难得中秋时节相遇一起，不如我来请师妹尝尝玲珑坊特有的中秋月饼，过过团圆之瘾。”
杭州玲珑坊的中秋月饼据说口味齐全，饱满丰实，石戚早就想尝了这点心，上次来杭州还是半年前不得供应，既然这次恰好是中秋时分，那……
被他的笑颜所感染，石戚迟疑没多久，便点头应道：“好啊”
一路跟着他行过热闹的河岸，万顷绿野水波粼粼，在中秋的夜晚湖水更是染得金红相挥，歌舞升平的亭台楼阁、繁花如锦的杭州内貌，还有一片片锣鼓声震人耳鸣，好一处美景盛世。
“好大的月亮——”
石戚一边吃着刚上的玲珑坊中秋月饼，一边用它比对起深空之中的圆月，恰好缝合。
“对了唐师兄！”石戚忽地出声，冷不经的扭头便跟男子琥珀色的眼眸相视一对，用手作扇欲打散这诡异的气氛，她说：“据说，月亮上嫦娥的那只兔子，经常被使唤着去捣药。”
“‘捣药的兔子’……这我还从未听过，师妹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先生说的啊！以前先生跟我们过中秋时，老是指着月亮说找‘捣药的兔子’，也许是眼睛看不清吧，我从来都没找到过。”
“嗯——”唐青枫意味深长地道了声，“王先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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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中秋杭州一别，石戚就策马狂奔赶往了开封，等把送给王耀的礼物一塞到他手里，有关青龙会的最新消息便飞快传入她的耳中，让还没有坐下喝一口先生倒的茶的石戚满肚子埋怨的奔赴九华。
之所以来往九华，全凭一些有关“血衣楼”的最近动态让石戚他们动了心思。血衣楼是青龙会底下的阵营，它的一举一动跟青龙会有着不可分割的千丝万缕般的联系。所以这次，四盟之人皆赶往来此，欲一举歼灭血衣楼，好斩断青龙会的一大龙角。
而且，石戚还听说，血衣楼的堂主薛无泪是不多见的美男子，因在其眼下有一处天生的泪滴胎记，被唤作“无泪”。
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在跟隶属寒江城的一个真武师兄一同前去血衣楼打探消息时，石戚见到了被世人称为“美男子”的血衣楼薛堂主，惊了好一阵，连重复着“这不是真的”这句话意图麻痹自己。
原因无他，全是在于那个薛无泪是个身材粗壮的糙大汉子。
‘跟美男子完全对不上号啊！’石戚用眼控诉。
‘所以是传言，传言。’真武师兄安慰道。
被传言伤害了幼小心灵的石戚颓废地回到四盟聚集之地，跟帝王州盟主叶知秋、万里杀盟主离玉堂、寒江城盟主曲无忆和水龙吟副盟主李红渠做完消息交接后，她就被李红渠带离到了水龙吟的据点。
在入盟会时，石戚选择了水龙吟。
话说当初选择加入哪个盟会时，她还在开封跟本田菊四目相对、相看两厌，被先生一道声音唤下她就忙跑离开跟等在屋外，偶来开封的天香小师妹一同出门玩耍。
玩到兴致深处时，两人讨论起了如今江湖的四盟，一般来说但凡从门派下山的弟子都会加入盟会，以报自己的微薄之力。
天香小师妹：“石头姐，你说，这天下四盟哪个好呢？”
石戚：“可不能用好与不好来评断盟会。不过，万里杀隶属朝廷，又建于燕云那个风吹日晒的地方，恐怕大多数盟会成员都会赶赴边疆报效身死吧。而其盟主离玉堂更是心怀宋廷、行事诡秘，是个琢磨不清的人。”
天香小师妹：“我打听过寒江城！让我来说说——寒江城有万象门作为情报来源，其能力不可小觑。而且不管是前盟主百晓生，还是现在的代盟主曲无忆，皆是才智过人，足智多谋的英雄，还有还有，我见过寒江城的衣服，是漂亮的白色。”
石戚：“嗯……帝王州乃盟会霸者，盟主叶知秋更是能凭一剑赢得江湖众人的信服，他心怀霸业，甚至说过‘凡进攻帝王州者，必以剑破之’的话。水龙吟，呃……”
天香小师妹：“怎么了？”
石戚不知为何会在刚才说起“水龙吟”时突然闪现出某人的面容，半天没得到回应的小师妹伸了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终于让少女回神直立起来。
“我看，还是掷骰子吧。”
——“就掷到了‘水龙吟’？！”李红渠听到石戚为何选择这个盟会的原因后，颇为震惊。
对此，石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想了想她补充道：“天香师妹掷到了寒江城，好在她一开始的意愿就是如此。”
“我说你啊，还真随便。”李红渠无奈地弹了下她的额，继而道：“所幸除了盟主是那捉摸不透的性子，水龙吟上上下下还是理得清事儿的。你呢，就放心大胆地待在这吧！”
“是，红渠姐！”
时间转回来，在九华探完血衣楼消息被带回水龙吟据点后，石戚被李红渠拖在一旁，认认真真地被交代了一项任务。
“把那家伙给我找回来。”“唐师兄又失踪了？！”“是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不清重要性，说也说不听。算了，总之，石戚你把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