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人造子宫其实一点也不累,张凌歌和吕章水每人在实验室待半天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张凌歌还可以继续实习。和谐医院的普外科全国排名第一,因此完成了囊胚移植后,她每天半天跟着教授去门诊或者上手术,半天管实验室。有时候,张凌歌还要上夜班。
3月中旬,张凌歌正在值夜班呢,突然接到Molly的视频通话邀请——自从和张凌歌成为朋友后,Molly就在手机上装了WeChat,有事没事就和张凌歌视频音频。
张凌歌点了同意键,手机里马上传来一阵阵欢呼声。
“怎么回事?这么吵?”声音太大了,张凌歌只好躲到卫生间里。
“Match Day!你忘了吗?”Molly让张凌歌赶紧查查自己的match结果,“我被圣玛利亚医院录取了,妇产科!如果你也match上圣玛利亚,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张凌歌赶紧打开申请网站——毫不意外,她也被圣玛利亚医院录取了。
“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Molly在视频里大叫着,“我和亚米国女性数学家和女性物理学家组织取得了联系。另外,我最近又拿下了一名众议员!”
Molly详细说了自己怎么让这名众议员支持人造子宫,又怎么做另一名参议员的工作,好不容易讲完了,她问张凌歌人造子宫现在怎么样了。
“5个多月了,16个囊胚中有15个正常发育。那个停止发育的囊胚已经移除,3个月前另外移植了一枚囊胚。”张凌歌说,“现在主要的排畸检查都做了,胎儿没有问题。”
“太好了,婴儿出生时,你一定要找人摄像,然后把录像发给我,我帮你传到社交媒体上!”
除了五月份领取和谐医学院的MD毕业证外,张凌歌的生活简单而忙碌。每天在医院上完班,她就要开车或者坐地铁去实验室。两边离得还有点远,不管选择什么交通方式,都要最少花1小时。张凌歌更喜欢地铁,在地铁上,她还能想想人造可移植器官的实现方式和试验载体。
时间进入7月份,人造子宫里的胎儿各项指标已经满足出生要求了。张凌歌通知婴儿家属们,准备在7月15日举办人造子宫出生仪式。
冯晨夏已经拿到了L1签证,曹欣等人也早就拿到了亚米国的F1签证。7月初到现在,她们陆陆续续将手头的工作移交给了留在国内的人。冯晨夏觉得反正现在大家也没什么事,就拉着群里的人,承办了出生仪式的全部工作。
“根据现在的跟踪情况,上次那2个大月份胎儿发育都不错,一个即将满周岁,另一个也已经9个多月了。”吕章水把最新的资料交给张凌歌,“大的那个,已经可以说比较连贯的语句了。小家伙别的都好,就是有点缺钙;小的那个,还在牙牙学语,其它发育都正常。”
“不错。”正因为知道之前人造子宫培育的大月份胎儿发育情况良好,张凌歌才同意冯晨夏找那么多媒体的,“今天15个小家伙出生,剩下那个才7个月,你还要照看一段时间呢。”
“没事,反正我去年就直博了,现在的研究方向就是生育方面。”吕章水笑了,她看了看激动不已的家长们,又叮嘱张凌歌道,“那个7个月胎儿的家长,也想今天让孩子出生,说以后大家一起过生日特别有意义……”
“告诉她不行。她孩子发育偏晚,现在体重还不到1600克,再等等吧。”
整个活动热闹嘈杂。剪脐带时,一位妈妈手抖的像得了帕金森症,还是姥姥上前剪的。张凌歌一直躲在角落里,心里想着怎么优化人造子宫,将其“生产线化”。
“你倒是会躲清静。”冯晨夏走了过来,“刚才,我好不容易推掉了一位爸爸塞来的红包。我告诉他,孩子需要一直监控到2岁左右,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告知我们……还有几个家长问,什么时候可以再帮他们培育第二个孩子,他们已经在想二胎的事了……你觉得人造子宫什么时候可以产业化?”
“至少还要1年到1年半,”张凌歌想了想,“流水线生产孩子,和单独孕育的程序有点不一样,我要和刘乐召、骆炫瑛商量一下。另外,光她们两个还不够,她们8月份要去亚米国留学,所以你必须再安排几个人做产业化流程设计,至少自动检测设备要重新弄一下……还有,真产业化了,你打算怎么收费?”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说到钱,冯晨夏就兴奋了,“我觉得吧,人造子宫的收费不能太低。因为自然生产的孩子还有感染的风险,而我们的人造子宫,完全不会有污染,胎儿不用被动吸霾,最重要的是母亲完全没有风险……”
“不能光看市场价格,要先算算我们的成本!”张凌歌不满地瞪了一眼冯晨夏,“刚开始的收费肯定贵,成本放在这里,便宜不起来。后面产业化了,就必须降价,不要老想着赚大钱。我们要让更多的女性享受到技术进步的好处!”
“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冯晨夏嬉笑着说,“产品定价这玩意儿,是有大学问的。不赚钱,后面的新科技,拿什么去投资啊?女性奖学金的钱又从哪里出?至少几年内,这东西就便宜不了!”
给女儿拐个爹2020
注:本文是无男主小说,绝对无男主。一切男性,包括张凌歌的男朋友,都是“过客”。之所以要描写她的男朋友,是因为后面还有一些与女权有关的性别冲突。
另,无论是张凌歌还是其她女性,都不是恋爱脑,即便有一瞬间“发傻”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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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子宫庆生仪式结束的当天晚上,张凌歌和父亲陈匀一起坐火车回了趟深海。
张凌歌马上就要开始为期五年的普外住院医培训。在这五年里,基本上没有连在一起的假期——没错,第一年她就有15天年假,但是是分成3次休的,每次5天。休假前一天,她要值28-30小时的班,回家后至少要睡十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够回国的。所以这次回深海,张凌歌拜访了小学和中学的老师,还和几个“好基友”吃了几顿深海美食。下次再想和她们见面,就是几年后的事了。
父亲陈匀也忙得要命,回深海把该搬的东西都运去中都后,他给女儿补办了20岁生日宴,随后以大华夏区副总裁的身份,开始了为期3个月的全国巡视。
张凌歌有点飞机恐惧症。虽然知道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但只要有选择,她都不会坐飞机。因此离开深海时,她依然选择了夕发朝至的动车。
张凌歌的票是软卧下铺。进了车厢,她把行李放到床下,再换上拖鞋,然后打开早餐盒,拿出豆浆喝了起来。
梁家俊一走进车厢,就认出了张凌歌。
“哇,四年未见,你真系越来越犀利咯。”梁家俊用粤语和张凌歌打了招呼,然后转身对女友阿静说,“昨天你不是在网上看了人造子宫的视频吗?人造子宫就是她搞出来的。张凌歌是当年的岭南理科高考状元,我们深海中学的骄傲。那年高考,所有科目,她一共只扣了7分!”
“我听说你考上了华夏美术学院?”梁家俊是陈匀朋友的孩子。从幼儿园起,张凌歌就和他一起上素描课外班。后来梁家俊走了专业美术道路,而张凌歌则成了医学学霸。梁家俊和张凌歌同岁,那他应该还在读大二,“你现在学什么专业?”
“油画。”梁家俊放好行李,然后向张凌歌介绍自己的女朋友和同伴,“我女朋友阿静,学产品设计的。还有一个一年级学弟卫强和我们同行,他是学雕塑的,现在应该上车了吧?我和阿静去中都写生,卫强是回中都的家。”
话音刚落,车厢门就被打开了,一位阳光少年走了进来。
甫一看见卫强的样子,张凌歌就觉得心尖尖上有一根弦被拨动了,她想起“红花杨二”的那句名言:我要把你种在我家的后花园!
呆呆地盯着卫强看了几秒,张凌歌挪开目光——他长着一副她最吃的颜:小麦肤色,一看就是喜欢户外运动的样子;内双,眼睛不算特别大,但很有神;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有点调皮,有点纯真。梦里的小丫头笑起来也是这般模样;身量不算很高,176到178的样子,适合患有“武力值焦虑症”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