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凡嘀咕着从魏知叔的胳膊旁探过头去看。
客厅靠边的位置蹲着个戴口罩的人,对方身形娇小,头戴黑色针织帽,身穿藏蓝色风衣,脚边横着落地灯的灯管,以及杂七杂八的气球海报等装饰品,屋内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像是被贼翻过似的。
路人凡试探着问:“小偷?”
魏知叔捏住眉心:“粉丝。”
路人凡:“……”
私生饭偷摸进明星家里或住所的事屡见不鲜,亲身经历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等酒店保安赶来将这位疯狂的私生饭“请”出魏知叔的房间,送出酒店,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魏知叔被骚扰一番,是不敢再住在他房间了,路人凡就让魏知叔住进他的房间。
几位重要的主演配的都是套房,穿过客厅还有一间不小的卧室,路人凡与魏知叔的房间别无二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只有一张床。
虽很想和男神同床,但不得不压抑,免得被魏知叔看出来,产生反感,于是路人凡立刻表示:“魏哥,你睡卧室吧。”
“你哪?”
“我睡沙发就行了。”
魏知叔掠了他一眼,不发一言的开门进了卧室。
路人凡眼皮狠狠一跳,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一眼是什么意思?!讨厌?生气?不爽?还是不赞同?
无法解读出真实含义的路人凡险些抓狂,兀自头秃了一分钟,认命的垂下头,算了算了,反正魏知叔想表达的绝不是和他同床休息,并非他对魏知叔了如指掌,实则上辈子屈指可数的同住机会,魏知叔都表现得十分不情愿,最后全是一副“我是将就”的模样,跟他住一块儿。
叹了口气,路人凡拿过魏知叔的衣服挂进衣柜,魏知叔此行带了不少换洗的衣物,一一搭配好挂入衣柜,也费了路人凡好一会儿时间。
魏知叔在卧室扫了一圈,就不紧不慢的出来,他睨了眼背对他休息的路人凡,冷着脸去了盥洗间。
他三秒便出来,从随身行李中取了些东西,再返回。
路人凡见他面色如常,不禁松了口气,没等他这口气顺完,十多分钟后,衤果着上半身的魏知叔从盥洗间走出来,他下半身松松垮垮围着雪白的浴巾。
暖橘的厅灯光芒懒洋洋的垂下,勾勒出他精壮的肌肉,俊脸上残存的水痕汇成一线,顺着面部轮廓滚到线条利落的下颚线,轻轻滴落,隐没在花纹繁复的羊绒地毯中。
两人对视,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在之间流窜弥散。
路人凡喉结滚动,眼睫轻轻颤了颤,艰难将目光移开,妈耶,这完全是对他意志力的考验!谁特么看着这样的男神还坐怀不乱啊!!
考虑到某人恶劣的狗脾气,路人凡瑟缩了一下。
他低头睨了眼自己劲瘦没得看头的身板,默默下决心回头去锻炼,身高不够,肌肉来凑,否则以后他追到魏知叔,怎么给他忄生福!
美滋滋的路人凡并未发觉这个想法有什么问题。
魏知叔见他眼底的情绪变来变去,瞳仁微动,轻缓的俯下身,倏然拉近两人的距离,看着路人凡仿佛淬了星光的眼睛,问:“顾宴照的身板跟我没得比吧?”
骤然从美色中惊醒的路人凡:“???”
为什么老是要扯到顾宴照?关他毛事??
魏知叔三番两次提到顾宴照,而顾宴照又在定好拍摄,与魏知叔几次照面后,忽然转组,路人凡心底猛地咯噔一下,难道……
难道魏知叔和顾宴照有一腿?!
路人凡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凉气像是有意识般,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将他周身凉了个透彻。
他猛然抬头,不行不行!他得问清楚!
砰——
脑门徒然磕在魏知叔线条流畅的下颚,登时疼得他眼冒金星,站不稳脚。
魏知叔也没少痛感,他顾不得疼痛,结实的胳膊一抻,迅速握住路人凡的腰,猛地将他拽向自己的怀抱。
第49章
脸颊忽然贴在坚硬的胸膛,路人凡下意识的将双手抵在魏知叔的身前,可掌下的温度像是一块烧烫的热铁,翻着滚烫的热度,灼了他的手。
路人凡猛地缩回手,尴尬又激动,根本不知该把手往哪里搁。
手无措的摆动几下,干脆贴在双腿两侧,他僵硬着身体,硬邦邦的任由魏知叔抱着他。
他重生以来,和魏知叔亲昵的接触屈指可数,零星得仿如低垂夜幕中的繁星,碎碎银光,颗颗之间隔着无法衡量的距离,一如他和魏知叔。
魏知叔凝视着他,星河般耀眼的眼眸倒映着他的依稀轮廓,沉静深邃的眼睛好似翻滚着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路人凡怔忪的回视,心头却沉甸甸的,仿佛压下了沉重的巨石,压得他透不过气。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此番的异样,双手在腿侧微微曲起,一点点握紧。
沐浴露的清香仿佛混杂着了成年男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弥漫在他的鼻端路人凡顿时呼吸不畅,头晕脑胀,脚下虚浮跟踩棉花团似的。
魏知叔双目紧锁着他,慢慢的倾下身。
路人凡瞳仁闪动,慌乱的往后一躲,下颚却被五指修长的手紧紧擒住,强劲而霸道的抬起。
他愈靠愈近,沐浴露的香气更清晰了几分。清新而干燥的柑橘气息,徐徐染成了罗勒与青柠的清爽的苦味。
香气很特别,很像魏知叔这个人,表面别扭,实际上,他很温柔很心善,能在偶然路过深巷解救受伤的高中生。
心脏狠狠一跳,紧张感在这瞬间爆棚,路人凡无措的闭上眼。
静默了几秒,他额头上如羽毛般轻轻拂过一只手,带着温度的指腹揉了揉他撞疼的额头。
魏知叔道:“你怎么老是这么冒失,明明比我还大一岁。”
话音一落,路人凡腰间的手臂便松了力度,下颚的力道也骤然消失。
他睁开眼睛时,魏知叔已躺坐在沙发上,正打算往嘴里送路人凡藏起来的棒棒糖。
说不清心底那股无法忽视的失落感怎么来的,路人凡平复了狂跳的心脏,长舒一口气,跨过沙发,一把抢过棒棒糖,藏在背后。
魏知叔将手懒洋洋的搭在沙发扶手,不紧不慢道:“今天没有甜甜圈。”
言下之意,这棒棒糖只是将就。
魏知叔爱吃甜食这个问题,从上辈子就存在,路人凡却一直不知原因,他也从未问过魏知叔,这是他的个人隐私,不便多问,但路人凡隐约猜测,这与魏家有关。
路人凡将棒棒糖塞进裤兜,并不打算将糖还给他,转身将一杯牛奶递过去,“魏哥,喝这个。”
魏知叔皱起眉,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抿抿唇,没开口,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将牛奶喝得一干二净。
喝罢,他回了卧室休息,路人凡从衣柜取出备用的被褥枕头,在沙发上铺垫好,等他合上柜门,正打算躺下睡觉。
一道修长人影毫无预兆的横在沙发上,穿着烟灰色的睡衣,微卷的黑发仿佛还透着氤氲的热气,俊美的脸庞犹如造物主最好的艺术品,完美无瑕。
他慵懒的掀了掀眼皮,“是我们一块儿挤沙发,还是我抱你回卧室。”
路人凡:“......”
这特么根本没得选好么!
路人凡试图挣扎,“还有第三种选择么?”
“没有。”魏知叔毫不留情,“三秒决定,否则扣工资。”
路人凡:“......”
合着你吃准了我舍不得钱是吧!我路人凡还真就舍不得了。
“那就......”
话音未落,一双手从他后膝抄过,轻松将他打横抱起,两人隔着单薄的睡衣,依旧能感受到衣料之下的温度。
路人凡红着脸埋在魏知叔胸膛前,不敢抬头看他。
很快,路人凡被放在柔软的床上,他快速钻进被窝,闷声闷气道了声“晚安”。
魏知叔关上灯,回了一句“晚安”,也掀开被子睡了。
这一天足够折腾,两人躺下没几分钟,便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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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剧组人员陆续前去影视基地开始拍摄,后续时间比较紧张。
到了剧组,导演及制片人的神色都不大好,路人凡一问才知,昨天不知是谁泄漏了一组拍摄时发现枯尸的事,连摄影机上的死鸡一事,也分毫不漏的挂上了热搜,今天网络上全是议论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