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侧过身体,靠在吕廷昕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吕廷昕,只要一想起你那个模样,我就是坐在办公室也会忍不住把自己摸到高|潮。你的手,你的唇,你那里的温度,你努力不让自己出声,偏偏每次都叫得人骨肉酥麻的声音,还有......”
方糖滑腻的舌尖从吕廷昕脖间滑过,“你出任务受伤那次,我们在医院,呵,你哭起来的样子美极了。”
方糖的话露骨又含蓄,放在任一个正常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害羞,可吕廷昕自始至终都是那副冷淡表情,好像事不关己,言未扰意。
红灯结束,后面的车子不断催促。
方糖慢慢离开吕廷昕,眷恋、失落、痛楚都不及余光扫过她胸前那枚弹壳时的彷徨害怕。
“吕廷昕!是你说试试的!是你给的我机会!你既然说了就要负责到底!这辈子,你别想甩开我!除非我死!”方糖近乎疯狂地说,换来的不过是吕廷昕一句寡淡的,“好,只要你受得了,我不介意陪你玩一辈子。”
方糖所有的疯狂在一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不顾一切的决绝。
方糖在拥挤的街上快速穿行,原本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她只用了不到一半时间。
车子停下,方糖快步绕到副驾驶将吕廷昕从里面拉出来。
两人从地下车库纠缠到电梯,从电梯到常住酒店房间,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黎明。
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方糖不会赢,吕廷昕不会停,结束必定伴随着一个人对对另一个彻底的绝望。
“吕廷昕,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这是吕廷昕离开时,方糖问她的,也是除了那些情动之外仅有的声音。
吕廷昕站在床边,衣冠整洁,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狼狈的方糖。
那些看似平淡的目光像噬魂的恶鬼一样,一点一点将方糖拉近无底深渊。
“因为我突然发现你叫方糖。”
第3章
“叩叩!”何似先一步推开门,随后才象征性地曲起手指在门框上敲了两下以示礼貌。
里面,吕廷昕依然平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空荡窗外。
听见声音,吕廷昕猛地转过头看向门口,表情错愕。
何似第一次见到吕廷昕这样,已经踏进来的步子顿住,不确定地问,“吕阿姨,你......没事吧?”
吕廷昕一动不动地望着何似,好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地坐起来,低着头,抬手胡乱搓了搓脸。
状态恢复,吕廷昕抬起头,脸上挂着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竟然连你都会敲门了,进步挺大。”
何似目光闪了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两手揣兜走进来挨着吕廷昕坐了下来,“人到中年,总得明白些道理对不对?”
吕廷昕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太自然,“你是人到中年,那我是不是已经步入老年了?”
“哪儿能嘛。”何似用身体撞撞吕廷昕,格外友好地刺激吕廷昕,“最多也就半截身子如土而已,不要慌。”
“行,再过几年记得帮我收尸,我的存款全留给你。”吕廷昕顺着何似的话说,她这会儿脑子很乱,没精力和和她斗嘴。
何似嘿嘿两声亦不再耍嘴皮子。
沉默片刻,何似再次开口,和往常横冲直撞地说话方式大相径庭,“吕阿姨,你是不是和方糖吵架了?”
吕廷昕平静的眸子里慌乱一闪而过,随即笑着摇头,“没有......”
话落,吕廷昕觉得不合适,又补了一句,“没什么可吵的。”
吕廷昕的本意是怕何似多想,哪料到这么一解释反而画蛇添足,当即被何似发现了异常。
吕廷昕说没什么时的语气太有距离感,就像方糖之于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她不屑同一个陌生人浪费精力。
这比吵架严重得多。
何似板着脸,严肃地问,“吕阿姨,你和方糖到底怎么了?”
吕廷昕不想提,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燥热的风夹杂着雨后的湿意吹进来,黏在皮肤上很难受。
“何似,我们分了,其他的你别问。”吕廷昕背对着何似说,声音很轻,但态度坚决。
“……好吧。”何似犹豫了下,妥协道,“有需要我做什么的随时说,后面几个月,我们不出去。”
何似知道吕廷昕的性子,她不想说的事,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提半个字,与其追问让她烦心,还不如坚信她能处理好,或者主动开口。
吕廷昕转过来,靠着窗沿,脸上带着笑,“不走了?准备摄影展?”
“嗯。”何似眼里浮着光,自信又骄傲,“我闯过了迷途,现在找到了归路,往后的路上只有幸福。我想让更多人相信,心里有爱,信念就不会被时间消耗。”
“爱......”吕廷昕脸上的笑淡了,“何似,如果你爱的人是伤你最深的人,你还会这么执着于回来的路?”
何似果断摇头,“她不会,即使方式错了,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我,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伤害。”
“呵,是啊。”吕廷昕低着头笑,笑容里满是嘲讽,“她和以疏本来就不一样,以疏从来没错,她......一开始就没对。”
吕廷昕的声音很小,何似听不清,走近两步问道,“你说什么?”
吕廷昕抿着嘴唇笑了下,“没事。”
“可是.......”何似还想问,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何似拿起电话,看来电人是裴俊,立刻接了起来。
“喂,师傅。”
“在。”
“行,那我下午就过去。”
“放心,家里有人,我让小叶子或者吕阿姨帮忙拿下。”
“辛苦。”
短暂的通话结束,何似收起手机眉头紧锁。
“怎么了?”吕廷昕问。
“唔......”何似把尾音拖了老长,“吕阿姨,你下午有事没?”
吕廷昕想了下说:“暂时没有。”
何似,“那你下午去趟医院,帮我取下花花的药,我师傅今天临时出外景赶不回来。”
吕廷昕不敢犹豫,“好。”
手术后,花花需要一直服用抗排异的药物减少心脏移植的排斥反应。
叶以疏虽然离开了医院,但护士长还在,一般都是她定时帮花花准备药,裴俊过去拿,至于花花爸......
刘钊死后,他接手了刘钊的公司,合并到政府企业下,致力于癌症药物的研发。
花亦热爱这个职业,往事尘埃落定后也有了精力和热情,以至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几乎住在了实验室,偏偏花花的身体又离不开人,何似索性在何七七的纠缠下把人接到了叶父叶母身边,由他们亲自照顾,取药这些事一直由他们代劳。
“吕阿姨,你到时候把药拿到工作室。”何似说道,“我和小叶子下午要去趟杂志社谈个事儿,完了直接去工作室接你们,花花和七七放学后也会去那里写作业,你先陪她们一会儿。”
“好。”吕廷昕点头。
好久没见这俩小丫头,她还挺想的。
“嗯,那我先出去了啊,你确定不吃午饭?”何似问。
吕廷昕摸摸干瘪的胃,这会儿正一抽一抽地疼,那种明确又模糊的疼已经蔓延到了心口。
“不了。”吕廷昕笑着拒绝。
何似歪了下头,不再强求,指指门口说:“我先去出了,你好好休息,眼睛红的。”
“好。”
何似离开,吕廷昕再次转身,俯身趴在窗口看着楼下的零星行人发呆。
下次再见......和方糖说清楚吧。
搭上自己的报复,她不想再继续了。
累。
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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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结束,吕廷昕换了便服坐公交去医院。
五月的天已经热得人难以忍受,饶是习惯流汗的吕廷昕也觉得这种天出门简直就是种精神折磨。
好不容易熬到医院,吕廷昕径直去找护士长。
值班护士告诉她护士长忙着解决医患纠纷,一时半会回不来,让她拿了药直接回。
恰好吕廷昕和护士长不太熟,少了当面寒暄的尴尬,值班护士这么一说,她索性顺着台阶下了。
吕廷昕拎着药袋去了走廊尽头,鲜少有人走的那个安全通道。
医院向来人满为患,电梯等几趟才能下来,吕廷昕一方面不喜欢人挤人的感觉,一方面不想占用那个狭小空间里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