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刚好是能入口的温度：“你什么时候冲的蜂蜜水？”
“就刚刚。”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会醒来？”
“Emmm，”苏絮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说出了答案，“估计是我把你弄醒的，刚刚逗你睫毛来着。”
韩暮云每次只要比苏絮晚醒，都会感觉身体的某些地方被人抚摸过，如今总算破案了。
“你是不是还逗过别的地方？”
苏絮脸刷的红了起来：“你别乱说话，我家隔音不好。”
果不其然，看来是有，而且还是某些足够特殊的地方。
不好意思在房间内休息太久，韩暮云缓了缓精神，便和苏絮走出房门，打算去帮一些忙，好表现表现自己，只是仍然没有插得上手，又回到了沙发坐下。
晚餐很简单，是苏母为醉酒的苏父和韩暮云做的粥，热腾腾的白粥上面飘着红枣、山药，和被泡成了小胖子的葡萄干，又甜又暖，如生活这般。
饭后，父母照旧坐在电视前，等待新闻结束后的电视剧，苏絮则带着韩暮云下楼，在小区里瞎逛。
两个人并肩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路灯，偶尔经过一片几天前下过至今未被消融的积雪，苏絮会不自觉地踩上一脚。在小区的游乐园，他们荡起了秋千；又到了自助图书角，他们彼此说着自己看过的书；最后停在了健身器材处，他们踏着走步机，看着前面不惧寒冷坚守广场舞岗位的叔叔阿姨，扬起了笑容。
你瞧，和自己所爱的人，在自己所爱的生活里，平淡地度过余生，何乐不为。
*
虽然没有媒体说的那个“好事将近”，但这次回家，让苏絮觉得自己的元气依然存在，即便是遇见所谓好事的路途还有很远，只要一直向前冲，总会遇见的，不是吗？
石舟至向阳，不仅仅是家到工作，也是梦乡到梦想。
苏絮在返程的高铁上就自己寻觅着招聘信息，不过还是很少会有公司这个时候去找一些坐等年终奖的员工，这是韩暮云说的。
“你懂什么，不转正是不会给我发年终奖的，而且即使发了，我也能让老板觉得这钱花得物超所值。”苏絮一本正经地说。
表情是正经了，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感觉自己应聘的不是什么正经差事。
苏絮立马改口：“我能让老板知道我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咋越说越不妥？像是在“开车”。
“那看来只能我当你老板了。”
苏絮问：“你给我开多少工资？”
“那得看你怎么做了。”
苏絮一个重拳出击，捶在了韩暮云的肩头：“你就不能说点儿正经的话？”
“能。”
“比如？”
“我这里有个新公司，在招影视剧制片，你可以去试试看。”
哥哥你会说话就多说点！
“那个公司叫啥？”
“我也不太清楚，我把他们的HR推给你，具体跟她谈吧。”韩暮云闪烁其词，低着头按动手机，将所说的那个公司HR微信推给了苏絮。
苏絮与HR交流了一番，约定好周三上午面试，只不过让苏絮疑虑的是，她只在交谈中得知了这家公司名字叫做“甜酒”，全称并未被告知，去年十二月底注册，网上暂时还不存在任何信息，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来的相关作品。若不是韩暮云介绍的，苏絮还真就得考虑考虑这家公司的可靠性。
好在，这家公司除了听上去不太靠谱之外，在通勤距离、考勤要求等方面都符合苏絮的心理预期，本着试一试的想法，她在周三清晨准备好一切，赶赴面试现场。
甜酒的所在地是距苏絮家不远的一个新兴园区，苏絮走进公司内，发现这里只是简单刷了墙面，软装尚未完毕，四处皆是崭新模样。
几名小伙蹲在地上组装着巨大的会议桌，好像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老板最近这几天咋不来公司了？都没人扛得动桌子了。”
“嗐，没听老板上次说嘛，打算把老板娘挖过来，估计正在家做工作呢吧？”
苏絮经过他们，可能是吃瓜的心理作祟，想要再仔细听听，结果小伙抬起头看到她，立马就闭了嘴，慌张地忙活手上未完成的活。
进入会议室，负责给苏絮面试的还是那个在微信里早就联系过的HR高欣，她低下头又过了一遍苏絮的简历，笑着说：
“在微信上已经对你有所了解了，我觉得你挺不错的，虽然工作时间短，但明显在项目上的应急处理能力很强，专业储备扎实，对工作也很负责，符合一名制片人的基本素质，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入职呢？”
这就……过了？
也许是此前积攒了太多失利，这一次面试显得尤为顺利，给苏絮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苏絮感觉身边附近忽然萌生出一种让她充满安全感的气息，促使着她做出选择。而世间所有被称之为选择的事物，其实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倾斜。
“我随时可以……”
苏絮话未说完，高欣扶着桌面一下子站了起来，朝门口处说道：
“老板，你怎么来了呀？”
苏絮下意识回头，心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老板，能扛得动如此巨大的会议桌，还在思考着如何将自己的爱人挖到公司。
直到，她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张脸，并在心中缓缓说出了两个字：
卧槽？
第55章 第55捧沙做雕
一间装修风格简约的办公室内, 好像进行着一场奇奇怪怪的面试。
“姓名。”
“韩暮云。”
“学历。”
“向阳戏剧学院表演系本科。”
“有什么特长吗？”
“表演、健身、编剧、葡萄酒鉴赏，还有腿、手指、睫毛, 和……”
“和什么？”面试官抬眸看向他。
“疼老婆算吗？”
面试官思索良久, 在面前的一张空白A4纸上写下了三个字：不合格。然后交到韩暮云手里。
韩暮云接过苏絮递给他的A4纸，皱眉道：“我怎么就不合格了？”
“你总是瞒着我做一些事, 都没有一点夫妻之间的坦诚, 结个p——”苏絮虽然生气，但还是觉得要维护自身形象，便改了口, “结个甲烷的婚啊！”
“应该是氮气。”
“啥玩意儿？”
韩暮云解释道：“人体产生的废气主要成分是59%的氮气，21%氢气和9%的二氧化碳, 只有7%是甲烷。”
你看你就是不坦诚！你居然还瞒着我学了化学？
不对？你本来就是学霸, 稍微原谅你一点, 但是……
“你什么时候偷偷地办的公司？”
“就在你面试那些天，我和灵翼合约一解除, 就开始走注册手续、选址和采购, 这里的大部分员工, 基本都是以前有过合作关系的孩子, 影视寒冬没有去处，我就把他们召集到这里来了，都挺不错的。”
“你说的是……”苏絮扭头看向办公室窗外，“他们吗？”
韩暮云顺着苏絮眼睛的方向看去，本是在外面向办公室内偷瞄的几个员工瞬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有人东看西看插兜路过、有人无实物表演低头做扫地状，还有人一下子趴在走廊的地板上, 匍匐前进，希望老板和老板娘不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这群人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啊……对……”
为什么现实无法像微信聊天那样撤回上一句话？
苏絮见韩暮云这幅表情，偷笑一下，转而问：“哥哥，你是早就想要转到幕后了吗？”
韩暮云点头承认：“从让位新人那天我就在想，只靠演艺事业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而且编剧本就是我所喜欢的事业，我这只是在回归初心。”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在攒钱开公司的吗？”
“这个问题可以回家慢慢跟你说吗？”
我就知道，有猫腻。
“说，你钱哪儿来的？是不是挪用了这次的片酬？”一提到钱，苏絮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在《巅峰》杀青后，两人本是商量着建立一个小金库，以便韩暮云挺过解约这段无收入的时间，当然也是防止他乱买东西，自从他和苏絮同居，就开始购置各种杂七杂八的物件，换个咖啡机、买个扫地机，家里的Xbox、PS、switch一应俱全，并美其名曰：提高情侣生活品质。
品质倒是也有提升，但苏絮总是更心疼钱一些，毕竟在她眼中，生活的刚需才是购买清单中最具优先级的物品，其他可有可无的东西都可以延后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