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也不知道过的多久,蒋新罗忽然悄咪咪地问他:“你怎么这么喜欢挠我痒痒……”末了,她还评价一句,“疯子。”
刘湛已经闭了眼,声音显得十分疲惫沙哑,但依旧乐意讲给她听:“我就是喜欢。”
次日蒋新罗醒来时,已经是暖阳当日,床上只有她一人,错觉到她昨晚是在做梦,直到她摸到刘湛遗漏在这里的一副作战手套。路易斯回答今天可以出院,被闷了很久的蒋新罗如同大赦,整理好后立马出院。
夜里刘湛经过她居住的宿舍时(之前给了他备份钥匙),发现她依旧在酣然大睡,他略微惊讶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有些忍不住地笑了下,实在想不明白,在医院里睡得昏天黑地的人,为什么现在还能睡过去。
所以当她被刘湛领到大街上的时候,就算是一向沉稳如她,也有点适应不过来。交往了一段时间的情侣牵手走在人流拥堵的街道上,男朋友问她:“营地刚好有篝火会,要不要去。”
蒋新罗点头答应,依然是一脸懵。
营地中央摆了个大篝火,火光冲进深夜里,周围被照得雪亮,士兵们歌舞助兴,喝酒猜拳拔河样样都有,杰森他们见到刚出院的嫂子,立马过来招呼她,还给她递了杯美酒,马库斯似乎对她有话要说的模样,此时刘湛经被杰森他们拉着去跳舞,马库斯考虑几番后,再次原地斟酌了下,说:“前几日维恩收到陌生人的信件,还有两张照片。”
蒋新罗表现出愿闻其详的神情。
马库斯说:“照片上是你和另一位男子,似乎聊得十分火热。信件大概是这么说的,5号那日寄件人看见你和这位李姓男子举止亲密,聊得十分火热,似乎还在约定了下一次在何地见面。”
这位寄件人似乎在诬陷她出轨,并且好心提醒了刘先生您被戴了绿帽。蒋新罗感慨了下,问马库斯:“照片在哪。”
马库斯回答:“维恩那里,他说给烧了。”
蒋新罗挑挑眉:“这么快给烧了,也不先给我看看。”
“……”
出乎马库斯所料,蒋新罗并没有预想的气急败坏,马库斯想不通,因为这不太像是一个姑娘正常的反应。
第41章
蒋新罗并没有立马表态, 她身上裹着件极厚的军大衣,当时站在篝火旁边取暖, 脸颊被火光照得红扑扑, 眼睛眯得十分睡意朦胧,马库斯递给她一盘晚餐的时候, 她被香味刺激得立马回神, 勤勤恳恳地接过马库斯手里的那盘烤肉后,坐在板凳上慢慢吃起来,直到刘湛从人群里越了出来, 他看见蒋新罗,抬手与她打了手势, 她一口咬住肉, 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质问她那封信所说的真实性, 实在是想不明白。
刘湛递给她一杯热水,坐到旁边的时候, 自觉心虚的马库斯立马挪位置, 刘湛拿手摁了摁手上泛痒的伤疤, 却见她一脸不情愿喝热水的模样, 他说:“感冒就别喝凉酒了。”
她吸吸鼻子:“嘴里没味儿。”抬眼瞧瞧他,是一脸不打算和她明说的表情,仔细想想,刘湛铁定是把那封信忘得差不多了,因为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蒋新罗也不会, 有些使暗枪的家伙,她根本不知道哪里在得罪了别人。
刘湛拿纸巾擦擦她的嘴巴,等视线重新望向她的时候,嗓音已平静响起:“没味儿也不能乱喝东西,还冷不冷。”
蒋新罗心情郁闷地抓抓身上这件厚大衣:“你这是怕我多冷。”
“前几次你缠着我睡觉,就已经见识到了。”刘湛说得慢条斯理,似乎也不怕自己声音有多大,路过的几位士兵带着暧.昧视线瞧着他俩,笑咧咧地走开了,蒋新罗脸已经熟透,拿脚狠狠踢他小腿,但力道明显不大,他不痛不痒地说,“还说梦话,说了什么,我好冷这句话,我没听错,你说了三四次。”
今晚这局胜负,明显刘先生略胜一筹。导致蒋新罗十分不悦,搁下叉子后站起来,却因为穿得过度肥胖,半途中又跌坐回去,一旁的刘湛手撑脑袋,调笑地瞧着她:“你穿得太多了。”
蒋新罗扭头瞪他:“还不是你逼我穿的。”
他笑得眼睛眯起来:“我是为你好。”
她嘴里嘀嘀咕咕地站起来:“成熊猫了还说为我好,你是巴不得我走路摔到撞到墙。”蒋新罗拖着肥胖身形慢慢走出人群,刘湛站起来,跟着她后面走出了军营:“明天降雪,凌晨温度负二十。”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向她发送“凌晨非常冷”这条讯息。
蒋新罗表情一僵,浑身一阵凉飕飕的,继续走:“这地方是北极吗。”
刘湛道:“北极还要冷。”
接着蒋新罗忽然停下脚步,刘湛也同时顿住,他见到姑娘闷闷转头,盯着他看了两秒:“我听懂了,你想睡我。”
刘湛斟酌了她的意思,觉得她话里的“你想睡我”只是一起睡觉的意思,他点点头:“我怕你冷。”
回到住所前,正巧碰见李越,这算是两个男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了,就在上次李越还跟着她死缠烂打的时候,刘湛在城外收割任务。李越依然十分热情地与她招呼,蒋新□□笑两声说:“晚上好晚上好。”再看看刘湛,一脸平静,倒不像是看到那张照片该有的吃醋反应,难不成不是这位李先生。
她思前想后,李越已经注意到刘湛的存在,向他问好:“你好。”
他别的不多说,淡淡嗯声。
于是李越便判定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转向继续搭话蒋新罗:“新罗,街头前两天新开了家特色美食店,要不要明天中午和我一块去尝尝味道。”
她想,当着男朋友的面,拒绝其他异形邀请是对男朋友的基本尊重(虽然她挺想观摩观摩刘湛的反应的),蒋新罗摇头拒绝:“明天有事。”
李越又问:“后天呢。”
蒋新罗回答:“后天也有事。”
李越继续坚持不懈:“大后天呢。”
蒋新罗笑眯眯的:“大后天有事。”
李越似乎不怕被她拒绝的尴尬:“大大后天呢。”
蒋新罗努力保持微笑:“最近都没空。”
刘湛就站在她旁边,黑如深海的眼眸越过蒋新罗,最终落在李越那里:“李记者,请您自重,这位是我妻子。”说完,他揽住阿罗肩膀往自己身上靠,平淡的眼神里微微斥着冰凉。
比起李越的惊讶,蒋新罗呈现的是惊愕,她以为再多也只不过会说她是我未婚妻,怎么戒指也没有婚也没结,直接忽略洞房说了“妻子”,蒋新罗脑袋里亮出“不要脸”三个大字。
看着李越窘窘而走的背影,她心里虽然挺畅快的,但情绪难免有些微妙:“你怎么知道他是记者。”
“信上写的。”所幸刘先生在诚实这种问题上一向是有问必答的直男性格,刘湛拉着她回到宿舍后,两人整理了衣服,脱掉外套后,她从隔壁端来一大盆热水:“一块泡脚。”
刘湛稳了稳:“你先泡吧。”
她道:“这么大的盆,还塞不了我们俩的脚吗。”
两人开始面对面地泡脚的时候,他发现阿罗的脚真的很小,脚丫很细嫩,白白的,除了脚后跟的那些茧子,蒋新罗解释:“走的路太多了,茧子就跟着出来了,那时候需要爬山路,再好的鞋也经不起折腾,坏了两双也不知道三双。”
这次他罕见地没有说话,只是帮她擦擦脚,随后把水盆端到隔壁小屋的池子那边倒了,出来的时候蒋新罗还坐在单人沙发上,见他过来,向他张开双臂,刘湛伸手一把抱起她,却忽然发现沉了不少:“重了不少。”
蒋新罗哑口无言,只是拿手拧了拧他胳膊。随后她提起那封信件的事情,刘湛并不打算刻意隐瞒她,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前天收到的匿名信,照片上确实是你和那位李越先生。”
蒋新罗说:“你怎么没问问我,要是我脚踏两条船怎么办。”
刘湛说:“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多精力脚踏两条船,有我这一个已经够费脑子了不是吗。”
“……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蒋新罗神情微妙,多瞧了他两眼,接着她照常第一个钻进被窝里,刘湛关灯后上床平躺睡觉,随后蒋新罗又问他:“当时看到照片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刘湛回答:“你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