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怎么听都很不要脸,叶以疏却生不气来,还总哄着,骗着, 逗着,一点点把人弄起来吃饭。
想起以前,叶以疏身上的躁意重了一点,随手将资料放在一旁起身,将半开的窗户推到底。
窗边,冷风偶尔经过,带来一点凉意。
“你觉得这想法怎么样啊?”得不到回应,何似追问。
叶以疏转身靠在窗边,神色懒懒的,和白日里温和或是严肃的她截然不同,“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出去住?”
“当然是光明正大的和你上床啊!”何似理直气壮。
叶以疏呼吸停滞,“你!”
“我什么我?我除了谋求自身福利,也是为了你好!”何似撇着嘴嫌弃得不行,“你这房间的墙和摆设有什么区别?里面打个喷嚏,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就说什么,哦,怕你爸妈发现了,死活不让我碰,想想就来气!你懂一个女人明明抱着自己老婆,却连摸都要摸得小心翼翼的痛苦吗?”
叶以疏淡然的表情不再自然,“那你收敛了吗?”
“额?”何似伸直腿,眼睛叽里咕噜乱转,“没有,偷情加霸王硬上弓的戏码演起来更有感觉,错过哪一次我都觉得可惜。”
叶以疏白净的脸颊染上红霞,好在窗口光线昏暗,何似一时发现不了。
“不要胡说了,快睡觉。”叶以疏语气生硬。
何似拍了把大腿,仍在气愤,“你说你那什么毛病?每次在你房间做都死活不出声,嗯,虽然你在其他地方也不怎么出声,但这里尤其过分!要不是你的身体比较诚实,我他娘的都觉得自己是在唱独角戏!”
一着急,何似习惯性的彪悍用语冒了出来。
叶以疏听着,身上的异样更加明显。
她们在一起的那两年,何似有事没事就死缠烂打拉着叶以疏回家,企图缓和她和父母的关系,叶以疏单方面推拒,除了怕见父母,更多的是怕何似胡来。
偏偏,何似老掰着手指头算,每次攒在月初兴致最高的那几天拉她回来。
等到了家里,何似在叶以疏父母面前姐姐长,姐姐短,乖得不行,一回房间,夜一深......故意在做那种事时喊她姐姐......
姐姐,你身上好香。
姐姐,你这里好软。
姐姐,你为什么不出声,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姐姐......你有反应了。
......
叶以疏慌手慌脚地转身趴在床沿上大口喘息,不让脑子里乱糟糟的回忆继续作乱。
可惜,它们是何似留下的,和它的主人一样坏,你越是想让它消停,它越是蹬鼻子上脸。
以前,何似一到这里就特别喜欢逼叶以疏,语言上,动作上,层出不穷的花样,叶以疏越是不吭声,她越是兴奋,偶尔冒出来几句粗话把本就火烧火燎的气氛推到极致。
叶以疏受不住,努力忍耐,越忍何似越过分,每次结束她都和打了一场硬仗似的,浑身无力,脑袋发懵。
那种时候,何似再喜盈盈地叫她一声‘姐姐’,在她耳边发表一两声感言,叶以疏似城墙坚固心理防线也能被她轻而易举的摧毁。
这人,坏透了。
不过,叶以疏大概知道何似是什么心理,似乎,那特定的情境下,从心爱之人身上得到的感觉会更清晰,更深刻,也更刺激。
叶以疏不重欲,但不代表她不喜欢和何似身心交融的感觉,更或者说,她其实非常享受何似用情人之间最直接的方式带给她极致欢愉。
每到那个瞬间,叶以疏会忘记很多事,好的坏的通通忘记,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却永远活力的何似。
她啊,可能早就被何似带坏了,总爱陪着她胡闹,至于今晚,还是忍忍吧,这次不止大人在,还多了一个小孩子,教育要从小孩子抓起,马虎不得。
“小叶子,热啊。”何似两手伸开,把自己瘫在床上小声叨叨。
叶以疏趴在窗口不敢转身,“明天,我让人过来装空调。”
“那今晚怎么办?我快要被热化了。”
叶以疏回头看了眼,何似穿着背心热裤,膝盖上贴着两块儿纱布,四肢摊开,小脚丫子搭在床沿晃悠,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要不要风扇?”叶以疏记得自己先前为了给电脑降温,好像买过一台风扇。
何似有气无力,“要。”
叶以疏没马上动,而是等风里细细的凉意压下脸上的燥热后才转身去了书房。
没多久,叶以疏拎着一台小风扇回来,何似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玩手机。
“坐起来玩手机。”叶以疏随口说,对何似这种小毛病已经管成了习惯。
何似不听,捧着手机笑得花枝乱颤。
叶以疏看着何似的动作,总觉得手机下一刻就会‘脱手而出’砸在她的嘴巴上。
“阿似,坐起来玩,小心......”叶以疏担心道,话没说完,何似已经尖叫一声捂住了嘴巴,“啊!好痛!”
叶以疏急忙扔下风扇,坐在床上拉开何似的手查看情况。
何似嫌丢人不让看。
叶以疏着急,冷着脸说:“放手!”
何似怂怂地放开手,泪眼婆娑。
“嘴唇肿了。”叶以疏捏着何似的下巴仔细观察,“嘴巴别用力,张开我看看。”
何似,“啊......”
“我要看的是嘴唇,你吐什么舌头?”
何似,“......”
叶以疏轻轻掀起何似的上嘴唇,内侧磕到牙齿出了血。
“没事儿,就是这两天吃东西会难受点。”叶以疏下结论。
何似丢开叶以疏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每根头发丝都在抗议现在的处境,看样子是真伤到脸面了。
叶以疏格外喜欢这样没头没脑的何似,一时没忍住巴掌轻轻拍在了何似屁股上,“长记性了?”
何似触电一样伸手抱住自己的屁股,脸埋在枕头里大叫,“你干嘛摸我!”
叶以疏哑口无言,继而开怀大笑,“好好好,下次想摸了提前通知你做好准备。”
何似悬在空中的脚丫子乱蹬,“算了,你还是搞突然袭击吧,这样我比较容易有反应。”
叶以疏,“......”一到这里,她和何似就没办法愉快聊天。
插曲过后,叶以疏放何似一个人消化心情,自己坐在床边插上风扇,对准何似的后背吹。
何似最热的是脑袋,感受到风后拧巴着身体往下蹭。
“呼!”吹到脑门,何似舒服地叹气。
叶以疏又想揪何似的小毛病,提醒她风扇不能对着脑袋吹,视线落在她额头上汗湿的头发时忍住了。
她‘心凉’,再热的天也能靠自然风扛过去,何似还小,没必要跟她受这份罪。
“小叶子,你把微博清空了。”何似忽然开口,话题扯得有点远,叶以疏想了下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嗯。”叶以疏应声,右手自然地搭在何似凉飕飕的额头上。
她还是有点担心冷风吹多了,何似会头疼。
“为什么?”何似闷声不乐。
虽说叶以疏过去的打算都有理由,她现在也安心接受,可一想到叶以疏连‘阿似’的微博都清空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酸,那个微博昵称是她的名字,密码是她的名字,关注人只有她一个,发表的所有心情也都和她有关,那是叶以疏一个的‘阿似’,不可以被轻易清空。
尤其!何似刚才看到失踪好久的荆雅一出现就在微博上和江童秀恩爱,被赤裸裸的刺激一推,何似毫不犹豫地跳进醋罐翻不出来了。
叶以疏在何似湿漉漉的额头拍了下,“往前趴一点,风太凉了,不能一直吹头。”
何似听话。
确定何似趴好,叶以疏一边用手掌替何似扇风,一边慢慢开口,“怕刘钊发现我还在关注你。”
“他......”
不想何似老惦记刘钊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叶以疏在何似的疑问出口之前打断,“清空之后,我又重新注册了一个。”
“真的!嘶!”何似因为惊喜不管不顾的想爬起来,身体一动,膝盖便开始抗议,疼得何似刚下去的汗又冒了出来。
叶以疏心疼更生气,难得凶人,“你安分一点行不行?!”
何似侧过头,偷偷瞄了叶以疏一眼,见她是真生气立马认错,“我错了!求躺平!这样就不会蹭到膝盖了!”
叶以疏不出声,但行动上表示了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