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有礼(57)

“他死了后,朝廷肉眼可见的欢喜,但老皇帝还觉得不够,”盛南桥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声,“然后,就轮到我了。”

“太子那时候还是个孩子,说孩子是抬举他了,简直就是个小畜生。”

顾知扯了扯嘴角,“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真是敢说?”

“在我的地盘,怕什么?”盛南桥勾了勾嘴角,“况且 ,他能不能在这个位置继续坐下去,还不一定呢。”

顾知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做错了事情被人翻出了老底,这事以后再说吧,”盛南桥笑了笑,继续说,“总之,那家伙,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将谋反的罪名按在我和父亲身上,不得不说,他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很了解皇帝,若不是何延之力排众议,恐怕我早就已经死了,那事之后,便举家搬到了这里。”

“这就是你冒险救何大人的原因吗?”

盛南桥沉默了下,抬眼看她,“是。”

“骗子,”顾知摇头,“救他你肯定有私心,但绝对不是唯一的原因。”

盛南桥:“哎,你怎么这么聪明?你这么聪明让我觉得很有威胁?”

顾知:“……”

盛南桥收敛了笑意,难得有些严肃,“我不想你掺和这件事。”

顾知:“为了谁?朝中除了太子,还有一位王爷,不过不堪大用,人尽皆知。”

盛南桥愣了下,“顾知……”

顾知不听他的话,自顾自地接着问,“那还有谁?沈清吗?”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他的身份。”盛南桥没有再说,但已经是默认了。

“想要知道没那么难,”顾知道,“不过,有什么能让一个王爷私自离开封地,违抗圣旨,跑来见你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小郡王呢?”

盛南桥叹了口气,“你怎么总是问些把不该问的呢?”

顾知有些生气,“涉及到了你啊,怎么能算不该问的呢?别人的生死,我尚且可以不过问,但到了你这里,我什么都想知道。”

“大胆!”盛南桥笑着问她,“你这个草民,不怕死吗?”

顾知笑笑,“吾等草民,怕死得很……但有些东西,比死还要可怕。”

这话算是戳到了盛南桥的心窝子,他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还不忘替自己遮掩,“我今天晚上非得被你说死在这里。”

顾知混不在意 “好啊,死在我这儿吧,总比死在别的地方好。”

“那我怎么舍得?”盛南桥摇头,“这可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宝贝,要活着看她爱她,死了可不行。”

盛南桥的话说得轻飘飘的,就好像是随便说说而已,但在他身边久了,顾知却能轻而易举地看透他此刻真正的心境。

顾知笑了。

她是信得,信他此刻说的每一句话。

这句看起来的调侃,也是他对她的承诺啊。

盛南桥见顾知愣愣地看着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怎么,心疼了?”

顾知有些难为情,轻轻拂开盛南桥的手,没敢用劲儿,“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啧,”盛南桥抱着手臂看着她,扬起头有些不服气,“我自己的……咳咳,还不能碰了?”

顾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笑完又叹了口气,“盛南桥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盛南桥:“嗯?这就嫌弃我了?”

“不敢,”顾知笑了,“我哪敢嫌弃你啊?”

盛南桥:“嘁,看你那样子,还说不嫌弃。”

“真的,”顾知看着他,眼底起了波澜,“你的事,听起来都让人难过,那你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得?”

“我……”盛南桥愣了下,嬉皮笑脸地想要解释。

“这种时候,还在想办法逗我笑,”顾知眨了眨眼睛,眼睛变得有些模糊了,“是怕我太难过吗?”

盛南桥没想好怎么说,却看见顾知俯身过来,然后便感觉唇上一片温热。

盛南桥脑子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顾知的脸,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动的眉睫。

反应过来之后,盛南桥勾了勾嘴角,伸手勾住顾知的腰,将她带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对他来说,说什么不重要。过去怎么样也都不重要了。

他只要现在,只要这个在他怀里的人。

这个无论如何也要进入他的世界,哪怕死都不肯放手的人。

这样,就够了。

第60章

第二天一早,盛南桥顶着一张疲惫至极的脸从顾知的房间出来,眼下还挂着两个黑眼圈,正好碰上早起的春华。

春华瞪圆了眼睛,因为太过惊讶,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你你你你你你?”

怎么跟之前一样?

盛南桥沉着脸看了她一会儿,微微一笑,像极了表情扭曲的冷面阎王,“……你猜我是谁?”

春华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跪到地上,“王爷。”

盛南桥轻哼一声,从春华面前走过,“记得就好。”

盛南桥走远以后,春华长呼出一口气,一颗心到现在还在砰砰地跳。

天哪,小郡王居然从先生的房间里走出来。

还是早上。

那岂不是说明他昨天一整晚又都待在这里吗?

那,那他们……

春华站在顾知门前,一脸纠结地盯着门看。

她现在要不要进去?

要是进去了,先生会不会觉得尴尬?

就在此时,眼前的门却被打开了,顾知看着表情复杂的春华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今天春华这么早就醒了,“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春华一愣,“啊?我,我……”

怎么说?

难道说害怕她不自在所以不敢进去吗?

顾知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看没看出来她的心思,只是让开路,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正好,你进来收拾一下。”

春华低着头,脸有些发热。

这都需要收拾东西了……

她还担心她不自在,现在看来反而是她想太多了。

可春华进去之后,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惊呆了。

只见满屋子都是写了字的纸,有的还被墨水涂的一团糟。

春华再怎么看,也知道这么乱七八糟的字不是出自顾知之手。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些字是小郡王写的。

可……小郡王写字干什么??

顾知见她愣在原地,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怪怪的?”

春华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这些不是你写的吧?”

顾知见她这么问,又联想起她的表情和异样,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笑了起来,解释说,“小郡王昨天白天的课没有上,晚上便被我加课了。”

春华:“……”

难怪小郡王出去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结果对方给他上课??

顾知了然,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小小年纪,别的不行,胡思乱想的功夫倒是挺能耐的。”

春华扁了扁嘴,为自己辩解,“……这也不能怪我不是?”

顾知笑了,“嗯,不怪你,怪我。”

春华听着话,也咧嘴笑了。

“行了,别笑了,”顾知扬扬下巴,“收拾一下吧。”

话说完,顾知走到床边一下子扑了上去。

春华:“先生?”

顾知扭过头,背对着她,眯了眯眼睛,“困。”

春华闻言,收了声,轻手轻脚地将屋子里的废纸收起来。

盛南桥一脸疲惫的回到屋子,早在外面等候的盛淮看到盛南桥这幅样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他家王爷本是个潇洒不羁的浪子,却一朝栽在一个假书生手里,大半夜的,还要上课。

可怜,可叹!

盛南桥看见盛淮摇头,停下来看他。

盛淮:???

盛南桥招招手,“过来!”

盛淮有些抗拒地后退了几步,“不了,王爷。”

盛南桥“嘁”了一声,手指指着他的鼻尖,“出去做事,不要让我看见你。”

他现在看见谁都觉得心烦。

盛淮摸摸鼻子,嘟囔了一句,“在那里碰壁就在我这里撒气。”

盛南桥实在忍不住,快步过去一脚蹬在盛淮的屁股上,“快滚!”

“滚滚滚,”盛淮赶紧跑开,“我这就滚!”

盛南桥仰天长叹了一声。

虎落平阳被犬欺连盛淮都在看他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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