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才进门没多久,老国公爷便从外头带回个外室苏姨娘,和一个八岁的第四子,史氏原是就冷清的性子,更不愿讨好老国公,老夫少妻两人并无什么感情,唯一能让史氏放在眼里的,也就只有这个亲身女儿了。
这个只比自己大三岁,但处处照顾自己的姑姑,席瑾蔓怎么也想不出,她会意图谋害皇嗣,从而连累了整个肃国公府。
更让席瑾蔓想不通的是,岚妃在宫里头并不受宠,就如同个隐形人一般,可以说是从三年前进宫起便不受宠,且也没有投靠哪一派,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一月里,能见到圣上一面就算好的了地步。
既无子,又无宠,那她好端端的谋害皇嗣做什么?
当时直到皇宫里已经下旨,派人来肃国公府抄家时,大伙儿才知道这事儿,却并没有机会与岚妃见上一面。
圣上子嗣不丰,无论男女,每一个都是万分宝贵。这回念在皇嗣并未受损的份上,只是以教女不严之罪,抄了肃国公府,摘了肃国公世袭的爵位。而当时被抓去审问的席越舟,则被关了几日就给放出来了。
席瑾蔓自认并没有辨人的本事,岚妃姑姑究竟会不会做这种事,在见识了表里不一的席瑾茹后不敢妄下断言,况且她在宫里生活了三年,性子变了也未尝不可能。
总之这回不管如何,先去宫里看看局势,与她拉拉家常谈谈过去的事。若是真是岚妃姑姑做的,便算是提醒她顾虑着还在肃国公府的亲娘史氏,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若不是她做的,便是让她注意着些,别轻易跳到了人家局里去。
不过至于效果如何,席瑾蔓无法左右,最重要的是要借着这次见面的事,编个理由提醒爹爹注意着些。
不知是不是席瑾蔓的错觉,总觉得爹爹是知道些什么的,似乎早知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来得太早,才会如此措手不及。
第二日,席瑾蔓早早起了床,便收到了温筠潇的帖子,说让她过府一聚。
已有几日没见到温筠潇,席瑾蔓自然是乐意去的。四叔那里席瑾蔓也就只能待半日,要是一整日都缠着四叔,万一四叔嫌烦了,不让自己再去,就因小失大了。
下午去能比上午去多待上不少时辰,席瑾蔓正忧愁怎么打发上午的时辰,如今正好有了去处,温筠潇鬼主意多,正好可以商量商量宫宴那日的事。
况且永安伯府与肃国公府离得近,来回也方便,不会耽搁了下午的时辰。
去母亲那里用过早膳,支会过母亲一声后,席瑾蔓便坐着小轿,一摇一摇地往永安伯府去了。与此同时,席骏铮正好从外头回来,擦肩而过时不由对着那小轿多看了两眼。
一刻钟后,席瑾蔓的小轿从永安伯府的角门进去没多久,突然被人拦下。
席瑾蔓还来不及询问,突然轿帘被一把掀开,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席瑾蔓下意识缩着脖颈头一偏,往一边躲去。
等再回过头时,身边已经挤过来了一个的身影,将自己硬生生挤到一边角落去。
“榕姐姐你来得好早!还以为你这个时辰还未起来呢!”温筠潇说着将手炉往边上一放,两手直接塞进了席瑾蔓的斗篷中取暖。
“既然以为我还未起,那你这么冷的天,在这里等谁?”席瑾蔓忙往一边躲去。
“我大哥啊!我大哥昨日没回来,今日我特意起了个早,在这儿等他呢。”温筠潇语气里有些不满,随后便将脑袋歪在席瑾蔓的肩上撒起娇来,“榕姐姐陪我等会儿,耽搁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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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起院中,用完午膳后没多久,席骏铮便收到了小丫鬟送来的消息,说是三姑娘在永安伯府有事,要晚些回来,今日就不来了,让四爷不用等她。
席骏铮听到消息,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脸色未变,照旧处理了自己的事。
第二日,小丫头仍旧没来,席骏铮一切如常。
第三日,小丫头还是没来,席骏铮一切如常。
如此又过了几日,席骏铮的眼底一片阴霾,清早冷着脸出了府去,一日未归。
作者有话要说:四叔:exm?我只能排三等?排一等的还是姓邵的?
四叔不开心,后果很严重。大概是被收拾三天三夜的那种严重。
码完才检查了两遍,过会儿可能要小修抓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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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京城里近日又多了一桩新鲜事儿, 永安伯府那个温文儒雅的长孙, 被全身血淋淋地抬进了府, 听说一条腿已经残了,治不了了!
坊间传言有理有据, 就连瘸的是左腿右腿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一个个都跟亲眼见着了一样,一日之间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不过那日,温云霁满身是血地被抬回永安伯府时, 确实有不少人瞧见了,这事儿想瞒也瞒不住。
但是瘸了腿这种事, 过路人匆匆一眼哪里看得出来,若非有人故意散布谣言, 又哪儿会街头巷尾无人不知。
这几日永安伯府愁云一片, 若是坊间所传的,真是谣言也就罢了,可连宫里来的太医,都保不准这腿到底如何,只因温云霁的脑袋被砸出了个大血窟窿, 自被抬回来, 到现在已有五日, 至今尚未清醒。
如今永安伯府的人关心的,早不是温云霁那条腿,而是他的这条命能不能保住。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永安伯府这个前途无量的长孙, 这是得罪了人了,或者说是永安伯府得罪了人,也不知是谁下的如此狠手,便是保住了这条命,前途多半是毁了。
永安伯爷一夜之间半白了须发,看起来沧桑了不少。
虽是动用了手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他心里也清楚,这个毁了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孙之人,来头定然不小。
温云霁是正六品的通判,本身就是朝廷命官,再加上他背后的永安伯府,想动他的人也得掂量掂量着自己的身份,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但凶手不仅动了手,还敢在京城的街巷贸然行凶,证明对方定是有恃无恐,不仅来头不小,恐怕手里早准备好了脱身的证据。
现在永安伯就怕查出了真相,知道了凶手是谁,最后却只能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这几日男人忙着外事,公务之余还要忙查出凶手,女眷则沦流守着温云霁,生怕他身边一时没人,就这样孤零零撒手人寰了。
这时候没人有多余精力顾得上温筠潇,席瑾蔓便早出晚归守着她,头两日还宿在永安伯府,与温筠潇同榻而眠。
温筠潇短短几日消瘦了一圈,圆润润的脸蛋都瘦出了尖下巴,而席瑾蔓与温筠潇同吃同住,心里也难受着,虽瘦得不如温筠潇明显,但也清减了不少。
两家就在同一条街上,温云霁与席瑾蔓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浅,最让席瑾蔓难受的是,上一世并没有出这桩事,为何这一世会出这种意外?
深更半夜睡不着,席瑾蔓也怀疑过,是不是因着自己重生后,做的事与上一世不同了,才会导致出现了这些上一世没有发生的事儿,就如坤云山遇到四叔后,四叔提前回府了一样。
可又说不通,自己这些时日并没有出肃国公府,况且温云霁年底公务繁忙,两世里这个月都没有与他有过交集,照理不应该啊。
思来想去,席瑾蔓还是想不出,这事儿和自己的联系,只是心里终究存着这个疑虑,压迫在心头上。
如此几日过去,今儿是腊月二十六,自幼与温筠潇有婚约的袁二郎,从东麓书院赶回了京城,回家换了身衣裳后直奔永安伯府。
而席家大房长子席敬源,和三房的席敬汌,也担忧着温云霁的伤势,与袁二郎一同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温筠潇有人陪着,自己家里堂哥与堂弟又刚回府,席瑾蔓这才回了家。
见过堂哥堂弟,又陪了娘亲好一会儿,席瑾蔓便迫不及待想去见四叔。
心里头憋了好几天的事儿不能吐露出来,即使知道见了四叔也无济于事,不能说出口的就是不能说出口,但心里头就是想赶紧去见见四叔。
谁知席瑾蔓才进行起院,便被扫地的小厮告知,四叔清早出了门去,此时并不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