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盈袖(16)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微风吹过,轻纱飞舞,微一晃动恍如雨意缥缈,清雅胜仙,眉眼一扫,简直是,美丽不可方物。

与眉目明艳动人的桑芊芊比,又是别有一番清姿动人。

这么美丽的女子......

火炎正要开口说话,便见青衣女子的一双明眸,瞬间沉静如深潭。

她定定地盯着自己,由她的眼中,火炎居然感受到一股无形的万钧气势,汹涌如潮。

火炎心中一沉,暗自计量:“这女子不知是何来路,看她方才施展的轻功,貌似深不可测,我平生竟是很少见过,目下是敌是友未分,若是她只是一个单纯路过多管闲事的人......”火炎自信以自己平素花丛流连的功夫,说不定能将对方唬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摆弄。

又偷偷瞧了一眼青衣女子托着的桑芊芊,见她紧紧闭着眸子,状似已经晕乎了过去,火炎明白,若是桑芊芊醒转,定会当场揭发自己的杀手身份,坏了自己的好事,主意打定,火红的袍子轻轻动了动,一缕疾风迅速弹了出去,封了桑芊芊的哑穴。

桑芊芊刚刚跳入潭中,只喝了不过两口水,便给眼快手疾的青衣女子捞了起来,这下人仰躺在青衣女子怀中,呛了呛,刚喝下去的两口水就吐了出来,人也随之清醒,正要开口说话,却发觉自己哑穴被制,但桑芊芊心思敏捷,应变奇快,压根不想弄清眼下状况,半撑了下青衣女子的手臂,借力俯身一跃,又要往崖下跳去。

她要立刻去陪着爹爹!

不过这次,她人才跃出,背上数处穴道一麻,人还没纵身跳下去,就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臂。

“姑娘且慢!”桑芊芊被点了数道穴位,浑身一软,人就往一旁滑跪了下去,却又立刻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中,只听到头顶传来一个女人细细柔柔的声音,然后就再次晕了过去。

火炎在桑芊芊想要跳崖的时候,也是两道穴风弹了过去,伸手去拽桑芊芊,又没有抓到一片衣角,大感恼怒,迅速瞪了一眼扯着桑芊芊手臂往一旁带了两步的青衣女子,旋即却佯作慌张神色,急急喊道:“快,快救人!快救人!千万别让再她犯冲动!”

青衣女子并不理他,微微低头,看了下臂弯上晕过去的人,刚才桑芊芊掉入潭水里,打湿了衣衫和头发,早先仿了男子挽起的发髻已经全部散开,湿漉漉的墨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背上,青衣女子看着看着,眉头就突然皱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近在一旁神色不明的火炎,轻声道:“你刚才为何要点她的晕穴?等等,我得先解了她的穴道。”

第14章

火炎一惊,凶性大发,便要出手杀人,他向来便是,得不到的,先杀了再说。

忽然,那青衣女子抬头望向了他,目光冷然。

火炎已经见识过她的轻功,虽不知她武力深浅,但见她有备,也不敢贸然动手,一手握着刀柄,一手缩回了红袍袖间。

青衣女子在桑芊芊身上轻轻压了几下,桑芊芊立刻苏醒了过来。

她一苏醒,火炎又是大吃一惊,暗道:“我用的可是我火家的独门点穴手法,就连老三老四都无法解开,江湖中更是少有人能破解,而这女子,竟然不着痕迹就破了我的独门穴艺,且怎么解开的我都没瞧见,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转念又想:“这种女子若是不能被我征服,不能为我所用,必须立刻除去,以绝后患。”

他这厢心思纠结,但青衣女子却视若无睹,弯腰动作轻柔地扶起桑芊芊,声音也很温柔,道:“你还好吧?”

刚才青衣女子与火炎暗暗较力的一幕桑芊芊收入眼底,加之能从那么高的悬崖下将自己带上来,武功自然不差,又觉得青衣女子眉目熟悉,令她倍感亲近,这样一想,桑芊芊心中便颇为惊喜,忙道:“谢谢你救我,我没事,可是,他杀了我爹爹,请你帮我拿住他!”

青衣女子蹙了蹙眉,颔首道:“好,我帮你!”

火炎一愣,没想到这女子居然连缘故都不问,就要帮桑芊芊,真是气煞他也,怒道:“你真的要帮她?”

青衣女子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要帮她。”

火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很滑稽的事情一样,他扬声道:“我说美人儿啊美人儿,你未免也太善良太好骗了点,你可知她为何要跳崖寻自尽?”

青衣女子摇了摇头,眸意不明,道:“为何?”

火炎立刻止住大笑,冷哼一记,道:“说起来真是话长,你想我风流倜傥一男儿,何苦要杀了她的爹爹!还不是因为她爹爹是个伪善之人,表面上是个人人敬仰的大侠,正人君子,啧啧啧,实际上却是好色贪淫的采花大盗,啧啧啧,这样的老祸害,人人恨不得杀之而痛快!”

桑芊芊听他如此污蔑自己爹爹,简直是又恼又怒,但手臂给撞伤又被潭水侵湿,痛得麻木,完全提不起任何真气,整个人更是连站起来都很吃力,只得咬着牙怒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爹爹才不是,我爹爹不是!不是!”

火炎越说越离谱:“啊呀呀美人你是不知道,她爹爹酒后乱性,跑到结义兄弟女儿的婚房里,兽性大发,事后还杀人灭口,企图湮灭证据,可惜了薛大侠家的千金,年纪轻轻就送了卿卿性命,听说,她被这个伪君子杀害的时候,还怀着孩子,真是造孽啊,可怜啊,令人痛心啊!”

说罢又扬声切切:“我说姑娘,她爹爹杀害好兄弟女儿这件事情,在咱们江南闹得是沸沸扬扬,连那翠微湖上摆渡的船夫都知道呢,你若是不信,大可去衙门一查,便知我有没有骗你,何况,你我萍水相逢,你又长得这么漂亮,我是真的没必要骗你。”

桑芊芊听火炎这般血口喷人,神情惨然,一时气急攻心,竟是不知要怎么解释,才能让救了自己性命的女子信服,再想到爹爹无辜被陷害,更是绝望无助,一时心灰意冷,只是不住地摇着头,再不想再做任何争论。

火炎见状,暗喜不已,忙继续说道:“我说的句句是真,姑娘,请你把她交给我吧,当然,非常感谢你刚才出手,拦住了她自尽的冲动,她真傻,竟然想要以一死为自己的父亲赎罪。”

青衣女子未置可否,小心扶着桑芊芊,没有半点想要将她交给火炎的动作,忽然,她轻声笑了下,问火炎:“你刚才说,她是你妻子?”

她这个问题问得过于突然,火炎刚生编了一大串胡话,饶是狡猾如狐狸,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刚才编的胡话里到底有没有提到,说桑芊芊是自己妻子,见女子眸光凌厉,下意识就回道。

“是......是的,没错,她是我妻子!虽然她爹爹作恶多端,但这跟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何干系呢,她是无辜的,我自然要护着她,不让她寻死。”

青衣女子微微一笑,声音清单,如澹澹碧水拂过,悠悠空灵,她说:“我师父常跟我说,‘你在说谎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自己说过的每一个字,不能轻易让人发觉自己是在说谎,不然,你很有可能会被公然处刑,成为旁人眼中最拙劣愚蠢的说谎者’。”

说罢,微微抬了抬下巴,一双漂亮的眸子扬了扬,继续道:“阁下,我是在好心提醒你,下回你说谎骗姑娘的时候,一定要编得天衣无缝,不可让人寻到破绽。”

火炎被她直生生地戳穿谎言,大为窘迫,脸色青白,又怒又恼,但见青衣女子刚才那不着痕迹的破穴功夫,他又不能确定自己能否胜过她,且刚才跟桑铁山交手,也费了不少内力,可就算没把握,火炎依然不是一个甘于将口边猎物拱手相送的人,他心中又开始计较,想要寻出一个最利己的法子。

那青衣女子讥讽完火炎后,又恢复了淡淡然的神色,低头问桑芊芊:“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不是询问的那种关切,而是确切的,她想要送桑芊芊回去。

桑芊芊眼眶一红,便要挣扎起身,一动手臂大痛,直接扭曲了她的脸色,她咬着牙,哑声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已经没家了。”

青衣女子怔了怔,眸色也跟着黯然了几分,一时竟是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得先将她好生扶了起来,见她自顾自往前方走去,脚步虚脱,哀伤悲痛,六神无主的模样,心下亦十分不忍,瞥见桑芊芊湿漉漉还在滴着水的衣衫,不由得抿了抿绯色的唇瓣,身影一动,已经近身到桑芊芊身侧,手腕扬了扬,回握住了桑芊芊的一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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