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塞北哪颗星(75)

作者:趙阿吹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下午他们在篮球场打篮球,原本有一些小伙子,还有一些刘湛的老同学,都听说他回来了,各个开心地过来和他切磋篮球,三四个女孩子坐在长凳上呱啦呱啦地聊天,蒋新罗就坐在她们隔壁的板凳上不停吃零食,当时那几个女孩子从“刘湛什么时候回来的”的话题聊到“哎哎哎他结婚了?什么时候结婚的?”这种话题。

“真的假的,刘湛真的结婚了啊,欸天鹅肉让癞□□给吃了噢。”

“不是啊,听说他老婆是个感性美人,超漂亮的,以前在那个什么瓦尔就认识了,好像是一见钟情的梗,哇这年代居然还有一见钟情。”

“亏咱们沈玉还喜欢他好多年呢,不知道沈玉现在还喜欢不喜欢刘湛,要是知道他结婚了不得难受死,真的是感性美人?有多漂亮?”

“不知道刘湛有没有把他太太带过来啊。”

这几个女孩子好像是刘湛的老同学,蒋新罗昂昂脑袋,拿餐巾纸抹抹嘴巴后,她动作优雅地从包里拿出口红涂了涂嘴巴。

视线重新聚焦到刘湛那边,他穿着休闲衣服和一堆人打篮球,他几次高跳抛球,都是正中篮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很集中,打仗的时候是一把狙击好手碾压别人,队友拍手叫好,比赛结束后,刘湛拿毛巾擦脸的时候,胳膊露出的那道长长的疤痕十分刺眼,她看得心底一阵难过,她希望阿湛能平平安安地好好活着。

那几个女同学过去和他说话,由于距离得远,蒋新罗耳朵竖直了都听不清,唉唉唉他们偷偷摸摸地在聊什么。

末了,刘湛总算有反应,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蒋新罗。

蒋新罗一愣,只见那几个女孩满脸震惊地望着她,好像在说我靠原来原主就坐在他们旁边。

她立马装腔作势地挺挺腰板,把自以为非常流畅柔细的腰板展现出来后,抬手把额前乱发随意拨到后方。刘湛见之微微顿了顿,似乎并不理解她这样做的意图所在,他蹲在她面前好奇地看她:“……你做什么。”

蒋新罗低头瞥他眼:“……你管我。”

刘湛弯嘴慢慢笑起来,抬手敲了她额头一下:“傻子,该回家了。”

蒋新罗捂住脑门瞪他:“很疼的。”

刘湛整理毛巾,长长嗯声:“多疼?”

于是蒋新罗拍了他脑门。

第三天刘湛返回部队日常训练并接受心理治疗,蒋新罗则待在他的单人公寓里,起初和瓦尔达的战地记者波文取得了联系,波文回消息给她说自己现在正在伊兰城前线,还说曾经和平的伊兰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蒋新罗翻着记者发送过来的十几张照片,伊兰城前线残垣破壁,战火纷飞,泪流满面的孩子们无家可归,这让她忽然清醒地了解到现实,现在的瓦尔达依旧处于水深火热里。

蒋新罗又隐约想起昨天下午挂着大风,她结束工作回到家,刘湛还在午睡,他额间冷汗直冒,紧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做噩梦,她轻轻拍他的背脊,轻声唤着他阿湛阿湛,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忽然一个塑料瓶从楼外砸到玻璃窗户上,嘭地一声,怀里的人浑身一僵,迅速睁眼坐起来,他重重喘息着,汗水从他额角流进衣领,蒋新罗立马抱住他说:“阿湛。”

刘湛总算回神:“我做了噩梦。”

这是战后应激反应,短时间内他并没有很快适应城市的生活,就在第二天,刘湛坐飞机离开了这里,蒋新罗没有哭,就算是很舍不得,也不能说你能不能留在这里不要去瓦尔达,她不能,瓦尔达需要他们守卫军,蒋新罗强忍着一阵酸涩,抱抱他说:“阿湛,等我好了我就来。”

刘湛抬手摸摸她的脸:“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去那里,阿罗。”他从兜里拿出当时蒋新罗给她的护身符,微微笑着,“有这个保护我,你不用担心。”

蒋新罗有力地点头:“嗯!”

随后的半个月,她时常关注瓦尔达战况新闻,结束了最后一期复查后,钱医生曾经严肃告诉过她注意事项,她谨记在心,说肯定会按时吃药。作为新闻记者的高采青找到她的时候,秋季已经过去了,高采青提到蒋新罗拍摄的5期瓦尔达纪录片引起了世界各地人们心中不小的共鸣,希望这次蒋新罗能与电视台合作,能通过这个途径,让国内更多的人了解到瓦尔达的战情。

一天后,蒋新罗答应了总台的合作请求,高采青很高兴她同意合作,原本打算和阿罗吃一顿饭的,但是高采青没时间:“我明天又得去瓦尔达跟拍了……蒋小姐,你知道杰森他已经牺牲的消息吗。”高采青在阿罗震惊的表情下抬手抹抹眼睛,她继续说,“杰森四个月前就去世了,他是个好男孩。”

四个月前正巧是她联系不到刘湛的那一个月,原来杰森那时候已经牺牲了吗,蒋新罗有些不想相信,但阿湛回国的时候很正常,原来是他一直在忍着不去想。

第62章

总共5集的瓦尔达纪录片, 以正式名《遇见瓦尔达》在尧城电视台各个平台播出后,更多的百姓注意到了国外瓦尔达战争的残酷、百姓流离失所以及守卫军、政府军保护瓦尔达的坚毅, 他们纷纷在蒋新罗的账号下留言为她加油助威, 问了很多问题留了很多感慨万千的话,说她很胆大也很伟大是祖国的骄傲。

蒋新罗读到深夜, 只是觉得这些话应该对那些军官说, 应该对杰森说。

杰森他去世的消息,她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甚至刘湛还在家里的时候, 蒋新罗还问他杰森马库斯的近况,阿湛是怎么回答的, 刘湛只是弯眼笑起来, 很安静回答道:“他们很好。”

阿湛是以哪种难受的心态说出这些话的, 昔日作战的战友去世了,就好比如乌林全军覆没的那战, 将他精神打得狼狈不堪, 杰森去世的时候他是不是很难受, 他是不是几度期盼战争快点结束, 他肯定期盼了不止百次,他期望战争消失,期望每个人放下武器握手和好,期盼不要把瓦尔达美丽的土地变成一寸寸焦土。

可哪里会有人在意这些,他们因为各国利益冲突纠缠在一起,因为地盘纷争打响战争, 因为阶级斗争、不同宗教信念而喊打喊杀,悲剧往往是这样衍生出来的,它就像填不满的一望无际的深海,怎么填也填不满,人民是最无辜的牺牲品,孩子是最无辜的,如今他们却站在瓦尔达焦土上,绝望地看着几度被摧毁的家园,开玩笑地说:“你看,这就是我的家,它多像一个破碎的鸡蛋。”

蒋新罗精神状态不太好,甚至是抑郁,她甚至打断了两人唯一一次联络的机会,就在刘湛和她说这里好热的时候,他用极其平静、温柔的语气同她讲:“阿罗,你那边是不是深夜,要注意休息,你的纪录片我们都看了,拍得很好,杰森他们都夸你拍得很棒。”

蒋新罗咬咬牙,嗓音颤抖地问他:“我拍得很好吗。”

“嗯,拍得很好。”

“嗯。”蒋新罗觉得自己浑身没力气,她抿了抿嘴唇,“刘湛,我昨天拜访了你曾经的指导员,何叔叔说你的心理报告不太稳定,我觉得这种事情你也应该和我说的,你为什么。”她眼睛忽然酸涩,张嘴立马紧紧咬住衣袖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挪远了点,蒋新罗觉得情绪可能会崩溃,没办法继续说下去,索性挂断,最后阿罗给他发了短信,大概意思是她现在比较忙所以挂断了电话。

蒋新罗知道自己很难过,海蒂、杰森他们都牺牲了,她最亲爱的朋友、战友们,那片土地犹如一个悲壮的巨大黑洞,不断侵蚀着人们的血肉之躯,灾祸泛滥,他们几乎遗失了现实感,几乎忘了仰望天空寻找乐土,导致他们自愿陷入了自己的幻想精神世界里,自我催眠到不愿意清醒,不愿意认清现实。

一周后,谢源的父亲去世,蒋家人穿着黑色西装出席葬礼,亲戚几经安慰着谢家独子谢源,让他好好用功一起经营父亲的公司,谢源没吭声,只是跪在谢叔叔遗照旁边,低着头,那份沉重压在他的肩膀。

一天的葬礼结束后,蒋爸爸让她去和谢源聊聊天,毕竟从小到大蒋新罗的话多多少少能听得进去,蒋新罗点头说好。

谢源坐在房间里喝闷酒,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想要做什么,爸爸去世了,什么人都离开了他,他就像个小丑过日子,谢源冷笑两声,把酒瓶猛地甩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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