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臻冷冷的看向麻敏儿,意思是,你有完没完。
大爷的,我在自家做事,还要被你指责,这是什么道理,麻敏儿想发彪,最终还是败给了封建等级制,把他老大人惹毛了,自家可没什么好果子吃,连忙咧嘴笑笑,“那个施叔,你先回去吧,等我有空了去找你。”
“哦,是是……”小旺村人大部分都姓施,施主事连滚带爬出去了。
单小单不敢把回事的人引进来了,去门口跟付老爹交待了一下,“老爹,要是有谁想过来回事,你就让他们过两天过来吧。小东家要招待贵人,没空。”
“行,我知道了。”
刘载离抱臂站在麻二娘的回事房门口,看着夏臻左踢一只凳子,另蹬一只椅子,狭长的双眼闪烁,嘴角上扬。
大爷的,人都走了,你还踢什么凳子,麻敏儿感觉不解极了,直接站到夏臻面前,双手伸开挡着他,不让他乱踢,“不痛快、不满意你就说啊,干嘛动不动就发火,就踢凳子?”
被小媳妇挡着,夏臻的情绪隐忍住了,注意,不是收敛,而是隐忍,那双眼还是跟要吃人似的。
麻敏儿就搞不懂了,这家伙想干嘛。
想干嘛?刘载离倒是明白了,“哈哈……”他忍不住笑出声。
麻敏儿这才注意到燕成郡王站门口,连忙走到门口,微微行一礼,“郡王……”
刘载离双眉高挑,“不陪我们,自己在这里处理家事,不合适吧!”
“啊……”麻敏儿转身看向夏臻,原来他是为这事生气啊,“呃,不好意思,我看客厅里的人挺多的,我爹、大哥都在陪你们,我就出来收拾一下,刚好有人过来问事。”
刘载离放下抱臂的手,刚跨进房间一步,嘭嗵……又一只凳子倒了。
麻敏儿吓得连忙转身看向他,夏臻已经坐在椅子上,神态尽是不耐烦,恍乎间想到了什么,马上作出反映,一脸笑意,“燕郡王,午后不小憩一会?”
刘载离什么人,马上明白麻二娘在赶他走,好让她跟夏臻腻歪。
要是让麻敏儿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一定会来句‘我呸,我跟他腻歪什么,烦都烦死了,房间内给管事们开会用的凳子,十个坏了五六个了,找谁赔去。
恍若没听到,急得麻敏儿龇牙陪笑,“郡王,等你午休好了,去我家果林里摘桃去。”
“摘桃?”
“是啊,有些早开花的桃差不多熟了。”
“哦!”刘载离故意拖长音,“听起来好像挺好有意思。”
“那肯定的。”麻敏儿边说边朝他挤了一眼,意思是,兄弟帮帮忙啦。
属于自己和麻二娘的小秘密,刘载离高兴了,脚不朝里面走了,笑意盎然,回挤了一眼,意思是,本郡王够意思吧,要记得我的好哟!
麻敏儿连连点头,意思是,我知道,我知道。
“哈哈……”解小娘子所难,也是讨好小娘子的方法之一,刘载离没再纠缠,大笑而去。
终于请走了一尊大神,麻敏儿暗暗拍拍心口,转身看向夏臻。
会客厅里,只有麻悦儿陪两位堂姐,她抱着抱枕,微微倚在沙发背上,看着焦急不安的二位堂姐,两人想相互讨论,却又不开口,氛围尴尬的僵持着。
麻悦儿靠在沙发上,眯起眼打盹。
“悦儿……”
听到叫声,麻悦儿睁开眼,“芝堂姐,你叫我?”
“是啊。”麻芝儿温柔一笑,“燕成郡王……”
“芝堂姐是想问他在我家住多久是不是?”
麻芝儿连忙点头,“悦儿好聪明。”
麻悦儿摇头:“我不知道,二姐也没问。”
“哦。”麻芝儿有些失望,却仍不放过试探,“听说县太爷要到你家提亲,他还住你家吗?”
麻悦儿再次摇头,“我不知道。”
麻柔儿急得就差跳脚,麻芝儿目光示意她不要焦躁,想入贵人的眼,那有那么容易。
麻悦儿当自己没看到,二姐说得没错,有些人就是吃软怕硬,总是把眼睛放在头顶,对于看不起的人,恨不得把人踩在脚底,对于权贵,又恨不得添人家脚丫子。
夏臻只是坐着也不言语,麻敏儿只好开口:“天气热,午饭后,为何不去休息一下?”
没人回应,连门口的惊墨、晓文都不知避到那里去了,
这大爷还真难伺候,话也不说,搞得麻敏儿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小单姐——”
“二娘——”
“把放在井里的薄荷甜水来一壶。”
“好,我马上拿过来。”
交待完事,麻敏儿又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只好没话找话,“怎么没见田先生?”
“他有事?”
开口的是夏臻本人,惊墨没有代开口,麻敏儿感觉自己还有些不习惯。
“哦!”麻敏儿又问:“燕成郡王没事干嘛?怎么跑到我家了?”
听到这话,夏臻抬了眼皮,“富贵闲人呗。”
要是麻敏儿真是十二岁,说不定还真能相信这句话,王爷的儿子啊,要什么没有,跑出来旅游一趟,也正常。
事实上,皇子王孙,能出京城的都不多,更不要说出来到各州府走动了,小心皇上怀疑你图谋不轨,把你给办了。
开玩笑,富贵闲人,骗谁呢?不想说拉倒,本姑娘也就是没话找话说说而以。
又要陷入沉默时,单小单拎着茶壶过来了,“二娘,薄荷茶。”
“好,给我。”
麻敏儿拎起壶给夏臻倒了一杯,送到他手中,自己的手却被夏臻拉住了,一个踉跄跌坐到他的怀里。
“喂,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麻敏儿被他吓得半死。
“就是想抱抱你。”顺便手搭在小腰上,相互依偎的感觉,让浑身带刺的夏臻情绪一下子平静了,下额噌在小媳妇毛戎戎的头顶。
麻敏儿想挣扎出来,结果对方的双臂跟钳子似的,她根本挣不脱,只好再次叫道,“夏臻,你给我松开……”
低低叫了几句,也没人应。
仰起头,朝上看过去,结果发现夏臻睡着了。居然睡着了。是的,夏臻烦燥了几天,根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搂着小媳妇安然进入梦乡了。
军营门口,田先生派了不少军士,一边让他们看着闹事的家属,一边跟说得上话的家属谈条件,结果那些人跟匪寇似的,就是不讲理,要闹,要折腾。
要是按小将军的脾气,谁闹就给谁一刀子,可事情真要像小将军这样做就简单了,这几年,一直有人上奏折弹骇小将军,要不是三年前旱灾挡了挡,翼州府怕早就像襄州府一样,被皇上找到借口削弱到十万兵力了。
想到兵力,田先生皱眉,没想到这次,襄州府虽然撤换了将军,却把兵力增到了十五万,皇上这是何意思呢?
麻家客房里,暗卫站在刘载离跟前,“郡王,平定大营,有百十个兵士家属闹事。”
“为何而闹?”
“夏臻在翼襄之战中,斩了几个失职的小军官,那些军官的家属来闹了。”
刘载离眯眼躺在竹椅上,轻轻晃着竹椅子,“也许,皇上已经接到弹骇了。”
“这……没这么快吧?”暗卫不解,事情今天才闹啊,怎么皇帝就知道了呢。
幕僚上前一步,轻轻一笑,“我跟郡王想得一样。”
暗卫心道,反正我只管把消息送达,其他跟我没关系,拱手行礼,悄悄离开了房间。
“以先生看,是谁在搞事呢?”
幕僚回道:“几个都有可能。”
刘载离微微点头,“不出三日,皇上让我查办的旨意一定会飞鸽传书过来。”
“那郡王是在这里等呢,还是在小将军府等?”
“本郡觉得这里风景不错。”
“卑职明白了。”
云水镇上麻宅,麻三夫人也知道京城燕成郡王在麻老六家的事,想跟婆婆说道说道,又打消了主意,直接找了自家男人,“老爷,燕成郡王没娶亲呢,要不要把我们慧儿……”
麻齐蒙先是一喜,喜过之后,马上摇头,“不行,不行,我们是嫡系,不能出平定县城。”
“嫡系,指的是男人吧,女人不在这个范围吧。”麻三夫人找漏洞。
“当年皇上的诣旨是这样讲的?”
麻三夫人道:“我们名着说是流放,可分明就贬谪,贬谪而以,再说犯事都指得是男人,不可能对女人也这么苛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