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和她们的国/性别战争(11)

作者:冯晨夏张凌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用钱买善意是以前的冯晨夏经常做的事。为了让冯晨夏能受老师和同学的青睐,辜焕沁还专门给她准备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以便她买小礼物送人。

而这次,她除了几片不值钱的卫生巾外,什么“血”都没有出。这是个好兆头,冯晨夏想,升米恩斗米仇的事,自己也遇到过不止一次了,以利合,必将以利分。何况,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不仅八面玲珑没有政治前途,靠金钱收买人心,也是没有政治前途的。

当然,冯晨夏明白,光靠这些还不能展现完美的“领袖范儿”,还得表现出独特的个人魅力,同时靠目标(理想)来凝聚人心,并娴熟地应用一些心理学原理,来实现“共情效应”。

冯晨夏听过一个理论:如果你想追一个人,最好邀请对方一起体验某种激动人心的冒险活动,比如坐过山车或者蹦极。人脑有时候非常“傻”,不能分辨此时的心动过速是冒险造成的,还是对面那个人造成的,TA会以为自己是为对方而心动,于是之后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现在新生们身处“准军营”,班级之间和连队之间的明争暗斗非常激烈。不管是站军姿、打军体拳、吼军歌,还是最后的队列汇演,都是激发大家肾上腺素的好机会。

于是,将理论付诸实践的冯晨夏,轻而易举地调动了本班同学的激情,还调动了所有法学院学生的争强好胜心。在最后一天法学院以连为方队进行队列汇演时,被冯晨夏连着打了好几天“鸡血”的新生们,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口号铿锵、步履矫健、英姿飒爽!

下午的闭营仪式暨文艺汇演上,冯晨夏又出了一个风头。文艺汇演接近尾声时,气氛没有那么严肃了,法学院新生和她们的教官们,就开始大声喊着“冯晨夏,来一个。冯晨夏,来一个!”其他学院的学生也起哄让冯晨夏表演一个节目。冯晨夏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站出来,拿着自己特地准备的陶笛,先吹了一首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乐声宁静、纯粹,但哀而不伤。看到前排女生眼里带着湿意的小星星,冯晨夏暗笑了一下,又吹了一首《军港之夜》。李教官激动得手掌都拍红了,他一边鼓掌,一边左顾右盼,毫不掩饰其与有荣焉的兴奋。

于是在军训后的法学院和班级选举中,冯晨夏获得了老师、本院所有女生以及半数男生的支持,当选为一班班长,兼法学院一年级团支书。

第7章 张疱疹,何狼疮2016

和如鱼得水的冯晨夏比起来,张凌歌的军训却乏善可陈。

张凌歌不是运动健将,但是暑假的健身还是有点成效的,军训强度还不至于让她叫苦。让她不习惯的是叠被子。

在家里,张凌歌从来都不叠被子。实际上,她全家都没有叠被子的习惯。因为张全觉得靠头一边和靠脚一边叠在一起不卫生,而且深海潮湿,叠起来不容易散发湿气。

军训第一天,教官就让大家把被子拿到操场上,放在席子上叠,还拿着一把小尺子检测被子的边角是否平直。

张凌歌发现前面的一个男生,好像叫孙茂,居然低头把汗抹在“豆腐块”的边沿上,看到另一边也不太平直,他就把胳膊上的汗都擦到被子上,然后用指尖去捏“豆腐”边。

“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啊?”张凌歌看呆了,忘了叠自己的被子,于是被教官抓了典型。

更郁闷的是,不仅叠被子成了张凌歌的噩梦,她还因为另外一件事,被同学取了很难听的外号。

有个同宿舍的女生,是生物系的,第一次在烈日下站完军姿,她就晕倒了。校医给她吃了防中暑的中药,让她第二天在军帽里垫张面巾纸,上面洒点花露水或者风油精。没想到第二天刚站了不到半小时,这个女孩就头疼得无法坚持下去。

晚饭后回到宿舍,张凌歌关切地问这个女生,是不是经常会口腔溃疡或者嘴角溃疡?

“……就是烂嘴角。”

“头疼和烂嘴角有什么关系?”女生不解地问。

“因为经常口腔溃疡,说明体内有Herpes simplex virus,简称HSV。”张凌歌认真地解释说,“中文名叫单纯性疱疹病毒。你感染的是应该是HSVⅠ型病毒,会导致龈口炎,就是口腔溃疡。”

“口腔溃疡不是因为上火吗?和那个什么疹有个毛关系哦?!”听到什么疱疹,女生心里有点不快,觉得像是什么脏病的名称。

“因为以前中医不知道病毒的存在,才附会出热气、上火的说法。”张凌歌没有注意到女孩的脸色,还在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个病毒在很多人的体内终身潜伏。在某些情况下,病毒也会被激活,比如被太阳暴晒时。激活后,患者就会觉得头特别疼。不管是风油精、花露水,还是仁丹、十滴水,对这个病毒都无效,只有避免紫外线直射这一种办法。你最好和校医说一下,不要参加后面的军训了。”

这个女孩第二天还真去找了校医。她把张凌歌的说辞都说给校医听。没想到校医勃然大怒,说张凌歌蛊惑其它学生逃避军训,还妄图开虚假的病假条欺骗教官,于是张凌歌又被全队点名批评了。

更可恶的是,第三天中午去食堂吃饭时,张凌歌听到隔壁桌一个男生说,一班和三班出了两个奇葩的丑八怪,一个姓张,一个姓何。就是那个头发像狗啃的女生,和那个长得像关东大汉的女生。这两个女生造谣说她们班别的女生有性病,说这些女生有疱疹和什么大疮。

再过了两天,传言就变成其实是张凌歌自己有性病,是一种疱疹,不知道她怎么逃过高考体检的?另外一个叫何荟的女生也有性病,好像是什么疮。

军训尚未过半,军训食堂就发生了一场战斗。

张凌歌的班队刚刚整列进入饭堂,一个军用水壶就飞了过来,排在前面的同学来不及躲避,被洒了一身水。

张凌歌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着。

“你个王八蛋,你全家才得性病呢!”

张凌歌闻声转过头,只见饭堂正中央空出一大块空地,空地的中间站着一个黑壮女生,这个女生把绿色搪瓷金属碗和不锈钢盘子全部扔出去,砸向隔了一排餐桌的瘦长男生。这个男生和周边同学惊叫着躲避。

“你爷爷的,你怎么考上华清的?”这个女生一边扔东西,一边大声骂那个男生,“说你文盲都是在侮辱文盲!”

这个女生把餐桌上所有的东西都砸出去后,又转过头,指着看热闹的围观众人说,“还有你们,一点常识都没有,还跟着传谣。你们也是文盲,也是帮凶!我都说了一万遍了,红斑狼疮是一种自体免疫疾病,年轻女性都有可能得,打个青霉素都可能诱发,和性病一点关系都没有!去医院也是看风湿免疫科,不是皮肤性病科!重点说三遍,不是性病,不是性病,不是性病!”

这个女生气得面孔扭曲,嗓子都吼嘶哑了,“太阳一晒,谢晓秋就出现蝶状红斑,还伴有发热。之前她还出现关节痛、肌肉痛,这都是比较典型的皮肤型红斑狼疮的症状。我让她看校医并避免暴晒,错了吗?!”

当天晚上,张凌歌看到宿舍大门口旁边的墙上贴了个通知,说何荟严重违反军训纪律,受到警告处分。好在处分只是加练军姿,外加一份2000字以上的检讨。

这个处分却给那些传谣者打了一剂强心针——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怎么会得处分呢?所以这个什么疹啊什么疮啊,就是性病!就算她们俩是临床八年的又怎样?现在什么课都没上呢,她们会比校医知道得更多吗?”

“她们俩长得那么丑,特别是那个何荟,像个霸王龙,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得性病了。送上门都不会有男人要她们。”还有人好像深谙内幕似得,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所以她们才造谣其它女生有性病……女人的嫉妒啊!”

在军训的第九天,这些恶毒的言辞终于传到张凌歌耳里——张凌歌和何荟被人起了外号:一个叫“张疱疹”,一个叫“何狼疮”。

好在军训不过两周,暴怒也罢,抑郁也罢,时间刷刷地也就过去了。

军训结束正值周末,冯晨夏把张凌歌约到西门外的小吃一条街撸串,顺便试试中都名小吃“炒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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