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撒娇吗?”他问。
我脸上一红,八百年难为情了一番,“算吧,那叔叔给撒吗?”我问。
“嗯,听话就给。”他说。
明明是哄智障小孩的话,我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了。
“嗯,乖宝宝等你回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疯了一样挂了电话,然后被自己恶心吐了。
第5章 窗里的金丝雀
江岸把我像鼻涕一样甩在地上,我还不死心
我在我家叔叔的庇护之下没再去和那群小学鸡们纠缠,他请了老师在家里给我做辅导,我光明正大上网搜了一下,有个屁的名师资料,一个个不清不白的,谁知道背地里是干什么的。
我兴奋死了。
我日夜期盼他们能给我传授一下什么武林绝学、电脑黑客、密码破解、暗杀策略...那些我在基地就耳濡目染、已经安排上日程的课。
但我没想到江岸说到做到,他铁了心要让我变成个正经小孩,那些老师一个个看着高深莫测的,可他们背地里却在教我人教版的初中课程。
击剑、马术、绘画、乐器、外语、象棋、茶艺....江岸给我安排了所有富家子弟从小培养的课程,最实用的驾驶却因为我够不着还没安排,只上理论。
穿着华服上一整天排的满满的课,我真的有一种流落在外的沧海遗珠回归祖宅的心酸感。
这些安排里唯一出格的,也是让我开心的一个,是一位漂亮姐姐每晚教我的格斗术,江岸可能也怕我太野了,就算不被敌家寻仇,也有可能被路人砍死,提前防备。
漂亮姐姐一点不怜惜我,可能是开头几个招式让她见证了我的实力,她可劲摧残,让我想起了半年前基地的那段时光,被坐僵的腰被使劲拉伸了一下,我舒服地低吟了一声,第二天漂亮姐姐就被江岸换了。
我看着新来的健硕肌肉大哥,不太懂江岸的思路,我又不稀罕女孩子,况且是个快要中年的二十三岁女孩子,还怕我糟蹋他手下人吗?
且还不如找个空那样的。
可我没说,空跟他没关系,我也没有,可空跟我一样凶狠,我怕他看空久了,突然觉得空顺眼了,应空就会变成江空了。
我鲜少有担心的事,可来这里之后,我总是有一丝不安。
江岸回家的次数不多,回来也就住个一两礼拜,有时候前脚刚进来,一个电话又退出去了,就这样刘妈还乐嘻嘻的,说少爷以前基本就一年回个两次,回来也住一宿,其他时间他都在别宅。
听听像话吗,他要是有老婆老王就有后人。
听刘妈描述,那个别宅就是个办公场所,但我直觉觉得不简单,居然背着我私藏家产,怕不是金屋藏娇了吧,也是,这家里还有我哪,他那毛血正旺的时候,憋着确实不好受。
其实他压根不必顾忌我,我们那个小破地儿实践上还分合适不合适、可行不可行,但在理论绝不分什么小孩大人,普通小孩十四才懵懂开化的东西我四岁就看过了,没什么意思。
看看,十岁的年龄差,我说翻就翻,我智商不管用不用在正道上,都是吊打别人的。
反正我就这么过了一年,见过江岸的时间不多,但每次都印象深刻。
他回来我不能不表示对吧,可我表示一下他就不太高兴,比如上次他回来,听到车声我就高兴地要飞了,我在门后面偷袭,结果他狗鼻子太灵光了,一进门直接把门怼墙上了。
我被撞的鼻青脸肿,他微笑着做抱歉状,“你怎么在这儿等叔叔哪,叔叔都没看到你,撞的疼不疼啊,哎呀,都怪叔叔。”
我翻白眼,抿嘴崩了下鼻子,幸亏这是真的,不然这得糊一脸。
他笑的毫无掩饰,且没有防备,我趁机一下跳到他腰上夹住他,他惊了一下,也没有像个合格的家长那样用他那漂亮的手掌托住我的屁股,他看着有下滑趋势的我,又在那里笑。
我怒了,我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很软,比下午茶吃的香蕉布丁还要香甜。
我大概没掌握好力度,我咬疼他了,他把我甩下地去,跟擤鼻涕一样洒脱,可我这下子是真疼了,当了一年少爷心依旧野,身体却不抗造了,生理泪水在我的眼眶打转。
“你的礼仪课老师就这么教你的,没规矩。”
他没看我一眼,直接上楼去,一晚上没出来,晚餐还是刘妈送进去的,可我早上看到刘妈原封不动从里面端出来了。
他早走了,在我熟睡的时候,不知道走的时候有没有进到我房子里摸摸我有点发青的屁股。
他总说要我做个正常的孩子,可他却不是个正常的家长,我看电视里爸爸和儿子吵架了,爸爸背地里总会去儿子房子里偷偷亲他。
我不指望他亲,进来撩撩我刘海总行吧,再不济放个红包在床头也可啊,可什么也没有,他干净地像没活过。
果然不是亲生的。
明明大我十四岁而已,却让我叫叔叔,正常都会让叫哥哥吧,谁知道我是不是他堂哥堂弟的孩子,我其实要是查也能查得出来,可我懒得查,我眼里谁给我饭谁就是我妈。
我想我不会原谅他的,直到他再次回来。
我问刘妈江岸的父母在哪里,怕他们听不懂,我加了一句,“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
刘妈仿佛对我很是放心,她把她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也不怕我这种捡来的野孩子以后搞掉江岸。
原来江岸两岁以前是有妈的,可两岁以后他就只有刘妈了。
他那生物上的爸爸从没露过面,像每个豪门故事里演的那样,我懂,他这种手上不干不净的家族,双亲早亡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死一个不合常理。
刘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个人物,我笑话她没文化,难不成江岸还能是集日夜之精华,从冰碴子里化出来的。
刘妈捂着嘴笑,我决定还是原谅他,他也是没享受过爱抚的人,没经验罢了,我小人不计大人过。
我又问刘妈,我说那你知道我父母在哪里吗?
我对刘妈误解太深了,她压根就不是个只会做饭洗锅的妇人,她嘴可太牢了,她说她不知道,我旁敲侧击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她又全部挡回去了,没给我留下一丝空缝可以钻。
“少爷从小孤寂,就只跟我们亲近些,老宅那边一直往这里送各种老师,像小少爷现在这样,少爷到五岁的时候被领回祖宅两年,回来后就开始边上课边处理事情,别宅那边好像也是老爷给置办的。”
“老爷是谁?”我问,“我是小少爷,叔叔是少爷,那老爷是谁?”
从前我惯不爱打听这些,所以待了一年也不曾询问过江岸的私事,反正他亲戚又不给我发工资,可现在我却想知道,因为江岸那天摔我了。
小时偷针大时牵羊,为了防着他下次结束了我,我要抓他的把柄。
基地里教过,没有筹码的人没资格谈判。
刘妈没料到我的智慧,楞了一下道:“老爷是少爷的姥爷。”
我无语,他不是江岸的老爷还能是我的老爷吗?
可刘妈待我好,我也舍不得让她下不来台面。
刘妈聪明,自己找台阶,却没想到是给我找的,“他是少爷妈妈的父亲。”
我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这样啊,挺巧啊。”
刘妈笑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那你和王叔也是祖宅过来的吗?”
刘妈点头,“我们一家子都是。”
我疑问不解,我居然不知道刘妈和王叔是一家子,我问:“那你们为什么分房睡。”
刘妈看起来脸有点红,夫妻不和也挺正常,我多嘴了,我岔开话题:“那方氏兄妹哪,也跟你一家子?”
刘妈点头,我实在搞不懂了,我一个外边来的都能姓江,怎么刘和王的孩子姓方?
刘妈补答,“他们是我好姐妹的遗孤,我和老王儿子去世了,就将他们收养了。”
戳到人家痛点了,我不想聊了,我有负罪感,我找个借口上楼了。
话说江岸这人也太狡猾了一些,我这才原谅他多久,他就急着回来了。
我就坐在我卧室的窗台上瞧着,我长记性了,我不去楼下接了,我想让他感觉到对我这个幼小心灵的亏欠。
风吹过来荡起我镶着珍珠的细纱窗帘,我看到他的车驶进了宅院的大门,我透过喷泉看那沾了干泥的车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