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风之平道:“可我怎么觉得麻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麻二娘的婚事都忙不过来了,那还有空顾其他。”
“哦,原来如此。”
“不要心急,瑶儿年纪也不大。”风江逸淡定而言。
风之平说:“父亲,主要是为了不让母亲操劳,瑶儿一天不定下来,一天就有很多人踏破门槛。”
“告诉你母亲,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
“是,父亲。”
赵家并没有参加北郡王的婚宴,所以并不知道刘载离居然没有参加婚宴,“没去吃宴席?”
“是,大公子。”
“刘子文暗示这个什么意思?”赵显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从道:“大公子,燕成郡王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经常不参加京中人喜宴。”
“这个我知道。”赵显宁道:“可是北郡王夏臻不一样,他们两个一起为圣上打下了江山,按道理应当是哥们、兄弟才是,这杯酒不管怎么忙都应当喝的,怎么会没参加呢?”
“大公子,小的打听了,宁王夫妻可都去了,是宗族中少数几个去夏府贺喜的。”
赵显宁抬眼,深思:“你去打听一下,燕成去那里了。”
“大公子,这怕不好查。”
“试试看,查不到就算了。”
“是,大公子。”
麻大郎去衙署,随从除了彭小禾外,又增加了二人,一个马车夫,还有一个身量不高的中年人,二人都有身手,都曾是夏臻的亲兵,因年纪渐长,被主人送给了他的大舅子。
从这里可以看出,多带人手,并不是麻大郎讲究派头,而是吸取上次教训,有了安全防范意识。
麻大郎并不知道给他下药的两个寒门子弟去向,他亦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在以后的人生旅途中,除了权力滔天的妹夫,他本人也会挤进仕途,那么这种算计、陷害将不计其数,他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在事后去收拾坏人,与其那样,不如让算计、陷害发生不了,如果不能杜绝,至少少发生,这才是解决事情的根本。
半道上,某个点心铺子门口,他的马车停了,他刚想问发生了什么,瑶儿的丫头已经绕到马车后门口,“麻公子,我家瑶娘在铺子里。”
麻大郎内心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段时间忙大妹的婚事,他们真是很久没有见面了,连忙跳下了马车,跟着丫头进了铺子。
风珞瑶看到麻大郎进来,欣喜的迎了几步:“奕哥哥——”
“瑶儿,你怎么在这里?”麻大郎眉眼里都是笑容。
“我想吃这里的点心就来了。”风珞瑶小脸微红,这纯粹是借口,她知道麻大郎去衙署必经过这里,所以才等在这里。
“想吃什么,我买给你。”麻大郎朝点头盒子看过去。
“还没想好吃什么。”
“我帮你挑。”
“好呀!”
一对年轻人,肩并肩走到柜头前,指着老板拿出来的品种,讨论那种口味好吃,周围人都能感觉到恋爱的味道。
门口,一个仆人模样的小子,看了他们一眼,连忙跑到对面街道,那里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即便低调,很多人都认识,那是温润如玉的常平郡王的马车。
“爷,他们进去买点心了。”
常平郡王撩着车窗窗帘一直盯着对面的点心铺子,见仆人过来,对另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说道:“去买。”
“是,爷。”管事马上明白,这是让自己去探风家小娘子的口味呢。
麻奕初不仅为自己选了点心,还为风家人选了,“你带回去吧,夫子喜欢清淡的。”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对爷爷说,这是你亲自选的。”
“别别……我是夫子的学生,理当如此。”
风珞瑶笑眯眯的看了看外面,“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去衙署吧,要不然要迟到了。”
“好。”麻大郎有些依依不舍,“那你也早点回去,不要让夫子担心。”
“我知道了。”风珞瑶催麻大郎赶紧上衙,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进来的人已经瞄了她身边丫头几眼,把她手中拿的各式点心都记到了心里,也按着买了一份。
刘载文的马车一直停了很久,直到风珞瑶马车离开,都没有走,近身的仆人低声说:“爷,得想办法啊!”
“走吧!”
“哦。”仆人见主人眼角动了一下,心道,不知道主人怎么想的,居然能看着自己喜欢的小娘子跟别的男人纠缠,要是我,肯定上前揍一顿再说。
喜欢?揍……如果一切都如平民百姓想的那样简单,他又何必顶着皇家宗族的身份坐在马车里,悄然无息。
呵呵,哥不是贵族,哥是皇族,居然也要这么憋屈,真他娘……刘载离压下戾气,让自己风淡云轻。
——
不知为何,夏仕雍感觉身心俱疲,“老了,真的老了……”
“父亲——”
“祖父——”
夏仕雍叹口气,“子安啊……”
“祖父。”夏臻立起身。
“坐坐……”
夏臻又坐下来。
“子安,我决定了……”
夏则涛看向父亲,“父亲,你直按二娘打算的做?”
夏仕雍点头,“嗯,她说得没错,再这样下去,我们不仅得不到来自宗族的帮助,还会把宗族养残。”
“父亲……”这话就说得严重了。
“难道不是吗?”夏仕雍揪揪眉心,“一个镇子几乎都是我夏家族人,可他们却不是生产,专等我们送银子,一年又一年,就算有金矿也顶不住啊!”
夏臻低眉垂眼,没什么情绪。
夏则涛被父亲说得也没声音了。
“所以,与其让他们眼睁睁的盯着夏家,不如用二娘的方式分配到他们的手,这样,我们既省人力,又少金银,何乐而不为。”
夏则涛道:“既然父亲决定了,我没有意见。”他就夏臻一个儿子,儿子又这么有出息,他对钱财没什么需求,与妻子一起吟诗作对,也不错。
“子安,你妻子对你说了吧。”
夏臻抬头:“祖父,在大事决策上,敏儿她一般不说。”
“呃……”苦闷中的夏仕雍愣了一下。
“我们的生活,公是公,私是私。”
“好好。”夏仕雍连连夸赞,“你媳妇有男儿气概,做得好。”
夏臻微微一笑。
“就按二娘说得做,我决定把我们在丹城镇、翼州府,只要族人知道的铺子、田产,按他们的能力承包给他们,按铺子收益多寡,半年收一次费,一年两次。”
“就是把铺子的经营身份调个个,以前是我们向他们半年发一次银子,现在由他们半年送一次银子给我们。”
“嗯。”夏仕雍道:“我老了,没精力再去打理这些事情,而涛儿离开十年,对这些事根本不熟,你呢,五府一路的事都够你忙活的,那有时间搞这些东西,现在想想,越来越觉得,你媳妇的提议好。”
“祖父,这样你和祖母就能过个轻松的晚年了。”
“我跟你祖母啊,腾出手带重孙子。”夏仕雍说到这里,乐得哈哈大笑,“子安,你可得多生几个给我们带。”
“祖父,我尽力。”
“哈哈……”
夏则涛见父亲仿佛在瞬间想通了,也由衷的感到高兴。
家里的男主人都同意了,夏老夫人带着孙媳妇在主事厅内和族人见面了。
“仕雍媳妇,仕雍呢?”
夏老夫人淡然笑笑:“老大人那边有客人。”
“仕雍媳妇啊,我们在这里也不少天了,该回去了。”
夏老夫人道:“要不是看你老年纪大了,还真想留你们在京里住一段时间。”
“仕雍媳妇这些客气话就莫要说了,你看我们拖家带口的,这要回去,路费也不得了呀。”老族长看着抖抖索索,说话到是利索。
夏老夫人道:“老族长,这个你放心,我和老大人同你们一起回去。”
“……”族人都有些惊讶,个个相互看了看。
夏老夫人朝面前一团人看了看,这些人都是宗族里有辈份的人,他们进京一方面过来参加夏臻的婚礼,另一方面当然是扫秋风。
前文中,我们有提到过,宗族在古人心中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人们的生活生产与之息息相关,在夏家,随着年代的长久,夏家宗族已经不是夏家嫡系的助力,而是沉重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