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段时间没见,但迹部景吾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嚣张:“本大爷后天有场和你们学校的比赛,你记得来看。”
疑问句都没用,直接陈述句就给我扔过来了。
去看个锤子,我忙着呢。
我本能地想反驳,刚张口,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拒绝的话在口中打了个转,还没说出去就被我生生咽了下去:“……要我去看也不是不行,但费用你得报销。”
“嗯?”电话那头估计没想到我会讲出这么一句话,顿了顿,才问道:“你没钱?还穷到连这点小钱都付不起的地步了?”
这就是我的痛苦之处啊qwq!
想当年,我和迹部景吾一起玩耍时,也曾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小姑娘,没想到现在……唉,不提了不提了。
“不瞒你说,川笙屿把我生活费断了,我和你可不一样,我现在是个勤工俭学的优秀女高中生。”我理直气壮地说:“所以,你不给我报销我就不去了!”
“……本大爷看你就这点出息。”迹部景吾语气相当蔑视,但不差钱的大少爷也很轻易地就答应了我的要求:“行行行,所有费用本大爷都给你报销了,你到时记得发条消息,本大爷派人去接你。”
“接到不用了,别忘了我可是立海的人,得跟我同学走一路的,你只要帮我把费用报销就行了。”
察觉到电话那头的迹部景吾似乎还想说什么,我连忙打断:“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迹部景吾:“……”
“拜拜迹部!”我美滋滋地挂掉了电话,回到太宰治身边时,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男人扫了我一眼,张了张唇:“什么事这么开心?”
“当然是发现一个好去处啦。”我迎着阳光,笑得张扬,而后扭头正对上太宰治的双眸:“或许,我可以离开横滨,不是吗?”
他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而后像恶作剧似的又使劲揉了揉,我不乐意地挪开了脑袋,五指成梳,顺了顺稍显凌乱的头发:“喂喂,太宰,你把我头发都揉乱了。”
太宰治问:“阿澄要去哪里呢?”
我正在改手机铃声,翻了翻音乐列表,最后选中了最近常听的一首《Never be alone》,回答:“东京啊。我朋友有网球比赛,约我去看,说好费用报销,不去白不去,正好可以暂时避开意大利那群家伙。”
我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看了眼前方望不到头的长长街道,蓦地有些怀念起了东京与之同样的喧闹:“况且,我也很久没去东京了吧,也该顺道去看看我曾经的小伙伴们了。”
我伸了个懒腰:“等我回来时,下一波意大利的mafia也该到齐了。到时候,就把他们一起处理了。至于这几天,就让他们孤单地守着那座空房子吧。”
我回头看太宰治,笑道:“太宰,我都好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生活了。”
这样处于日常与非日常交叉模糊地带的生活。
他也笑:“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更新了【插腰】
第022章
“阿澄什么时候动身去东京?”
“按照迹部——啊,就是我朋友的话来看,网球比赛在后天,那我就后天走呗……至于今明两天,我说太宰,我也不求常住,你收留我两晚总可以吧?”
这个时节的横滨,午后的风有时都是暖的。暖风缓缓流过,细细地描摹着横滨繁荣的街道,几缕长发遮挡住了我的视线,不时划过我的脸颊,氧丝丝的,我将头发别在耳后。
太宰治微卷的棕发也因为风的拂过俏皮地跳动着,一颠一颠的,想必摸上去的手感一定柔软且蓬松。细碎的日光落入他的眼中,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觉得那其中折射出的鸢紫光芒比平日都温柔了几分,他好像是笑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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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了吞口水,缓缓开口:“有一说一,太宰,你竟然是住在这种地方的吗?”
眼前的建筑两层高,相当普通的外型外型,整体还莫名渗透着一种老旧的气息。
太宰治歪了歪头,介绍道:“这是侦探社的员工宿舍哦。”
“……”你们武装侦探社从这点上来说就已经输给港口黑手党了。
我右手握成空心拳,放在嘴边嘘咳了咳:“我突然觉得,稍稍打扰一下中也先生也不是不可以。”
起码中也先生家的房子够大够豪华。
话音刚落,下一秒,我就感觉脖子处一凉,然后颈部一紧——太宰治长手一伸,攥住了我的衣领,笑眯眯地看着我:“中也去出差了,不在横滨。”
我:“……”
我又看了眼确实不怎么样的武装侦探社员工宿舍,妥协地问道:“有空着的房间给我吗?”
太宰治松开我的领子,几乎秒答:“那倒没有。”
“???”我睨了他一眼,满脸问号:“你演我?”
……
事情的最后,我们一致决定让中岛敦先去和太宰治凑一块,我和泉镜花住一间宿舍。
嘛,比起在kfc度过一晚,这个结局还勉强算是让人愉快吧。
黑色的幕布很快就落了下来,挂上了忽明忽暗的星星,月光清冷如水,触及方格窗户边角时那光便脆弱地碎了一地。
我盯着远处发呆,仿佛穿过了无尽的黑暗看见了此时此刻夜空下依旧在欢腾的横滨,灯红酒绿,熙熙攘攘,人们恣意地挥霍着他们的热情。
泉镜花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该休息了,川笙小姐。”
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涡:“啊,好的。”
四周一下变得很静,静得我能清楚地听见窗外枝头上的虫鸣,不得不说,这小玩意叫得还挺有规律,一声一声,吱呀吱呀的。
我正走神,小姑娘突然出声:“其实我见过川笙小姐。”
“嗯?”
“我第一次见川笙小姐就觉得有些熟悉,只是最近才想起来。”泉镜花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她的音色总是淡而平静的,此刻却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缅怀的情绪:“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父亲与母亲也曾与我提过两句川笙小姐,他们都夸赞说你是个很优秀的人。”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
我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意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舔了舔唇,双马尾的小姑娘倒是继续道:“晚安,川笙小姐。”
“……晚安。”
大概是今天经历了一些小波澜,我也觉得累了,困意很快就袭了上来。
我又做梦了。
是关于以前的梦。
也是关于东京的梦。
梦里有我、赤司征十郎,顺带着有一点点的迹部景吾以及其他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物。
当然都是缩小版的。
梦境的最后,原本和我一起愉快玩耍的征十郎突然变大了——就是那种字面意义上的变大,他看着我,不再是我熟悉的温和有礼模样,满身的中二气息压都压不住,赤色的瞳孔中尽数布满着令我倍感陌生的冷漠。
我一脸懵逼,尝试着叫他:“征十郎?”
然后他就生气了。还不是那种明晃晃的生气,是那种很阴冷的生气。
“……”我他妈真的是被这个放大版的赤司征十郎完全整懵了。
再然后,我就醒了。
把我从梦境拉出来的是我设的闹钟,铃声是首很舒缓的纯音乐。
晨间的光亮得晃人眼,我睁眼时,泉镜花已经不在了。
我摸到手机,熟门熟路地划掉了闹钟,和往常一样的下拉消息栏,预料之中的空空如也。
我晃了晃脑袋,想把从睡眠中带出来的懒散气息晃出去,手里还抓着手机,一个不小心点开了联系人的列表。我存的联系人不算多,属于一下就能划到底的那种,我上上下下划了列表两趟,最后拇指停在了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上面。
妈的,刚刚梦里的那个征十郎简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我一闭眼,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阿澄?”少年的嗓音温柔而好听,像山谷间潺潺流动的泉水,干净明亮。
“啊,是我,征十郎。”
隔着条电话线,我也分不清他是不是在笑:“找我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刚刚梦到你了而已。”我无聊地拨弄着手指,似有似无地控诉:“梦里你超凶,还莫名其妙地对我生气。”
“噗。”这回赤司征十郎是真笑了,连嗓音都带着醉人的笑意:“真是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