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重新把冰淇淋递到叶以疏嘴边,碰碰她的嘴唇,“还吃吗?”
叶以疏张嘴咬住,甜腻里掺了一点点苦涩。
何似......不管是幼年,还是少年都那么会心疼人。
“小叶子,你今晚有没有工作?”何似问。
叶以疏嘴里有冰淇淋,说不了话,朝她摇了摇头作为回答。
何似立刻兴奋起来,“那咱们晚上去吃饭逛街吧。”
叶以疏迟疑,“脚还有点疼,不能多走路。”
何似坐直身体,得意洋洋地拍拍自己的肩膀,“有我,怕什么。”
“可你背不动我。”叶以疏直言,“我难道要一路蹦过去吗?”
何似得意的表情垮掉,“小叶子,你还能在直白一点吗?”
“对不起,下次注意。”叶以疏笑着说,道歉没有一点诚意,“对了,你不是说出去觅食,还有我的份儿吗?午饭呢?”
午......饭......
何似和机器人一样咔咔着脖子转头看向叶以疏,哭丧着脸说:“完蛋,我光顾着和熊跳舞,把咱俩的午餐扔垃圾桶盖上忘记拿回来了。”
叶以疏低下头,“嗯。”
“小叶子......”何似讨好,“不然,我再去买一回?”
叶以疏没正面回答,一边吃剥给何似的松子一边说:“熊是什么性别?”
“昂?”何时挠头,“看身形应该是男人,拉着我转圈的时候力气挺大,嗯,肯定是男人!”
叶以疏吃了一大口松子,“知道了。”
知道了就没事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先吃点零嘴?
何似吞了口口水,手悄摸着朝‘松子山’移。
小叶子亲手剥好的松子啊,比饭开胃多了。
“嘶!”
何似刚碰到松子,叶以疏突然拿起钢笔敲了她一下,力气大得何似飙出了眼泪。
何似抱着手,疼得跳脚,“你干嘛打我?!很痛啊!”
叶以疏抬起头,眼神比秋水还要平和三分,“你不是刚和熊跳过舞吗?手上有细菌,现在不适合吃东西。”
何似哑巴吃黄连,现在只想抽自己一嘴巴。
说什么男人,说女人......
说女人,她这只手就要被敲成猪蹄儿了!
何似眼巴巴地瞧着只剩下一小波的松子,心痛不已,“那你给我留点啊,我马上去洗手。”
“嗯。”叶以疏答应。
在何似马上要走的时候,叶以疏当着她的面儿把最后一把倒进了嘴里。
何似,“......”小叶子刚才是在宠她笑?很嘚瑟的那种笑?
第70章
把不容易生气的人惹到恼火,何似觉得这也算是自己的一项本事, 为此暗戳戳地开心了好一会儿, 开心完了再跑到叶以疏面前装乖巧。
“小叶子, 你想吃什么, 我去买?”何似谄媚。
叶以疏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随便。”
何似戳着下巴出主意,“那吃......”
话一出口, 叶以疏打断,“餐厅。”
何似懵逼, “啊?”
这个点的餐厅只剩下残羹冷炙, 没有油水,没有肉, 那是人吃的东西吗?
叶以疏假装没看到何似的嫌弃,兀自指着挂在衣架上的包说:“饭卡在钱包里。”
何似憋屈,“好......吧。”
拿了卡, 何似屁颠屁颠地跑去打饭。
脑子里不停问候把她害得这么惨的熊男人!
说来也是那只熊的不幸,何似打完饭回来经过急诊, 竟然看到熊热得中暑, 正在输液室挂水。
何似和熊对视一眼后,目不斜视地从他眼前经过。
走了几步, 何似退回来,趴在输液室门口,挡着嘴小声说:“让你惹她生气,现在报应来了吧。”
熊, “???”
他做了什么?
他明明在认真发传单,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拉去疯跳广场舞,跳完舞还要收到一条‘你不行啊’的恶意差评。
差评也就算了,他放在垃圾桶上的传单还被捡破烂的捡走了,人也终于在剧烈运动之后光荣中暑。
这一系列的悲剧难道只能总结为报应?
那么,谁能告诉他,他到底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才会受到如此惩罚?
熊生黑暗的熊坐在输液室越想头越晕,人生光明的何似坐在叶以疏办公室美得冒泡。
何似拎着餐盒回去以后,灵机一动,把跳舞的前因后果颠倒成她不忍心拒绝一个顶着烈日暴晒的打工小孩的邀请,陪他跳了一支舞,让他拿到了双倍工资。
叶以疏听完心疼不已。
这种穿人偶服发传单的工作何似以前也做过,还热出了一身痱子,叶以疏一直记得何似难受得整晚睡不着的样子有多可怜,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不止生不起气,甚至为了表达歉意亲手喂她吃饭。
何似也真是把不要脸的精神学得炉火纯青,叶以疏的饭都喂到嘴边了,她还要哼哼两声表达心情,一顿饭吃得要多矫情有多矫情。
饭吃完没一会儿,叶以疏被电话叫走,何似一个人没了兴致,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打游戏。
正打到关键时候,小胖的电话来了,何似一个激动,手机脱手砸在了脸上。
那种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何似坐起来接通电话,一出声吃了小胖的心都有,“说不出来个正当理由,我放何七七咬死你!”
小胖一身肥肉狂抖不止,“老大,不用你放,你闺女现在正在咬我,还有她媳妇......啊!疼!”
小胖的哀嚎太刺耳,何似拉远手机,龇牙咧嘴。
等最刺耳的部分过去,何似重新将手机放在耳朵边幸灾乐祸,“不都说了那是你祖宗,你没事干嘛惹她?”
小胖欲哭无泪,“老大,做人要凭良心。你为了送叶医生上班抛弃我祖宗,我一个外人不辞辛苦地替你把她和她媳妇送到学校,现在还要受这些莫须有的伤害,你的良心过意得去?”
何似,“过意的去,过意的去。”
小胖的头已经撞在了墙上。
怕小胖被欺负得对人生绝望,何似好心询问,“你又怎么何七七那货了?”
小胖哭诉,“我当然是把她当爷爷供着啊!这回真不是我的毛病!”
“嗯哼。”
“我祖宗她媳妇今天不是来陪读了么,结果因为智商太高,知道得太多伤了老师的自尊,老师一不小心批评了她一句,真的只是不小心,谁知道我祖宗当场就火了,直接大闹课堂,你都不知道那画面有多震撼!我在她面前虽然没什么地位,可好歹也是揣着你的脸来送人上学的对不对?势必要在这种时候站出来阻止形势持续恶化是不是?”
“继续。”
“我被当成了帮凶。”
“活该。”何似落井下石,“现在怎么样?控制住何七七了?”
“嗯,花花一个害怕的眼神飘过去,我祖宗立刻认怂。”
“这不挺好的么,你还给我打电话干嘛?”
“好什么好?”小胖长叹,“园长说他们的庙小,容不下我祖宗和她媳妇这两尊大佛,让我立刻马上把人领走。”
“那你就领回家好生伺候着呗。”
小胖疯了,“老大,今天是两个啊,伺候一整个下午啊,你是想让我被她们折磨死?”
何似,“不。”
小胖欣慰,“我就知道我们老大最有良心!”
“不是一下午,还有一晚上。等小叶子下班,我要带她去约会,保守估计十点以后才能去接她们。”
小胖吐血而亡。
老大的脑子到底有什么泡啊?来历不明的小孩都敢留?
重点是留就留了,做妈的讨好闺女的心情他能理解,可是为什么最后当牛做马的总是他……?
刺激完小胖,何似挂了电话继续坑队友,坑完了再戴上口罩跟在叶以疏身边‘保护’她。
之后一整个下午,手术室门口都有一个戴着口罩,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破口大骂,一会儿疯狂乱跳的何似在盯梢,吓得往来进出的护士各个花容失色。
叶以疏也经过一次,一眼就瞧出来众人口中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是何似。
何似那时候正坐在一边打游戏,认真得对外界环境没有丝毫反应,叶以疏有意靠边走的时候,她还非常礼貌地侧过腿给叶以疏让路。
叶以疏心念一动,趁没人关注快速勾了勾何似的下巴。
何似玩得投入,被人打扰火大得不行,抬起头就要嚎,看清楚不远处熟悉的背影是谁时立马变成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