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很无聊对吧,快进去,帮一期忙。”十七冷酷无情地指着门口。
髭切打着哈哈,像是石切丸附体一样走得慢吞吞地进入大阪城。“那还请小主人,静候佳音了。”
在外面百般无聊晃着腿的十七,突然感受到空气的强烈震动,她眯起眼,把自己的武器幻化出来。
两把精致尖利的骨刺,悄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然后,头也不回地步入大阪城中。
城内的景象如灵力球展示的那样,当她出现在一期一振和髭切面前时,随便一瞥就看到了被一期紧紧握着的两把短刀。
哦呀,这还找到了?!十七暗惊,她只是随便说说让一期一振有个进入大阪城的理由,可没想到他还真是给力。
“小主人这么迫不及待了?”髭切伸手把嘴边的暗血抹去,用刀身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谁叫你们弱得干不过它。”十七随口道,眼里却一直看着前面那个由黑雾幻化成微微人型的物体,“力量,更强大了啊。”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有多大的胜算能让自己的计划成功实施。
“一期,还能动会儿吧。”虽然十七只是单纯把他当成引诱品而已,但口头上的问候还是该有的。谁叫一期一振被村麻纱附过身呢,拿他当诱饵,是最佳的方法。
“没事的,这种伤并无大碍。”但他额间划过的冷汗和破裂的衣物早已说明,一期一振的情况并不太好。
“那就给我站好,歪歪扭扭地真影响市容。”接着,十七面向虚雾,开口:“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对啊,我是谁呢?!”意料之外,村麻纱疑惑起来,“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谁呢?!”
十七皱眉,暗道不好,它的心智已经被大阪城里的污秽之气沾染到了,作为本田菊的刀,村麻纱陪伴了它千年,所以它是绝不能继续待在这的了。再这样下去,会造成时空的紊乱,而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
沉着眼望着自己的双刃,十七抬头看向髭切,棕色的眸子印在男人金色的眼瞳中,是那么的柔和。十七趁着现在身上还存有一丝灵力,挑衅地推动气流进行攻击,成功地让还在回忆的村麻纱怒目而起。
挡过它猛烈的攻击,十七直接拿骨刺双刃抵住村麻纱刀体的接触,“嗡”的震动让她脑袋痛起,但十七依旧紧紧握着那柄坚硬,不留空隙。
可灵力的消失让她吃力起来,黑雾渐渐逼近她,很快,十七能看清里面村麻纱的虚幻人型。它举起刀,毫不留停顿地向她胸口刺去。
与此同时,本来在默默看着十七与黑雾打斗的髭切举起手中的太刀,同样从十七背后猛地刺进她的心口。
前后两刀相触,十七脚步虚浮地往后退,她能感受到身体里不断流逝出去的血液。
一期一振对这变故感到吃惊,他不明白近几日得到十七青睐的髭切会将刀刺在她身上,难道是跟他一样,被控制住了身心吗?
一期蹒跚着脚步上前,在之前的城中探寻里他受了不少的伤,可结果还很好,至少他找到了自己的弟弟。那么,现在该是了却一切,向主人赎罪的时候了。
可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就在他快要接近到十七的时候,白光浮现在黑发女子与黑雾身上,整个耀眼的白色将黑漆的二人完全笼罩。
紧接着,整个空气里,回响着刀剑破裂的叮铃声。
“咳——”十七将喉咙里的污血吐出来,有几丝血迹沾染在了白发男人的衣袍上,可她没多少力气去回应他髭切的话。
“小主人这一招,玩得还挺厉害的呀。”髭切轻轻皱起眉头,对身上染着的红色感到不适。“不过,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捡起地上的碎片,晃着对向十七。
“一期殿,本体被碎掉了哦。”
十七知道原因,刚刚她用自己的血强制开启时空转换之门,硬逼着将村麻纱回到有先生、本田菊他们存在的世界,跟她预想的一样,付出大代价的成功。一期一振则是,被村麻纱附体过,法则不允许有它存在的痕迹,便强制销毁。
不过为什么要髭切与村麻纱同时将刀刺上去呢?事后去时政交报告时,碰到的那小子问,十七回道:“那时候只有我们三个,才跟那个世界有联系。”
而现在,十七没有想说话的欲望,她喘着气,艰难地抬起手指,恢复回来的灵力变成荧光绿的线条,注入进被摔在地上的两把短刀里。
“我的名字是博多藤四郎!是在博多发现的藤四郎。虽然是短刀,也很有男子气概!”
“我是包丁藤四郎!喜欢的东西是零食、点心和人/妻!请多指教!”
两个藤四郎少年健气地说着,但发现周围的不寻常后,不约而同地噎住。
“唔仫,来得还真及时呢。”髭切像逗着二狗子那样招他们上前,天真的短刀哒哒地跑了过来。
看到这样一般情景,髭切好心情地开口:“那两位,麻烦把地上的碎片收集起来吧。
“这可是,你们的好兄长‘一期一振’的太刀碎片。”
十七没管两个少年的震惊,听到髭切的话说完,她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没有被物体支撑的身体,在藤四郎兄弟与髭切面前,迅速落下。
身体主人的松弛,让紧固的伤口裂开,在十七周边绽放出妖艳的血花。
第三十章
十七觉得这是梦,不然,在现世生活中她怎么会看到先生,会感受到头上一阵一阵温柔的抚摸呢?
她不敢出声,不敢动弹,生怕自己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会让这和谐的一幕消失殆尽。
“怎么了?这么久不见,都不问声好吗?”王耀笑着,是十七记忆中的笑容,恬适、美好。
十七摇头,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身体的疼痛和歪曲的坐姿也并没有让她移动半分,她呆愣住,眼里只有这个黑色长发、穿着白衣长袍的男人。
“真是个傻丫头,放心,我在这。”他把十七的手握着,往上移动,停在白皙滑嫩的肌肤上,一点一点地带动她的手指触摸,让十七感受到他脸庞的温暖,“瞧,是热的吧。”
“嗯!”十七用力点头,扯出个比哭都还难看的笑,“先生,是在我的面前!
“我、我好高兴!”
“丫头呀。”王耀对她的表情失笑起来,伸手抹开她眼眶打转的泪,“我替小菊,谢谢你。”
“我、我……”十七哽咽着,“我本来是想毁了那把刀的,可、可是,”处于神位,作为神明的她不能将其销毁,到最后还要用自己的血液作为媒介,将村麻纱送回到那个世界。
时空紊乱的后果,她承受不了。再者,一旦出现一丁点不详,她也会被抹去存在。她害怕,在被消失后,她还能不能再成功醒过来。
“嘘——”王耀竖起食指,抵在十七的唇上,“我知道的,处于高位的人,都身不由己。
“小菊是这样,我也是,甚至伊万、亚瑟、阿尔他们都是,即使是国家,也不能事事都如自己所愿。
“现在,当初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傻丫头,也要体会到上位者的不由己了。”王耀暗叹,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我不想啊!”十七打断他,哭泣着,“我一点都不想做这个破神明,还被禁锢在本田菊那家伙的土地上,我想回去啊!
“先生,我想回去呀!回到那个有你、有长安、有湾湾他们的土地上去啊!
“为什么一醒过来,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我不想要啊!”
好久都未尝有的歇斯底里,在王耀的面前,十七终于变回了昔日的那个不顾一切,敢走南闯北的孩子。
“会好起来的,别怕。”男人抱紧她,他知道十七此时的无助,便以最简单的拥抱借以安抚。“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十七扑在他的胸前,大哭着,她想,在先生的面前,还有什么必要维持这狗屁的形象。反正在先生面前,她是永远的孩子。
王耀本想再说点什么,但他能看到抚在十七背上已经若隐若现的手掌,无奈着,“看来,该是时候离开了。”
“什、什么?”十七的样子早已没有了平日的冷静,她强硬地拉着先生的手,“我不要,我不要你走!”
“乖,听话。”十七听到这句话,呆住。奇怪,好像记忆之中,除了先生,同样有人用过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