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庇护平民百姓,百姓平民供养仙门弟子。这是自愿的,不是强迫的!除非双方都同意,不然谁也不能更改这份祖辈立下的契约!”
“进来安稳无战事,凭什么要楚国加贡?哦,吴国进贡得多,进贡的勤,就是心诚了?心诚就可以肆意欺压他国了?你言下之意,是不是仙门得为心诚的吴国主张?”
“好一个势利眼!你眼中还有公义没有?谁对你好,也不管人品如何,你就偏着向着?仙门在你心里算什么?不是维持体统的名门正道,而是旁人为虎作伥的工具吗?”
“你想让仙门在普通的平民百姓中留下,‘只有进贡足够多的供品,仙门才会替我说话,为我做主’的印象吗?符祖在南域开宗立派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从千年前的民生凋敝,到现在的百姓安居乐业。年年进贡,不是百姓们钱多,而是他们心甘情愿!你是不是觉得仙门名声太好,才想着要败坏的?”
“楚国为紫阳宗属国,供品多寡,紫阳宗上下还没有发话,论得到你一个别宗弟子唧唧歪歪?你是嫌弃楚国进贡得少,还是觉得紫阳宗好欺负?”
“若是前者,和你雪阳宗弟子又什么关联?若是后者,我倒要帮掌门来教训教训了!”
春熙没说一句话,就用破玄尺扇瑕光一嘴巴。
真师堂的同学们都吓了一大跳。刚开始还有人想阻拦,可听春熙的话,一字一句的,竟然也听进去了,深以为然。
涉及供品,本就是各宗私隐。多或者少,都不是他们这种身份能随意谈论的——不是他们身份低微,而是他们入了真师堂,将来肯定要在宗门内承继重要职位的。
身份敏感,就不能随意发表言论,说对了还罢了。说错了,或者言辞轻浮,岂不是贻笑大方?
瑕光明显考虑的太少,为了弟弟根本没有细思。他没有说楚国的不是,可是话里话外也没当回事——这就是认可了。
而他瑕光,在真师堂代表的是雪阳宗!
春熙没有去殴打瑕光的弟弟,而是直接对上同学,手段之猛烈狠辣,也叫人心惊!
这是一面倒的殴打,真师堂最惨烈的一幕。瑕光十颗牙齿都被打得松动了,一张嘴,吐出两颗大门牙。
这是春熙控制了,不然就不是两颗牙了,全部打飞了也是可能。
“你……”
满嘴是血且说话漏风的瑕光恨恨瞪着,胸口急剧起伏。显而易见,这仇结得不轻。春熙岂会示弱,收了破玄尺,插到腰间,
“不服?随时恭候!”
……
对于楚国国民“不心诚“的言论,瞬间消失了。因为瑕光被打之后,雪阳宗……竟然悄无声息的,把真师堂上他的名牌换掉了。
之后有其他宗门的弟子拜访琥珀宫,经过瑕光的寓所看望时,听说……换人住了。那瑕光去了哪里?不知道。他那招祸的弟弟,更是没人在意了。
雪阳宗门人弟子稀少,别以为雪阳宗上下是忍气吞声,受了欺负还顾全大局的。瑕光能入真师堂,他的资质悟性都是非常契合雪阳符法的。
怎么雪阳宗大符师们,都变了性情?不给自家弟子撑腰了?
千万不要说,是畏了春熙!
“当然不是春熙了。你们这群孩子啊,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碧阳宗大符师,宣碧薇让心爱的弟子给她染指甲的时候,心情不错,随口点拨冷荷冷月,
“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一来紫阳宗正式入门的弟子极少——《天地符箓典藏》一本,就难住了多少人。紫阳宗是本宗,不然也无需楚国吴国两个国家的子民供养。是以,三年一供是足够了的。”
“其次。小孩子家家,也过贪了。不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楚国富有,两年一供,一年一供,都是做得到的。但那样,楚国只怕十年八载就要生变!楚国人天性就是好享受,肯舍出三分的积攒给仙门,已是足够心诚了。全部给,那子民们吃什么?也不给后代积攒?若是遇到天灾人祸呢?动乱一生,反而影响到仙门的收益。”
“所以我说,贪婪,蒙蔽了眼睛!以前就有宗门发展壮大,曾索要供品而逼得反叛的教训。哎,不懂事,长辈们也不说说……雪舞这回啊,是丢了大脸了。”
朱阳宗飞虹大符师,也在教导聆韵,
“雪阳宗弟子,竟然质疑紫阳宗属国的供品,这不是等于说掌门处事不明么?本来只是弟子之间的口角,但春熙这一闹,反而把事情掰开,结果也由不得雪舞了。她只有处置了瑕光,向掌门表示此事是瑕光的个人倾向,与雪阳宗无关。这里面的道理,你懂了?”
聆韵感叹,“我听春熙长篇大论,教训瑕光,便觉得颇有道理。再听师尊的话,心里反倒对瑕光下场不感兴趣了。师尊,您说,弟子日后和春熙打交道,是不是要提一百二十个小心?”
“不必了。”飞虹笑笑。
“因为两百个也是无用。她想算计你,你避得开?”
聆韵想起春熙用破玄尺打人的画面,背脊一亮,“怕是……不能。”
飞虹大符师怜爱的看着弟子,“莫要想太多了。她的目标,从来不是你。你们将来也没可能成为敌手。”
……
惠竹宁是青阳宗弟子。
无人知晓,她虽然拜在石青大符师名下,却和李清树有点亲缘关系。因而遇到不解的问题,惠竹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海松涛求教。
“这件事,我赞同春熙的做法。”
惠竹宁咬咬唇,“瑕光师兄被打得满脸是血。而后雪舞大符师也厌弃了他,饬令他离开搬离空蒙山。他的位置,被齐光取代了!”
“这是他应有的下场,无需同情!”
“可……那不是瑕光师兄的本意。他甚至还向春熙服软。”
李清树毫不动摇,反而道,“小宁,你知道若任由这种言论扩散,会引发什么后果么?”
“什么后果?影响仙门对待楚国的态度不同了?”
李清树伤感的点头,“若真有信了,认为楚国子民不如吴国,日后外出行走时存了偏见。楚国上层为了挽回,只能下令增加供品。而那又会造成多少平民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
“不会吧!您、您有点夸张了!”
李清树在自己的藏书中翻找了下,拿出一本泛黄的就属,“这是四百年雪阳宗属国,周国的覆灭历史。”
惠竹宁一目十行的看完,心惊不已。
“拥有数百万子民的周国,就因为供品的丢失,而亡国了?”
“是。当然雪阳宗立下大功,才分得物产最丰饶、子民最多的周国为属国。原本只要定下供品规格,每年等候即可。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哎。雪舞对瑕光的处置,还算轻的。已是看在往日情分上了。”
惠竹宁再不敢多提。
她甚至觉得,春熙故意殴打瑕光,是不是看到了这一点?不想让楚国也落得如此下场?
毕竟,她教训瑕光时,口口声声说仙门名声,正道公义之类,都不像她的为人。更别提为掌门着想,替掌门教训人了。
出于风暴中心的春熙,教训了一顿瑕光,便心满意足。她才不在乎接下来仙门有什么惩处呢。
大不了再去摩崖石牢待上两三个月?
她无所谓,而众人看着瑕光悄悄的从精英弟子的真师堂消失,换上齐光,大致明白了仙门的态度。确切的说,是雪阳宗的态度。
战斗力最强的雪阳宗都没对春熙怎样,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春熙宴“更加吸引人的注意了。
“听说这是楚国子民自发、自愿的送上食材!”
“沿途护送的也是自愿的。”
“为了给当日御厨打下手,楚国都城已经举办了好几次选拔大赛。选拔厨艺出众的!”
“对了,楚国人还组织了一次考试,专门给春熙种地。”
出于风暴中心的春熙,教训了一顿瑕光,便心满意足。她才不在乎接下来仙门有什么惩处呢。
大不了再去摩崖石牢待上两三个月?
她无所谓,而众人看着瑕光悄悄的从精英弟子的真师堂消失,换上齐光,大致明白了仙门的态度。确切的说,是雪阳宗的态度。
战斗力最强的雪阳宗都没对春熙怎样,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春熙宴“更加吸引人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