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从手臂中流出来,木兰花的香气和茶的清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宋延宁打了个寒噤,后背紧紧贴在门上。
魏怅然正煎熬着,理智仅存一丝脆弱的细线吊在空中,再有一点儿冲击刺激就全盘崩溃。
然后宋延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魏怅然仅存的一丝理智……
啪嗒。
断了。
“放我出去啊!”宋延宁红了眼眶,声音发颤,“求求你们了……求你了……”
他害怕。
他太害怕了。
他不是不懂欢爱这种事情,虽然陆云言除了亲吻再也没有碰过他,但是陆云言总有的是办法让他痛苦。
他对欢爱这种事,近乎本能的害怕。
那意味着痛苦,屈辱和责骂。
意味着被人肆意践踏,辗入泥里。
更何况,对象是魏应然。
魏应然对程岚很好,宋延宁也跟他关系不错,他尊重魏应然,他从来没想过害魏应然的。
宋延宁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把魏应然推上死路。
宋延宁怕得要死。
宋延宁捶打着门,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他哭起来的时候,声音奶声奶气的,哭腔带着委屈和瑟缩。
魏怅然原本缩在沙发里,这回彻底的失了理智,Alpha的本能占据了他的思想,他下意识的往Omega的位置靠过去。
然后他脚下一软,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如果魏怅然清醒的话,这绝对是他最丢人的时候。
还好他不清醒。
摔在毯子上并没有什么真实的痛感,魏怅然依旧意识昏沉。
他周遭满是宋延宁香甜的信息素的味道,木兰花的香气带着甜味,伴随着茶的清香,丝丝缕缕的在空气中飘荡。
甜甜的花茶气息对于现在的魏怅然来说,浓郁的如同沉浸其中。
魏怅然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扶着沙发,晃了晃头。
他梳到脑后的头发早就散下来了,此时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额前的皮肤上。
魏怅然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在全身的血脉中汹涌喧嚣,争着抢着冲出腺体,不顾一切的要与Omega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
要相互纠缠到死,要互相伤害又深拥。
要彼此交融,要从此理不清分不开。
要拥有他,占有他,压制他,据为己有。
魏怅然心里压抑多年的那点儿病态疯狂,发了疯的肆意生长起来。
宋延宁眼看着伪装成魏应然的魏怅然站起身来。
宋延宁害怕的捡起一旁的长柄雨伞,指向了魏怅然。
“你别,你别过来!”宋延宁完全没有威胁力的凶狠,“你,你别过来!我会打你的!你别,别过来!”
魏怅然一手扶着吧台,一手抓住了宋延宁的雨伞尖儿。
宋延宁想要把雨伞扯回来,却被魏怅然紧紧抓住。
“你,你不能,你不能标记我!”宋延宁眼泪大把大把的掉下来,“我会害了你的!一旦你完全标记我,你就再也没办法标记其他Omega了!”
魏怅然冷着脸,一把扯走宋延宁手里的雨伞,烦燥的扔到墙上摔断。
宋延宁一声惊叫,下意识用手护住了头。
“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宋延宁语无伦次,“求你了!别这样!我不想,我不想害人……”
魏怅然搂住宋延宁的腰,把宋延宁死死的扣在自己和门中间。
Omega的信息素充盈四周,柔软的Omega被他紧紧抱在怀里,魏怅然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然而这个Omega有些不听话。
魏怅然感受到宋延宁的挣扎,不悦的皱了眉头。
下一刻他不顾宋延宁的挣扎,扣住宋延宁的下巴,撬开他的嘴唇。
过于热切的唇齿相切让宋延宁呼吸困难,就连吞咽也变得异常艰难,他甚至感觉“魏应然”要把自己拆解开来,吞吃入腹。
“唔……放开唔……咳,咳咳,放开我!”宋延宁好不容易推开他热切的唇舌,又被他死死的扣在门上,舔舐啃咬他的脖颈。
宋延宁感觉自己的衬衣被撕开了。
他完全无力挣扎。
“别……求你了……求你了……”宋延宁无助的抽泣,“师兄你不能标记我,不能……不然你以后就只能标记我一个Omega了……可是我会死的……师兄你不能……”
大概是对Omega的渴求得到了缓解,魏怅然终于听到了宋延宁说的话,可是他的思维并不够他思索更多的事情。
如果标记他的话,以后就只有他一个。
彼此是彼此的唯一,不是很好吗?
虽然是病态的结果和偏执,可是魏怅然本来脑子就有病,这种结果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我只拥有你,你也只拥有我。
多美好。
魏怅然心底的病态再也控制不住,他重新扣住宋延宁的下巴,与宋延宁更加深切的交换亲吻。
这一次,他彻底的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宋延宁只感觉有浓郁的牛奶味道在口中散开,混着他自己花茶的香气,纠缠出一种奇特的味道。
细腻又柔软,带着甜甜的清凉。
那是……Alpha的信息素。
Omega的顺服本能一下子被信息素激发,宋延宁的理智彻底消失不见。
那是可以掌控他的味道和力量。
可以给他以庇护,给他以安稳,给他以满足。
宋延宁孤身一人忍受了太多,如今有人掌控他,全盘承接他的一切,他抵抗不了。
想要……更多。
宋延宁没了理智,本能的抱住了魏怅然的脖颈。
“宋延宁。”
魏怅然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却依旧放肆的亲吻宋延宁的腰腹。
“我不是魏应然,我是魏怅然。”
他仅存的理智,只是告诉宋延宁真相,只想告诉宋延宁他是谁。
他太想有个人知道自己是谁,他太想有人能铭记自己了。
可是宋延宁失了神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Omega的生育本能和脆弱体质让他比魏怅然还难受痛苦,更何况魏怅然居然一心一意的舔舐他的伤口,完全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帮我……求你了……我难受……”宋延宁在魏怅然怀里泣不成声。
就在魏怅然要咬上宋延宁后颈的时候,门开了。
宋延宁和魏怅然同时倒了出去,魏怅然下意识把宋延宁抱进怀里,翻转身体,把宋延宁护在了自己身体里。
这一摔终于把魏怅然摔清醒了点儿。
陆云欢满脸是泪,咬着嘴唇把手里的一杯子凉水泼在两个人头上。
“延宁哥哥!”陆云欢慌张把宋延宁从魏怅然怀里扒拉出来,手忙脚乱的把抑制剂递给宋延宁。
“延宁哥哥你没事吧?抑制剂,抑制剂在这里,还,还有,你的药我也拿来了,你快吃了它!”小少爷急得满头大汗,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
魏怅然被凉水一泼,终于清醒了些。
他抬眸望向陆云欢,陆云欢立刻把一旁的花瓶推倒在地,狠狠的推向他。
“魏应然你个王八蛋!滚啊!”陆云欢奶声奶气的大喊,“滚蛋!王八蛋!陆家不欢迎你这种恶心人的家伙!”
魏怅然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
他现在应该……还是魏应然。
魏怅然踉跄站起,跌跌撞撞的冲下楼,找了个人少的路径出了陆家。
慌张离开的魏怅然,没发现自己的手机掉在宋延宁手边了。
手机是魏应然给他的,全新的手机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个联系用的电话卡而已。
魏怅然唯一信任的手下,只有江疆、江域和白木三个人。
其中不用参加宴会的只有白木,所以魏怅然只把电话告诉了白木。
于是当宋延宁终于找回些许理智的时候,他看到了魏怅然落下的手机的短信提示。
“车有问题!我马上到!”
发信人:白木。
宋延宁手一抖,手机重新掉在地上。
“延宁哥哥你没事吧?”陆云欢吓得不轻,紧紧的拽着宋延宁的衣袖。
宋延宁手脚冰凉,浑身发软,好不容易手脚并用的冲到窗口,只来得及看到魏应然的车从陆家主宅门口飞驰而去。
宋延宁如堕冰窟。
“……大哥?”陆云欢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宋延宁腿一软,跌坐在阳台上。
宋延宁回头,看见陆云言站在远处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