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
侯景看了一眼严淑媛,眼中不悦的神色尽显,看起来,她的这位义女背着自己和陈蒨见过。
他抓住陈蒨的手,将匕首夺了过去:“那陈将军在宣州可曾见过琴月?”
陈蒨看着严淑媛,摇着头目光十分呆滞,不见了刚才挟持侯景的神采奕奕:“琴月……琴月是……”
“她腹中是你的骨肉,沈妙容也是一样。”侯景放下匕首,嘲讽,“我原先以为陈将军聪慧机敏,却没有想到,也会被人玩的团团转啊……”
陈蒨不长的指甲扣在肉里,隐隐的疼痛让陈蒨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侯景的从容不迫,下人们说乱就乱,说整齐划一就整齐划一的秩序,严淑媛呆滞的眼神和硕大的腹部,沈妙容这几日嗜睡和时常反胃的样子,原来一切竟在这人的掌握之中!
他觉得自己后背一阵泛凉,那么,刚在的图穷匕见,威胁要挟也是在侯景的预测之内。
不是他能够挟持侯景,而是侯景想要被挟持,然后在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强大?!
“侯景!”陈蒨心中恨意涌现,从牙里咬出来这两个字。
“我原先以为陈将军是真心投靠与我,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有些异想天开了。”侯景拍了拍陈蒨的肩膀,十分无奈,“不过看你年少无知,我便也就原谅你,下一次就没有这样简单了,严淑媛临产在即,沈妙容身怀有孕,你拿什么和我赌?”
“你所谓的叔父和陈顼,只怕是早已经抛弃你了,否则,怎么会现在还不出现营救你?”侯景笑道,眉眼间尽是挑衅。
这样简单的离间计,陈蒨看着侯景,轻蔑的挑了挑眉:“那候大人怕是想错了,南梁的人,不会因为一点困难而退缩,不会因为一点离间就上当,严淑媛腹中到底是谁的骨肉,妙容身体究竟如何,我自会调查,如果是你所为,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有朝一日,我定让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对南梁的所作所为。”
“呵……”侯景轻轻朝陈蒨吐了一口气,眯起眼睛,“不愧是临危不乱的陈将军,不过湘东王手下没有你,只有陈顼和你叔父的话,我觉得,怕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接着说:“十九日,你应该知道,便是我侯景的好日子,我会让这天下人都看看南梁的皇也不过如此!”
他的头嗡的一声,那日侯景经过他的窗前,竟然是故意!
故意让他听见,故意让他提前计划,原来都是侯景的预谋。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匕首都已经在侯景的脖子上划出微微的血痕,他也不害怕!
陈蒨想要上前却被人压制住,只能瞪着侯景,“你!”
“将陈将军带下去,和他的夫人一起。”侯景吩咐道,“至于严小姐,就在他们隔壁。”
“陈家的血脉,就看陈将军如何抉择了。”侯景慢悠悠的说,“我可不敢保证,若是再来一次这样的闹剧,我陪着你玩下去,在最后又能不能熄灭自己的怒火。”
整个房内鸦雀无声,侯景挥手,陈蒨便被人带了下去。
原以为是图穷匕见,孤注一掷的成功,却不曾想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算计。
第42章 与侯景为伍
沈妙容看到陈蒨回来的时候,一身落寞就知道计划并没有成功,可能还碰了一鼻子灰。
她缓缓将陈蒨的外衣脱下,贴着背抱住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蒨转过身来,看着沈妙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变得不同起来,没有之前觉得那样凌厉,反而是几分温柔显露,又或者说,沈妙容面前自己的温柔终于被他注意到。
他顿了顿,说的话吞吞吐吐:“妙容……你近日身子……”
“今日有位小姐来找我。”沈妙容抬头望见陈蒨眼中的闪烁,小声的说,“她说,腹中有你的骨肉。”
沈妙容接着说:“你可认识严淑媛?”
陈蒨只觉心中微微一动,想出的理由和借口那么多却不知道该怎么向沈妙容说出口,哽在喉头,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沈妙容。
沈妙容笑着说,眼中有什么东西在泛着光,盈盈的让人心疼,声线颤抖:“她是何人?”
陈蒨的心揪在一起,她平日里仿若什么都不在乎,对于自己却也是若隐若无,当年娶她进门,她亦是如此,他以为要打动她的心,十分困难,却不曾想在一次又一次的别离中让沈妙容坚硬的心渐渐融化。
“她可曾给你说什么事情?”陈蒨定定地看着沈妙容,皱起眉,搂着沈妙容的手加大了力道,害怕失去什么一样。
“她,腹中,可是你的……”沈妙容抑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一想到陈蒨和严淑媛可能的那层关系,她就想抖,自己抖得越厉害,好像就越安全。
她想,应该不是,严淑媛那天来的那一出,一定是为了紊乱陈蒨的心,严淑媛所说的,一定不是真的。
她又忍不住的想,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期待中渐渐失望,陈蒨眼中的犹豫越来越大,唇角亦微微抿成一条直线:“妙容,我喜欢你,至死不渝,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只是……”陈蒨的眼神摇摆不定,他不知道侯景说的是否是真,但若是宣州见到的琴月真的是严淑媛,那一切都不一样了,沈妙容和他都会往不一样的方向。
陈蒨抱住沈妙容,眼神中一丝狠厉划过:“妙容,这件事情,真假未知,你若信我,我欣喜不已,但你若不信,我也不怪,你放心,我会让你平安。”
“陈蒨……”
沈妙容回抱住陈蒨,陈蒨的名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温柔而闲适,带了三分信任,七分期待。
侯景在这个冬天,谋害皇室,威胁皇帝,任命自己为宇宙大将军,权势滔天,在南梁称霸一方,南梁几乎看不到未来和明天。
严淑媛估摸着侯景归来,撑着身子迎接,没想到侯景刚一见严淑媛却是邪邪一笑:“我的女儿可是想我?”
严淑媛托着肚子行礼:“小女自然,义父这么些天没有回来,怎会不想?”
“想便好,义父也想你。”侯景拍拍眼严淑媛的肩,“这些天陈蒨和沈妙容如何?”
“义父让我办的事情,我自然全部办好了。”严淑媛笑了笑,温婉知礼,眼中的妒火中烧,“只是,义父,沈妙容确实是有了陈蒨的孩子,怎么能让沈妙容……”
“义父都明白你的意思。”侯景笑了笑,“既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在我府上的陈蒨和沈妙容没有什么大问题,那我就要好好犒劳犒劳你。”
“义父!”严淑媛眼中精光微闪,声音都雀跃了些许。
“这孩子快出生了吧?”侯景的手才严淑媛的腹顶拍了拍,问道。
严淑媛揉着腰,一想到孩子,脸上洋溢着微笑:“没,他现在才七个月多一点,还没有……”
侯景的语气十分强硬,眸子沉下去,周围的空气开始阴沉:“我说,这个孩子快出生了吧!”
他眸中的杀戮十分明显,威胁也十分明确,严淑媛的眼睛渐渐被不可置信填满,她抚着肚子的手开始颤抖,眼眶微红,发凉的后背只觉得凉风阵阵。
侯景是她先要投靠和选择的人,因为侯景所以她才有接近陈蒨的机会,一个女人,野心再强,终究也抵不过意中人,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出现了沈妙月,又出现了侯景,有这样一个在合适不过的机会,她怎能善罢甘休?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与侯景为伍,不过与虎谋皮。
她的孩子在她腹中这么些时间,一伸手一蹬腿,给自己的每一个痛楚都伴随着快乐,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这是她和陈蒨的孩子!
她的声线颤抖起来:“义父的意思是……”
侯景勾起唇角,眼中的谋算更甚,阴险和诡异:“我要这个新年,这个孩子出生。”
严淑媛睁大了眼睛,最后瘫坐在地上,知道无可挽回,不能全言,也许在投靠侯景的那一刻,自己的宿命,就走到了终点。
权势谋略,自己不过是侯景的一颗棋子。
陈蒨在扶着沈妙容睡到床上的时候,看见沈妙容恬静的睡颜,心中十分安稳,自己三番两次行刺侯景总是失败,沈妙容也渐渐显怀,所以他就不那么执着于逃离侯景的控制了。
飞鸽传书告诉陈顼自己的处境还算安全,让他们一旦有了时机就派人和他里应外合将侯景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