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时铭话音未落,大会主席就公布了结果——张时诵总分42分,满分;张时铭和陈穆康总分41分;曲比阿果和其她两个女孩的总分分别为40分,38分,38分。今年个人金牌线是31分,也就是说,华夏国家队获得了6枚个人金牌和一枚团体金牌。
“打脸了吧?”张时诵笑着看了看一瞬间变幻了好几种表情的带队老师,得意地说,“没关系,打着打着就习惯了。”
领奖的时候,张时诵还在口里嘀咕着,“我宁可得41分的是曲比阿果……没想到陈穆康这家伙得了并列第二……姐,我们才14岁多一点,是这么多参赛者中年纪最小的。你说我们要不要继续读中学,再参加一年IMO,然后咱俩都得个人满分?”
“你疯了吧?”张时铭把国旗摊开,然后把红旗的一角塞到张时诵手里,“我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不想再搞什么没有意义的竞赛。”
回国的飞机上,张时铭特意调了位子,坐在陈穆康的边上,“你不想加入我们集团吗?”
“我想大学毕业后再决定。”陈穆康笑笑说,“我已经被中都大学录取了,不可能放着这么好的学校不去上吧?”
“有道理。”张时铭点点头说,“我们集团最近在搞军训。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集团和部队有不少军民合作项目,包括集团几所大学的军训,也包括集团员工的军事素质培训。
集团大学的军训9年前就开始了,穗城基地的医学院是最早开始军训的大学。4年前,新华集团开始推广员工军训,并将军训合格作为集团的年度考核标准之一,包括顾济民、钱牧荷、白晓秦等技术大拿和技术官僚,也必须完成每年的军训项目。
“我和钱牧荷的成绩比你的还要强一点……我和老钱都是要动手的技术人员,不像你,动动嘴皮子就行了。”顾济民笑着打趣丁盏,“但凡有伸手要钱那劲儿的一半儿,你也不至于10枪打出32环啊!”
“今年考核,白晓秦比我还低2环,冯晨夏怎么就放了她一马呢?”丁盏不忿地说,“我的成绩确实不好,但我每年都有进步,白晓秦不仅没有进步,今年还比去年差了8环之多。就这个成绩,她还可以提前把人马撤走,还可以拿到足额的研究经费。我算是看透了,冯晨夏和曹欣都在针对我!”
“你还好意思抱怨?你部门的预算已经连续3年全集团第一!”顾济民撇撇嘴,“而且集团报纸、集团网站和外面网站上登的,全部是你们部门训练的照片,你还不知足啊?”
“那是因为我们部门人手最多,形象好……看看那张障碍赛照片,即便我们部门只得了倒数第二,但是我的人飒爽英姿的,上相!”
顾济民不想和丁盏争执。
这家伙见谁怼谁,不仅顾济民说不过她那张嘴,就连曹欣最近也是一看到她就躲。算了,还是赶紧布置自己部门的整体搬迁事宜好了。
顾济民刚往回走了几步,就看到穿着迷彩服的冯坚朗和张时铭,带着一帮半大孩子在比赛拆装枪,脸上已经脏得看不出本色了。顾济民眼睛绕着这帮家伙转了转,却没有看到小女儿的身影。
“青青去哪儿了?”顾济民把蹲在地上摆弄零件的顾呦呦拎了起来,“我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轻点轻点,您还穿着人工外骨骼呢……这是打算谋杀亲女吗?”顾呦呦赶紧松开风纪扣,大口喘着气,“我就不明白了,您去阿费力加洲时,完全可以把顾青青扔在那边,干嘛每次回来还带着?您看冯阿姨就没有把俊朗带回国……您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少废话……你们谁看到青青了?”顾济民再度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一个陌生的面孔,就把找小女儿这事儿给忘了,“丫头长得挺俊的,叫什么名字啊?你这个头不小,都超过时铭和坚朗了。有172吧?”
“她叫陈穆康,湘省人,是我和时诵的IMO队友。”张时铭把陈穆康介绍给顾济民,然后问道,“顾阿姨什么时候走啊?”
“下个礼拜。我们是第9批,你妈妈是第5批。你丁盏阿姨她们,怕是要等到最后一批喽。”顾济民说完就看见躲在曹欣身后的顾青青,她赶紧跑过去抓小女儿。
陈穆康看着追逐女儿的顾济民,不敢相信这就是世界顶尖的材料专家。她想起前几天遇到的另一位大神钱牧荷,也是平平凡凡的,一派烟火气象。
也许这就是新华集团最吸引人的地方吧。在这里随便碰上一个人,不管是老人家、中年妇女还是小姑娘,都可能是叱咤一方的人物。在这边,女性无须在脸上写满“我很能干”的字眼,大家就已经确信了她们的能力。
我也要成为她们的一员!陈穆康在集团训练场待了半个多月,知道自己以前的“降临”想法太幼稚,她现在只希望能够被这个地方接纳。
“集团在社交媒体上发布那么多女性员工的军训图片,是威慑之意吗?”陈穆康转头问冯坚朗,“我看过网上对你们集团亚米国分公司的报道,你们好像很推崇同态复仇……”
“你想多了。”冯坚朗笑了笑,“我们确实认为一个人说话声音的大小,和TA具备的伤害能力成正比。但是军训只是我们集团的常规操作。如果你研究过我们集团的历史,就会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在尚武氛围下长大的。”
陈穆康点点头,转身问张时诵,“曲比阿果走了吗?”张时诵哼了一声走开了,没有搭理陈穆康。
陈穆康不明白张时诵的敌意为什么还没有消,正纳闷呢,张时铭笑着回答道,“山城基地和穗城基地的人已经大部分撤走了,现在的留守人员主要是销售和培训人员。哦,还有一部分新新生命公司和集团大学的员工。”
陈穆康看着张时诵的背影,把张时铭拉到一边,“你妹妹怎么回事?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好像就不喜欢我。”
“如果你对她不感兴趣的话,就不要理她……你知道我说的感兴趣是什么意思。”张时铭笑着说,“怎么样,打算来我们基地吗?”
“集团大学能给我补发录取通知书么?”
张时铭眼睛一亮,“当然可以!不过放弃中都大学这么大的事儿,你需要和你父母商量一下吧?”
“不用商量,我会通知他们的。我已经满18岁了,可以决定我自己的人生。”陈穆康目光炯炯地看着张时铭,“告诉我,那一片土地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有点荒芜,有点乱,而且百废待兴……我只能向你保证,那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天空!”
第4卷 换了人间
阿非利加洲地图及新华集团的主要疆域。
第115章 2023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早在冯晨夏、张凌歌等人在亚米国创业之际,祁平柳、徐招希也在筹备阿费力加洲的开拓之旅。
旱季来了,祁平柳的坐骑变得异常烦躁——进入6月份后,塞伦盖蒂大草原上已经没有一点青色了,也没有了角马的草料。俯身摸了摸坐骑空瘪的胃囊,祁平柳知道,那绵延250万年、早就刻入基因的动物本能,即将被激活。
祁平柳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把自己牢牢地绑在角马身上。她刚刚抓好坐骑那两只弯弯的犄角,角马突然奋蹄狂奔,祁平柳被颠得五脏六腑都挪了地儿,觉得角马就像惊涛骇浪里的一条破船,而船上的自己随时会被巨浪拍得粉碎。
几千里行程就像用了快镜头一样——祁平柳只记得角马驮着她跳下了悬崖,横渡了马拉河,也被尼罗鳄围攻过……
追逐鲜草繁花的道路为何如此艰难?祁平柳已经看到了远处地平线上的马赛马拉草原,自己的坐骑却被一只突然蹿出的花豹咬到了咽喉。祁平柳脱下上衣,手忙脚乱地堵着角马脖子上的伤处,被喷了一脸血。
听见身后传来恐怖的吼声,祁平柳回头一看,却见花豹再次扑了上来。豹子身上的“铜钱”花纹越来越近,那锋利得像锥子一样的犬齿即将咬到自己的颈项,祁平柳赶紧用左臂挡住花豹的牙齿,右手手指猛地捅瞎了豹子的眼睛。趁着花豹懵懂之际,祁平柳快速解开围巾,猛地腾空而起。飞腾在空中时,花豹忽然反口咬断了祁平柳的右臂,祁平柳却浑然不觉痛楚。她从高处狠狠地落在花豹的背上,坐断了它的“麻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